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温竹君所述所说,虽然吕小白还打算事后再调查一下,确保十足真实,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事实和她所说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这是活脱脱的一出渣男骗女大戏,要是大乾也有微某博这玩意,温竹君只要向上一挂,来个热搜,保证第二天,江湖就会传遍这则消息。
令武林震惊的第一渣男竟然是!!!
火爆标题绝对能够令宣霞张家的这位寒江剑体会一把出名的快感。
只是玩笑归玩笑,以现在的事情发展态势,就算吕小白把张家两兄弟打退,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也必然不会放过温竹君母子的。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可以说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况了。
这也让吕小白有点头疼。
他不可能护住这母子二人一辈子,何况以他的实力,如果没有六扇门的背景,张家人想要对付他,多的是手段。
如果自己孤身一人,自然是无惧对方,但是还要护得这母子二人周,那就不是件容易事了。
不过当吕小白看了一眼面前黯然神伤的温竹君,也是有些哑然地摇了摇头。
既来之,则安之。
人生在世就要求一个心安理得,这事他没有做错,自然要坚决维护到底。
因为对方实力更强,武力更盛就为之屈服,那可不是他的风格。
心头念头一定,刚是一定要刚到底的,只是怎么做,他还要好好想想,至于面前温竹君这种状态,要安慰她,那就不是自己擅长的事咯。
正当他打算去喊屋内的金妍儿出来安抚温竹君的时候,院落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吕大人!吕大人!有六扇门总部的金刀捕快来访,厉大人让你立刻赶往大堂!”
一个往日还算面熟的见习捕快匆匆而来,大声而道。
看他的架势,那是一路飞奔,此刻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而听到他的话中内容,吕小白微微一怔,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负责金刀考核的人来了!
他神情一正,心里已经响起昨夜和厉皓白深谈的内容,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没有半分往日的嬉笑,吕小白脸色沉凝。
“金妍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有要事去办,你护好温姨和小宁宝,不要出六扇门!”
随即他又扭头,对着温竹君说道。
“不好意思温姨,我现有要紧事,暂时失陪一会。
您就安心呆在这里,只要人在六扇门,就算是张家,也不敢轻举妄动,请您放心。”
温竹君怎么说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物,哪怕此刻心情低落,哀伤不已,但也清楚轻重缓急,知晓大局为重。
听到吕小白的话,她也是赶紧轻拭眼角泪水,出声回道。
“放心吧,你安心去办事,万万不要挂心于此。”
吕小白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些什么,对着前来报信的见习捕快说道。
“我们走吧。”
言毕,二人马不停蹄地朝着前院大堂方向赶去。
等到吕小白离开后,金妍儿的房门这才打开。
她站于房门前,目光远眺,手心不自觉地紧紧攥住,眉宇间有着无法掩去的担忧。
一路上,吕小白和见习捕快虽然步伐极快,但却并不显慌乱匆忙,反倒于快中见得沉稳,甚至相较于这名小捕快的着急神色,吕小白还多了几分从容。
他脑子里飞快掠过有关此次负责考核的金刀捕快,许德言的种种信息。
此人武功不俗,最擅长的功夫,是来自于六扇门内收录的一门一流上乘横练法门,《阿罗汉金身》。
这门武功是大乾覆灭大周之际,自前朝武学库中收罗而来的上乘武学,据说乃是许多年前一个名为金刚寺的独门武学。
虽说是横练外门硬功,但其实这《阿罗汉金身》除了有外炼体魄之法,更有內练淬体法门。
内外结合,据闻修炼到深处,力大无穷,浑身上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随意一掌一拳都是莫大的威力,极为骇人。
在吕小白看来,这门武功和他记忆中的那门《金刚不坏神功》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金刚不坏神功在系统评估里可是绝世级别的神功,而阿罗汉金身说到底也只有一门一流武学,应该还有其破绽所在。
而且在他看来,这个许德言最令人感到麻烦的,还不是这一身精湛的横练功夫,而是在于此人的古板性子。
据情报所述,许德言虽是出身草莽,但是却极为讲究上下尊卑之分,办事极其讲究规矩,在这一方面几乎已经达到一种变态的程度。
起因是在于近年来,六扇门和武林中各大宗门的关系有所缓和。
所以不少武林势力,为了锻炼他们的门人弟子,往往都会让其进入六扇门,混个黑衣巡捕,接触六扇门的任务,去外历练。
如此一来,还能为宗门节省几分修炼的资源,倒是一举两得。
但是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些武林势力的弟子,对于一些出身平平,没有什么背景的寻常捕快颇为倨傲。
甚至在这之中,有一些职位等级比其要高,但武功却不如这些宗门弟子,这就让他们有时候就更加无礼,妄自尊大,甚至在出集体任务的时候,刚愎自用,不少次都因此造成了任务的失败,乃至于人手的折损。
于是六扇门里一些老辈人物就有感门内风气不佳,要求上层颁发进行整顿的条例,在这之中,比较突出的人物,就有这名金刀捕快许德言。
在他所管辖的地带,就曾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当地的一个一流武林宗门,其门内的一名长老之子,进入六扇门分部历练。
那名长老在宗门里地位极高,这也导致了其子心气高傲,自以为是。
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此人为所欲为,最后让一件极为简单的剿灭山匪任务,居然出现了两名见习捕快的死亡,这让许德言大怒,当下就要把这名宗门弟子以门规处置。
如此自然引得那名宗门长老不满,言语间还对许德言这般行为不以为然,认为区区两名寒门捕快,哪有他儿子的命来的金贵之类云云。
这让许德言更是暴跳如雷,终于哪怕面对门内部分上层的压力,他愣是把那名长老之子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也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只是六扇门终究势大,区区一个一流江湖门派也奈何不了它,最终结果,也就是以许德言调离当地六扇门,换人负责捕头一职作为了结。
但也就是这件事,在许德言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自此以后,他于上京城六扇门总部,凡是份属他麾下的捕快,都必须按照规矩办事,不得逾越权规,不得无视上级,要知道上下有序,一旦有肆意妄为者,都会被他送到六扇门的律法堂以门规处置,不容半点情面。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一个刚正不阿,性情正直的人,为人是可圈可点,但也就是如此,这样的性子,往往容易被人利用。
因为就许德言的风格来看,吕小白恰好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虽然吕小白不是出身江湖宗门,但是在成战上报他背景来历的时候,早就被他归为某位江湖隐士的后辈传人。
大体上,他也不能和那些完出身清白,没有半分背景的寒门捕快作为一类。
再加上他性子跳脱,做事往往有些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特别是在和人相处之上,往往没有礼法所限,没大没小。
就看他和莫无情,乃至于厉皓白的相处中都能看出来这一点。
所以吕小白想要通过这一次的金刀考核,首先在这一方面,就不能疏漏。
……
正在吕小白思考之际,前院大堂已经近在眼前,他心神回归,整了整衣衫,便示意身边的见习捕快上前通报。
见习捕快立刻领会,同样是平缓了下呼吸,便大步上前,沉声而道。
“禀告大人!吕大人带到!”
