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作者:阿白不白
徐冉怔了怔,假装脑袋被打痛了,双手护着,从徐老爷身边走过去,随手拿起摆在,翻了翻,全部都是她的。
数了数,都是她自己带过去的,一本不落,悉数归还。
徐老爷几乎气得跳脚,一边喊小祖宗,一边骂。徐冉配合地低头挨训,等徐老爷骂得差不多了,这才敢抬起头来,上前为她爹拍背舒气。
“爹,殿下是大忙人,您以为殿下真有那功夫每天盯着我?差不多就得了,如今我自己回家做堂外题温习功课,和在东宫是一样的,您不要多想!”
徐老爷骂完了,气也就消了。听见她说这话,虽然知道不可相信,但人总是善于自欺欺人的,哪怕事实已经摆在面前。
他家冉冉,一定是惹恼殿下了。
“真的?”
徐冉无比真诚地点头:“真的。”
徐老爷叹一口气,挥挥手,让她回去。骂坏女儿他心疼,不骂他又难受。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益处,眼不见心不烦。
徐冉回了屋,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第二天下学后,东宫的软轿果然没来,徐冉在府门口等了会,等到徐娇出来,徐娇喊她一起上轿。徐冉站在台阶上伸长脖子往长街上看了看,没看见什么。
如今她不用去东宫,该高兴才是。
徐冉拿指尖在脸上戳出两个小梨涡,保持着笑容,一头钻进阔别多日的徐府软轿。
礼训日这天,临出门前,徐老爷特意拉她到一旁交待,认真传授自己的心得。“有错就认,没错也认,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徐老爷拿来哄萧氏的十六字金句,徐冉没敢问效果如何,嘴上连连应下,然后就出门了。
等入了东宫,徐冉照常礼训。一天下来,太子没露个身影。
徐冉想了想,也没问,礼训完之后,出了思华殿,径直回府,洒脱肆然。
晚上吃饭,饭桌上萧氏心疼道:“我们家冉冉总算得空了,吃了饭我们去花园散步,聊聊天吃吃点心,不能光顾着念书,将身体累坏,得劳逸结合才是。”
散了步回来,徐老爷那边派人来说今晚不必练字了。徐冉想了想,还是过去问了句。徐老爷挥挥手,随便两句就将她打发了。
难得放她休息,竟还主动跑来说要练字,德性。
徐冉回了院子,照常写堂外题,温习功课,洗漱更衣。一样样做下来,跟打了鸡血一般,各种活力满满。
连红玉都背过身同翡翠道:“娘子如今越发有干劲了。”
翡翠笑了笑,怕搅扰徐冉,轻声轻脚地拉着红玉的衣角,两人一同往外去,将门关上。
屋里的侍女都走了,徐冉睁开眼睛,摸黑从床榻上翻身而下,趿鞋一步步走到案桌边,摸出日记本。
窗外夜幕深沉,身子趴在案上往前探,月色婆娑,树影朦胧,宝石般的星星一闪一闪,点缀黑锻天空。
夏色迷人。
徐冉翻开日记本,蘸墨抒情道:
夜色真的真的很好看。
恋爱真的真的好操蛋。
写完后,眼泪汹涌而出,簌簌往下扑。
?
☆、第 116 章
? 一晃到了考试日,这期间徐冉去过东宫两次,按时去,按时回,不曾多做停留,中午吃饭的时候让人端了膳食到思华殿书房,名曰“考试在即抓紧时间温习功课”。
考试日结束的当天,旁人都如释重负,徐冉心中却还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闷闷的,高兴不起来。苏桃以为她没考好,第二日约了赵燕上徐府。小心翼翼拐着弯安慰她,什么“反正不是大考”“下次肯定考得更好”之类的话,徐冉惊讶,问:“成绩出来了?”
苏桃摇摇头,“没有呀。”
徐冉松口气,听苏桃的语气,还以为这次期中考又考砸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然后就拉着苏桃同她解释,顺带着将这次考试的各项科目都讨论了一遍。等讨论完了,苏桃才知道,徐冉这次肯定考得特别好。
然后就直接问她有什么烦心事。
徐冉将话题含糊地带过去,转而问起夏假游玩的事。苏桃见她问这个,顺带着想到徐老爷升官的事,徐府今年事务繁多,夏假肯定是没空出去游玩的。说不定冉冉是因为这个才闷闷不乐。
于是大方提出邀请,兴奋地拉着徐冉的手:“我们家今年去白南,冉冉你要是不嫌弃,正好可以和我一起去。”顿了顿,笑道:“而且冉冉你去年去过一次,肯定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
徐冉一愣。白南啊……
今年她们家确实不去夏假游玩,她爹早就放过话了,今年太忙等明年补上。夏假两个月正好没有地方去,跟着苏苏再去趟白南也不错。
还能去看看徐芽呢。
然后就一口应了下来。
赵燕不去白南,去的是岭西,王长使一家也跟着去。小伙伴三个热火朝天地讨论夏假游玩的计划。
等苏桃和赵燕走后,徐冉的心情已经蹭蹭亮起来。与其待在望京死气沉沉地上东宫礼训,倒不如出去好好玩一番。人生苦短,得及时享乐,整天苦着脸烦来烦去的,简直浪费生命。
晚上就和徐老爷说了要同苏桃出去玩的事。徐老爷第一反应就是问:“太子殿下知道吗?”
徐冉缩缩头:“明天我写信请示便是。”
徐老爷:“过个五六天反正要去东宫礼训,亲自去问罢。”
徐冉也就没说话了。
等练完字,父女俩出书房。徐老爷难得从书房出来得这么早,顺道送徐冉回小院。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旁,绿荫丛生中一点红,花香扑鼻。徐冉弯腰摘了朵小黄花,有点像雏菊,说不出是什么花种。踮脚伸手将一朵花搁徐老爷头上,竖立在他的帽冠之上。徐老爷也摘了朵花,吧唧一下摘在她的头上。
一大一小两个天线宝宝。
徐老爷语重心长地叹道:“冉冉,和太子殿下有话要好好说,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徐冉愣了愣,低头道:“我有好好和他说。”
徐老爷问:“说什么了?”
徐冉:“我说过不想每天都去东宫写堂外题。”略停顿片刻,徐冉仰起头,拉了拉徐老爷的衣角,“爹,关于学习上的事情,您不需要操心,我会有分寸的。您相信我就好。”
徐老爷闷了闷,道:“和殿下之间,也得有分寸。”
徐冉横竖就是没应。
等走到小院门口了,徐冉回头对徐老爷道:“爹,您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可能当不上国丈了……”
徐老爷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片刻后,徐老爷长长地叹口气,摆手道:“国丈没什么了不起,你爹我不稀罕。”
徐冉站在小院门口和徐老爷挥手告别,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回屋和红玉翡翠玩了会叶子牌,吃了夜宵,趴在玉簟上给徐芽写信,说了自己马上要去白南的事。
写了一堆废话,结尾来了几句心灵鸡汤,鼓励徐芽要好好学习奋斗,早日考上望京的学堂。写完后,往小屉里一搁,准备明日派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