赵高眼睁睁地看着牧者将绿绮琴化成了一片虚幻的领地，而一道熟悉的提示从更高层次的规则上直接透入这个方舟空间构建起来的世界中。
    “方舟空间提示：有强大的空间势力正试图和本小世界对接，本次对接无法拒绝。”
    “位面数据合并中……”
    “方舟世界编号101的值役者，‘闻者’牧者的虚拟领地子虚乌有之国即将对接进入本世界。”
    “数据配比中，数据传送中……”
    “方舟空间值役者牧者的领地将在一个标准时间后莅临本世界，位面战场正在形成，此过程不可逆转。”
    “编号2421八号特殊位面战场正在形成。”
    “参战者牧者将获得本世界部分最高权限，方舟空间将暂时丧失所有以任何方式影响本世界的能力。”
    眼看着一片领地从虚空中浮现，直接撕裂了这方小世界的部分规则进行了强行的融入，赵高的心中几乎破口大骂。
    这已经是赤裸裸无视规则的行为了。牧者竟然能够以值役者之身强行召唤虚拟领地触发位面战争，这等于说在值役者之中他就是无敌的存在，单体的值役者再怎么强大，也绝无可能和一整个世界去战斗。
    难怪他敢放下豪言，说赵高对力量一无所知，从值役者的角度，他的确已经走到了巅峰。哪怕是当初没有进阶开拓者的赵高，估计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这才是真正超越一个大等阶的碾压！
    可惜的是，牧者这会儿的吃惊比赵高更甚，赵高仅仅只是想破口大骂，牧者却近乎于绝望地想去自杀了。
    他收到的方舟空间提示是这样的：
    “您开启了编号2421八的特殊位面战场。”
    “您向编号2766号开拓者宣战，‘狡诈忠诚者’猛士勋爵响应了您的战争，领地贝尔法斯特即将对接入本世界。”
    “贝尔法斯特领地等阶为e，您的子虚乌有之国等阶无，您在本世界的最高权限被压制了。”
    “数据配比中，数据传送中……”
    “编号2766号开拓者的领地在将一个标准时间后莅临本世界，位面战场正在形成，此过程不可逆转。”
    “编号2421八号位面战场正式形成，交战方为：隶属于方舟空间的值役者，领地子虚乌有之国，候补开拓者牧者；隶属于众神之地编号2766号爵位勋爵领地贝尔法斯特的开拓者猛士。”
    “您获得了除猛士之外的世界第二权限。”
    李鬼遇上李逵，刚刚还嘲笑赵高对力量无所知的牧者忽然发现最傻的那个一定是自己。其实只要深入想一想，方舟空间既然派这个赵高来击杀自己，那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可怜自己还是被所谓的强大力量迷惑住了双方，一步步掉进了预设好的陷阱里。
    子虚乌有之国一拿出来，就等于交出了所有底牌切断了所有的退路，现在方舟空间和这个赵高的心中一定在嘲笑自己是个傻瓜，而且是自己送上门去的傻瓜。
    这个坑货赵高，堂堂一个开拓者居然用出这么卑劣的手段，伪装成一名值役者和自己战斗了这么许久。现在看起来，他才是那个老家伙团队的实际领袖，强悍的老八和凶残的麦玲珑不过都是他的掩护而已，这样的一层并不高明的掩护，却因为思维的惯性，活生生把他坑到死！
    “子虚乌有之国”这个技能的确强悍，模拟开拓者的战斗方式的确对于一般的值役者无解，但即使是牧者自己，也从来没有妄想过和真正的开拓者来一场面对面的位面战争，那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这个自杀式的战场却生生由自己亲手构建了出来，一想到这里，牧者的手指几乎就深深地抠入自己的手掌渗出血来！
    他哪里知道，赵高的心中同样在不断滴血！
    这个方舟空间构建出来的世界，本身并没有任何资源可言，无论战斗的结果怎样，消耗掉的海量资源注定是得不到任何的回馈了。
    上次领地“曲沃”投放到战场上，最后经过众神之地的结算，所消耗的资源让这片领地在六个月（众神之地时间）内不可能再次参加战斗，这还是战斗胜利后得到了“百年战争”剧情世界资源反馈的基础上，否则的话一两年不能参战都不奇怪。
    这也怪赵高太过于嚣张，在那个剧情世界里召唤出来的“壮丁”数量实在太多了一些，单个消耗的资源虽然不多，但总计战死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三万；还有哪些刷出来的那些三晋重兵，更是极其消耗资源的存在。还好“曲沃”本身就是军事重镇，勉强还能够支持住这种程度的消耗，但到最后的时候也等于是耗尽了自己的战争潜力。
    这次更是凄惨，仅仅是刚刚撕裂世界规则，领地“贝尔法斯特”消耗的资源已经是个惊人的数目，哪怕什么都不做，这片领地也要不少时日才能恢复了。
    带着一个半位面参战，开拓者之间的战斗看起来的确声势烜赫牛逼哄哄，然而个中的苦楚也只有开拓者自己知道，如果不能战胜，消耗的资源会让人直想吐血。
    为了区区一个牧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底合不合算，还真的就变成了一件难以计算的事了。
    “交代遗言吧。”
    在领地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赵高和牧者都被规则保护了起来变成了非实体的存在，幸好这并不妨碍他们用规则做最后的交流。
    牧者手中的绿绮琴已经化为了碎片，现在握在他手中的仅仅只有一团绿光。这是绿绮琴真正内核的规则所在，也可以认为是它的器灵，只要有这个存在，进入方舟空间后还是能够恢复绿绮的原貌，至于付出的代价就不好说了。
    牧者此时已经完全失明，然而他不自知地睁大了眼睛，白色的眼球完全占据了眼睛里所有的位置，他神色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最后的命运。
    “曾经在大汉的剧情世界里，许诺过卓文君同生共死，没想到一语成谶。”他轻轻抚摸着一缕琴弦。这是绿绮琴上的文弦，也是封印卓文君所在的那根弦，只是现在佳人已逝，所有的规则都已经散去，这就成了一段在普通不过的琴弦而已。
    “你我本无死仇。”赵高同样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说了这一句，又过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作为交换，说出你对于老八或者麦玲珑的所有信息，我可以完成你的一个遗愿。”
    “老八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左膀右臂，所以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至于麦玲珑，我并不知道。”牧者睁着并看不见的眼睛低低地向赵高笑道，可正当赵高再想问的时候，一道强大的壁障强行模糊了后面所有的信息，只能依稀看到牧者狰狞的面目。
    这道壁障是如此地强大，已经超越了方舟空间甚至是众神之地的规则上限，等它退却的时候，牧者已经放弃了信息的透露。
    这场不均衡的位面战争，终究还是就此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