声音传入堂内,中气十足,立刻厉皓白的声音也是从堂内传出。
“让他进来。”
“是,大人。”
话语至此,吕小白也是不作他想,心平如水,带着一种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姿态,大步走入堂内。
一入大堂,他目光一扫,便看见厉皓白高坐他往日的主位之上,而堂内还有两名身着黑衣劲服的中年人坐于一侧。
只是就是这么一眼,吕小白瞬间眼神微动,便已经看出其中一名似乎气息紊乱,内息不平,仿佛刚才为人所伤,气血虚浮。
再看看他不时掠过自己的视线中,那隐藏的一丝恶意,吕小白心中登时宛如明镜一般,一清二楚。
但他明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大大方方地走入堂中,对着堂内众人拱手行礼。
“参见吕大人,参见两名金刀大人。”
声音之中气息充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嗓音,清晰可闻却不显刺耳。
再看他那日渐挺拔的身形,已然带着几分历经磨练后的沉稳和英武之气,举手投足间便可见不凡。
如此一幕,哪怕许德言昨日已经得见,现在都是忍不住再度眼神微亮,心头暗道。
是个好苗子啊!
只见主位上的厉皓白是淡淡地出声道。
“免礼。”
“谢大人。”
看着此刻神情平静之中带着一丝正经的吕小白,厉皓白也是很清楚这小子已经做好了准备,自然也就直入正题了。
他侧头,对着许德言说道。
“许金刀,吕小白已到,我看考核已经可以开始了吧。”
他这话一出,还不得许德言回答,却是其旁另一道气息微喘,语气微微阴森的声音抢先响起。
“考核一事,我看先不急,倒是有几个问题,我想先请教请教这位后备吕金刀。”
闻言,其余三人都是心头一动。
只见一旁的安如风经过适才的短暂调息,虽然尚未完恢复,但是起码说话已经不会如之前一样断断续续。
此刻,他的目光停留于吕小白身上,虽然其看上去透着几分儒雅之感,面如冠玉。
但是在修炼长生诀后,对于外界感应极为敏锐的吕小白看来,这家伙摆明了是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不过当着许德言的面,这个时候,还是不能撕破脸皮。
吕小白也是恭敬地拱手回应,却不掩饰自己对于安如风身份的了解,光明磊落地出声言道。
“这位是安如风安大人吧,请教不敢当,大人有话要问,且不妨直说。”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出,主位上的厉皓白眸子中都是掠过一丝精芒。
这小子,关键时候还真是不垮台,还没想到他现在还真有几分应对自如的意思,所说所言倒是极为得体,落落大方,就算是许德言,也是微微点头,显然很是满意。
安如风微微一愣,看起来他没有想到吕小白居然有这样的气度,回应间丝毫不露破绽,刚刚他的话,可是针对其对于面前少年的情报记载所提前想好的。
虽然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内含请教二字,这可是一般代表着以下问上时所用之语。
若根据情报是个所述,这小子断然不会察觉到这两字的陷阱,只要他稍微随意回应,一句请说二字,就起码会让许德言心中微感不快,认为这小子上下不分,礼法有缺。
可不曾想,吕小白居然还极为细心,一句话直接化解,倒是让安如风这一点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落到了空处。
不过他也不慌,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
“小白倒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呐!今日倒是规规矩矩,大方有礼,可是为何往常却不似这般循规蹈矩?
如此两面三刀,人前人后两番作态,啧啧啧,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一个少年的心机城府,会深沉如斯啊。”
他语气淡然,但一番话却堪称石破天惊,笑脸说出的话语,简直恶毒,直指吕小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都扯到他心机城府上去了。
当下厉皓白听闻就是面露冷色,双眸之中已经是寒光迸溅,许德言却是一言不发,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喜怒。
至于吕小白么。
倒是有些出乎厉皓白的预料,他表现得极为淡定,面对安如风突如其来的直讽,他沉声而道。
“安大人的话,吕某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
不可否认,吕某平日里,向来是有些跳脱,性子活跃。
但身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
至于今日要规规矩矩,收敛性子,道理也很简单,场合不同,时机不同。
初次见面,要规矩守礼,这是常识。
二来今日并非私人场合,二位大人乃是带着公务前来,和吕小白的见面也是门内任务。
这是公事。
当然要公事公办,更不能为个人习惯而有所妄为。
所以吕某此刻约束自己,以礼相待,这不是人之常情,做人基本么?
又何来大人所说的两面三刀,人前背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