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这番话语一出,周围的百姓脸上迟疑的神色就更加明显了。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段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啊。”
“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多少曾经的清官,最后不都是变得”
“你胡说,我不信,我相信段王爷绝不是这种会包庇凶手的人。”
“呵呵,你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官府的人都已经上了门,你看,那两个护卫,到现在都没让他们进去,两个小小看门的护卫,也敢阻拦捕快办案,这难道不是平南王位高权重,无视府衙的证明?”
“胡说八道!”
一时间,人群中已经有了争吵的声音传出,而孟良见状眼中掠过一丝喜意,他正想再说上几句,进一步挑起民愤之际,突然,身后的王府大门打开了。
“吱呀”
不算剧烈的声响,却是在这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都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言语争论,抬头看向王府门口。
“我平南王府的名头,也是你能够轻易玷污的?”
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不大,但是其中蕴含的淡淡威严,令孟良都是不由地心头一颤,与此同时,周围所有的百姓,皆是纷纷下跪,异口同声地喊道。
“拜见王妃!”
只见王府大门之中,两名婢女分列身侧,一名身着素白宫装,仪态雍容的女子从中走出,正是平南王正妻,平南王妃。
她目光一转,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言语间便能夺人心魄,震慑人心。
“就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毁我王府声誉?”
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声音传入孟良耳中,他也是心头狂跳,甚至隐约间额头有汗珠渗出,只是他转念一想,那位大人的嘱托以及承诺,令孟良一咬牙,硬顶着王妃威严的目光,抱拳行礼,开口而道。
“孟良不敢诋毁王府名声,只是适才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杀死这几个人的凶手,正是平南王府的人,最近和世子殿下经常同伴而行,我们前来调查,可是王府的护卫,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通报放行。
孟良也是为了我大乾法纪,同时也是为了段王爷刚正不阿的名声,才出言鸣不平,还请王妃见谅,同时希望王妃能够交出凶手,给百姓一个交代,给大乾法纪一个交代!”
他一番话语,是义正言辞,铿锵有力,正气凛然的样子,让不少周围百姓都暗自点头,然而王妃轻瞥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眸之中,掠过一丝嘲讽之意,随即言道。
“我平南王府行的端,坐的正,多年以来何曾听过我王府之人,有过欺压百姓,仗势行凶的事情?何况若真如这位捕快大人所言,府内人是草菅人命的凶手,那么都不用各位找上门来,王爷会亲自动手,替各位送上门去。
何况此刻,这位大人又没有确实的证据,甚至所有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而来,就凭着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线索,就要进入我平南王府进行搜捕,是否过于武断?
至于你说王爷闭门不见,那是因为王爷根本不在府内,他每日都在军营里,操练军士,为了云南边疆而日以继夜的操劳,根本就非阁下所说的为了包庇凶手而闭门不出。
你如此不经调查就胡说八道,毁坏王爷声誉,到底用心何在!”
王妃一连串的话语,如连珠炮般而出,话语内容更是条理清晰,逻辑鲜明,听到四周百姓是频频点头。
“不错,王妃所言不假,这么多年,何曾听过有王府中人仗势行凶。”
“对啊,王爷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镇守边疆,为人光明磊落,治军严格,我不相信他会包庇凶手!”
“我看这件事也是有问题,咱们呐不要随意听这些家伙的话,你们可别忘了,府衙可是夏镇守的管辖之内,他可是向来和王爷不和,我看这些人,指不定也是他们派来的。”
听到人群之中传来的话语,孟良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不是不知道平南王不在王府,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来到王府故意挑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平南王府言辞居然如此犀利,三两句就戳中了他言语中的破绽,一下子就化解了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百姓情绪,令他的处境一下子变得难堪了起来。
感受到四周百姓投来一些不善的目光视线,孟良感到愈发不妙,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王妃所言也许不假,但是的确有人亲眼看见了凶手的样貌,也多次看见他和世子殿下出入王府,王妃此刻不让我们进府调查,是否难免有心虚之嫌?”
“放肆!”
王妃闻言,双目陡然一睁,怒喝出声,震得孟良当下便是双腿一抖。
“什么叫心虚之嫌?!你没有半分真凭实据,就要入王府调查,这要是传出去,我平南王府威严何在?王爷戎马半生,为大乾出生入死,难道就是换来你们这些人强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今日我话放在这里,让你们入府搜捕绝无可能!但我以我平南王府之名担保,若凶手潜入府中,我必将派人将其亲自绑了,送往府衙!”
平南王妃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而且上位者的气势威严尽露无疑,让孟良一时间都不敢再出言多嘴,而四周的百姓,更是纷纷出声。
“我们相信王爷,相信王妃绝不会包容犯人的!”
“你们这些无能的捕快,难道连王爷的名声都不相信了吗!”
“滚回去,你们这些受人指使,居心不良的混球!”
一时间,百姓言论的风向陡转,全部改为针对起孟良一行十名捕快,言语喝骂的,讥讽的,各种花样,是层出不穷。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现在风头不对啊。”
孟良身边一名捕快在他身边轻声细语道,而他神情阴沉,稍加思索之后,便抱拳行礼道。
“既然王妃以王府声誉为保,孟良敬重王爷,敬重王妃,自然不敢再有何异议,今日有所冒犯,孟良再次谢罪,告辞。”
随即他一挥手,带着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去,在百姓的夹道喝骂中,急速而逃。
平南王妃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平静的眼眸当中,这才掠过了一丝阴沉,随即她转身走入府内,同时对着一名下人言道。
“去六扇门把世子给我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