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温侍卫也不歇一歇,你家主子真不知道心疼人。”
“回陛下,这是臣的职责。”
若说这普天之下,谁不是天子的奴才。他竟一句也不辩驳,看似恭敬其实态度明确。因为他的主子不是皇帝,而是萧应。
“萧大人也真是的,这么忠心的属下也不多关心一二。过了年你又年长一岁,难道你就不想娶个媳妇?”
温成一脸严肃,“回陛下的话,臣不想。”
燕青知道他忠心,不过忠心的对象是萧应,她不再逗他,提着短剑过去准备开练。先前他教自己的一套剑法她还不熟悉,自然要让他指点一二。两人一个教一个练,看起来颇为融洽。其中有几个动作燕青不太熟悉,温成就上手指导。指导之时,他们难免会靠得近一些。
燕青心知靠人不如靠已,有一些武艺傍身比什么都重要,于是练起来十分用心。一刻钟下来,她的动作熟练了许多,短剑在她手中越发的得心应手。
收剑时,她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一边接过平康递过来的帕子擦汗,一边道:“幸亏有温侍卫,朕的剑法才能日渐精益,朕真把你留在身边。”
“臣誓死效忠陛下!”温成说。
燕青摆手,“朕知道你是萧大人的人,这些虚话朕可不信。不过你确实有几分本事,若真能为朕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要是朕日后能选男妃,必定第一个挑你。”
男妃二字,惊得温成那张辟邪的脸大变,平康也是震惊不已。
“陛…陛下…”
“看把你吓的。”燕青被温成紧张的表情取悦,“朕就是随口一说,古往今来哪有什么男妃。真要是有,那就好了,朕一定挑上十个八个收入后宫。”
话一说完,便感觉有股寒气袭来。
温成已经看到从殿外走进来的人,行礼唤了一声大人。
大人二字,吓得背对着殿外的燕青浑身一个哆嗦。她干笑着转身,对上萧应那张冷得吓人的脸。
心道,完了。
萧旻天肯定听到她说选男妃的话,肯定以为她是留恋皇位。她装出欢喜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心虚朝他伸手。
“亚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萧应皱眉,盯着那只纤细的手。
“方才臣似乎听陛下说要选男妃?”
“朕是逗温侍卫的。”燕青干笑,就知道他耳力好,“朕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真的会选男妃。就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敢这么做,若不然列祖列宗还不气得从地底下爬起来教训朕。”
反正萧应知道她是女子,也知道她喜欢男人,她倒是没什么忌讳。只要他不误以为她不肯放手皇权,她就阿弥陀佛了。
萧应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
好在他的视线一移,轻描淡写般朝温成那边扫去。温成背后一凉,无比自觉地退得老远,毕恭毕敬地站着。
燕青手伸了半天,见对方毫无表示,只得尴尬地缩回来。
“今日没带,明日给你。”萧应说着,大步进殿。
燕青惊讶了一瞬,赶紧跟上。心道他现在连样子都不装了,看这熟门熟路的架势,还真把乾坤当成自己家了。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直接穿过前殿,无比自然地去了内殿。掀开五彩的珠帘,金刀铁马似的坐在龙床上。
她心中惊涛骇浪一阵高过一阵,他今日来这么一出,难道是要和她摊牌?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反正是迟早的事,该来的总会到来。
萧应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脱了靴子直接上床。
“臣睡一会,午时起。”
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看得燕青咬牙切齿,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正当她要出去的时候,又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别乱跑。”
燕青磨着后槽牙,低声应了。
昨夜她还在纠结要不要问他是睡外面还是睡里面,这下倒是不用问了,因为他睡在中间,人高腿长地霸占着整个龙床。
出了内殿,她气呼呼地抱起小白。
平康和盈香二人低着头,像隐形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燕青觉得时间都在停滞,那沙漏却是才漏了一小撮。心里把萧应骂了十八回,他大爷的占着她的床,还让她守着不许走。
人在刀刃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她有一星半点的实权,哪怕是有几个可用的人,也不需要完完全全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忍气吞声像个受气包。
殿中一片安静,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冷静下来。冷静之后又觉得有些怪异,她和萧应算怎么回事?
君不君,臣不臣的,还真是越想越别扭。而今他就睡在自己的床上,她竟然听话地乖乖等在外面,怎么想都像一个听话的小媳妇。
这个念头一起,她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骂自己脑子有坑,别人都欺上门来鸠占鹊巢,她还在胡思乱想。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小白小声嘀咕,“朕是不是很没用?”
小白喵呜一声,也不知是附和还是反对。
眼看着快近午时,盈香问她是不是要传膳。她想了想,说等萧大人起来再说。那个大爷吩咐过,让她午时叫他起床,看这样子怕是要在乾坤吃饭。
到了午时,她抱着小白进去。
萧应的睡相极好,端正笔直一如她进去时看到的样子。她走到床边,突然恶作剧般把小白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