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我操!你她妈……”光头拍案而起,却被几下拍掌声,打断了话头。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青年,长相穿着气度不凡,贵气逼人,他目光凌厉地扫了众人一眼,走向白夜,拍手笑道:“真不愧是我们万高看中的人,有性格!”..
光头一方惊疑恼怒,小胡子抢先喝问:“你是什么人?敢挡我们光哥的事!”
那青年一手搭住白夜的肩膀,歪头挑眉斜看光头,慵懒地说:“忘了介绍,我叫万峰,万刚是我老爸,这,是我的女朋友。”
光头、板寸、小胡子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小胡子撇嘴蔑笑,“你说万刚是你爸我们就信了?吓唬谁啊?”
“真是他爸……”大堂经理刚插一嘴,万峰一抬手,大堂经理半截话又吞了回去。
“你们不是非要道歉吗?这样吧,我找我泰义叔和你们道歉,等着哈。”万峰对光头晃了晃手机,调到免提。
“泰义?”光头一方一脸惊愕,面面相觑。
随即电话被接起,“小峰?找你义叔有什么事?”语气很是亲热。
“泰义叔,有个光头哥正在欺负我的女朋友,他说要让你道歉才算完,你跟他说两句吧。”万峰坏笑着把手机递给光头。
光头接过手机,慌忙关闭免提,凑到耳边,谦卑笑道:“义叔义叔,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我是个小辈,您肯定不认识我……我,我叫肖光,我是跟林叔做事的……啊对,是林川……义叔您千万别怪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瞎了狗眼不认得万少……不敢不敢,多谢义叔多谢义叔。”
看着点头如捣蒜的光头,酒店一方人都如释重负,还有人憋不住偷笑出声,光头一方也都装作没听见。
“万少,今天兄弟有眼无珠多有得罪了,您大人大量,还请海涵。”光头腰背弯拱把手机双手递向万峰,万峰一手随意接过,抬到耳边,“泰义叔……行,就这么算了吧……见外我就不会麻烦你了……好,你有空也来我家玩。”
看万峰说完电话,光头恭敬上前,对万峰拱了拱手,“万少以后但凡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兄弟绝无二话!兄弟今天就先告辞了。”见万峰点头,就匆匆走出门去,板寸他们也随后跟了出去。
“哎呀,万少,幸亏您来了,否则我可真保护不了小白了!”大堂经理老油子大卖人情,“小白受委屈了,你们先聊着,聊着哈。”说着就领人带门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万峰和白夜两人。白夜还扶着门框站在准备室门口,万峰也不回头,背对着白夜站在桌边。两人都不说话。
“你还想在这里端茶递水吗?”万峰终于打破了沉默。
白夜低头不语。
“你为什么不肯用那笔钱?”万峰也没指望白夜答话,继续问道。
白夜头痛欲裂,咬着下唇,微微喘息。
良久,所问非所答地说:“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万峰转过头来,挑眉自嘲一笑,“就那么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又说:“你不认我,我却要认你。我亲过谁,谁就是我的女友。迄今为止,我女友不多,仅此一个,而且人家还不愿意认我。”
“不过我也不是死乞白赖的人,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万峰正色说完,又看着白夜轻笑起来,“小白同学,咱别说话好吗?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白夜却摇了摇头,抑制不住语带颤音,“我不愿意。”
万峰无奈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你的自尊心就那么至高无上吗?给我当女友,就会令你掉价了?”说完,摔门而去。
白夜看着门轰然关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说,不是我会掉价,而是你有我这样的女友,你会掉价的。在同学面前,在家人面前,都会让你抬不起头的。对不起,我只能拒绝你。
一阵眩晕袭来,白夜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坚持走到前堂跟大堂经理请病假,说实在不舒服想要提前回宿舍,大堂经理连忙应允,一迭声地让前台服务员给白夜找些感冒药。
前台服务员打开抽屉,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刚才万少来找你,那时候经理前脚刚上去,我忙跟他说,你正在包间里被人找茬呢,他扔下这包糖果就跑上去了。”
“哦,怪不得那么巧,我还纳闷他怎么来的这么快。”大堂经理惊魂未定,抬手擦汗,“小白啊,你好福气哦,今天可多亏了他,否则咱摆不平的哟!”
“谢谢经理了。”白夜说道,又对前台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把糖分给大家吧。”
这包糖,原来是昨天落在了万峰车上,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还专门送来了。只是糖能失而复得,而那个人却是再也不会理她了吧。
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病的昏沉,只觉得身体像一片羽毛盘旋着往黑暗深渊里一直坠下去坠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白夜匆匆洗漱赶去上岗,刚走到前堂,就被大堂经理叫住了:“小白,老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现在就去,是昨晚的事,我这不刚去汇报给他了。”
白夜点头,直接上去庄总办公室,敲门进去,庄总冲白夜招了招手,继续打着电话,“……先去林川那里问问,为什么让手下人来我这里闹事,就这么不给我庄卫东面子吗?……小痞子,名叫肖光……好,我等你消息,先这样。”
庄总挂上电话,抬头看了看白夜,突然一笑,“想不到你这小家伙胆子还真不小,拒不道歉,很好,很好。”
庄总做生意是出了名的精明和敬业,“顾至上”也是他经常挂在嘴边教导员工的话。
白夜本以为庄总会批评她惹事生非,给他酒店找了麻烦。想到现在竟来了这么一句,她很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反话。
“我是说真的,你的确做得好,做的对。”庄总看出了白夜的心思,“没做错的事情,凭什么要道歉。”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庄总温声问道,“我只听说了后来的事,他们之前怎么为难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没什么。”白夜低头小声回答,心里却有些委屈。
庄总看向白夜,“其实你不说我也差不多能猜的出来,肯定是这桌人提了过分的要求,无理取闹,还对你动手动脚了吧?你做事稳妥,不可能单纯失手把酒弄洒之后还拒不道歉。你不说是怕给我带来麻烦。”
白夜惊讶于庄总猜测得精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
庄总又说:“你不用怕。你在我这里工作,就是我的人,我的人受了欺负我这个当老板的,自然要负起责任。我们虽然是服务行业,但顾凭钱吃饭,我们按劳取酬,并不低人一等。我们是侍者,不是佣人。你并没做错,我很欣赏你的作法。”
“谢谢老板。”白夜有些动容,庄总的肯定和认同让她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