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昆仑虚？”
    一块灰不溜秋长满青苔的圆石，横卧在山道旁边，上面写着“昆仑”二字。
    再往上，是一座破败的不能再破败的荒山野岭。
    是的，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才显得比较恰当。
    别的仙山都是郁郁葱葱，即便不是多么雄伟高大，总能给人一种仙境般的感觉。
    可是这里，给人的感觉似乎只有荒芜。
    方雷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
    只要踏入这个门，也许就出不来了。
    “小道友，为何驻足不前啊？”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自身后。
    方雷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什么站了一位道骨仙风的道人，一袭宽大飘逸的八卦袍，胳膊上搭着拂尘，正含笑望着他。
    方雷愣了愣神，以他通天诀的神妙竟然没有发现道人什么来的，连忙拱手道：“仙长请了，敢问这里可是昆仑虚？”
    “正是。”
    “昆虚真人可在？”
    老道打量他两眼，道：“你找昆虚真人做什么？”
    “我……拜师的。”
    老道嘿嘿笑了两声，道：“既然拜师，为何不上山啊？”
    方雷有点儿尴尬，道：“这山……昆仑虚可有仙人？”
    “仙人嘛，倒也有几个。”
    方雷哦了一声，心说这还差不多，忙又道：“仙长可是这山上的人？”
    老道点点头。
    “太好了，弟子方雷，受人指引前来拜师，还请仙长引见。”
    老道道：“可有信物。”
    方雷连忙把玉机子送的令牌奉上。
    老道接过手里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贫道就是昆虚真人。”
    “啊！”
    方雷吃了一惊。
    昆虚真人可是仙王级别的大仙，怎么一点儿迹象没有露出来呢？
    连忙跪倒在地，恭敬道：“拜见真人。”
    昆虚真人道：“方才见你犹豫，现在又改变主意决定拜师了？”
    方雷忙道：“是弟子糊涂，看着这山门以为……”
    “以为是个小门户，是不是？”
    方雷尴尬笑了笑，没有言语。
    老道摇头道：“算了，像你这种境界的年青人哪见过真正的世外高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是句空话而已。跟我走吧。”
    说着飘身向上行去。
    方雷连忙跟上。
    走过荒凉的山道，从山脊往下开始陆续出现一片片美景，不再像之前那种样子了。
    方雷满意的点头。
    这才有点儿仙山的样子吗？
    曲径通幽，不知道绕了几道弯，前面豁然开朗，山坡上矗立着一座占地甚广的院落，远远看去竟然朦胧看不到边际。
    “仙长，这就是昆仑虚吗？”
    昆虚真人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没有看到师兄他们？”
    “大概在静修吧。”
    “哦。”
    很快来到院落前面，高耸的山门上刻着“昆仑虚”三个鎏金大字，虽然在夜色中，但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如同一条金龙在上面游走。
    “太神奇了。”
    方雷赞道。
    山门里面传来风声，接着跑出来一个小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先是打量了方雷一眼，这才恭恭敬敬叫道：“师父回来了。”
    昆虚真人嗯了一声，道：“这是新来的师兄，名叫方雷。他修为要比你高，入门虽晚还是以师兄称呼吧。”
    小孩也不反驳，喜滋滋上前道：“大师兄好，我叫玉川。”
    方雷一愣：“大师兄？”
    玉川道：“是啊，你比我大不就是大师兄吗。”
    方雷哑然失笑。
    昆虚真人却道：“好了，先去大殿，让你师兄拜过祖师，你们再慢慢聊。”
    “是。”
    方雷当然也不敢反对，就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来到一座大殿里。
    大殿很大，但是一来没人，二来也没多少东西，只在案子前面摆着几个蒲团，显得空荡荡的。
    方雷两边瞧瞧，除了玉川也没有其他人露面，心中有些狐疑，但再一想可能是黑夜的缘故吧，其他人都在修行，于是也没往心里去。
    与其他道门不同的是，大殿正面没有摆放任何雕像，只竖着一把尺子。
    方雷好奇，但也没问。
    老道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草草在香案上燃起香烛，亲自主持仪式，玉川站在旁边观礼，就这样让方雷三拜九叩行了大礼，然后又受了三拜。
    等到仪式完毕，昆虚真人这才上前拔起尺子，右手在上面轻轻一点儿之后，双手交给方雷。
    方雷愕然。
    这尺子不是圣器吗？
    昆虚真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释道：“昆仑虚拜天拜地，以天地为祖，无师无门，以混沌为源。所以昆仑虚弟子不拜泥塑。这把昆仑尺，是每一位昆仑虚弟子的信物，也是入门必修的第一课。你收好了，三月之后我要考核你。届时不合格，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完，转身走了。
    方雷听的糊里糊涂，举着尺子直到昆虚真人不见，这才转向玉川道：“小师弟，你进门的时候也有尺子吗？”
    玉川摇摇头，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方雷吃惊，道：“在这之前没有人发放吗？”
    “没有。”
    方雷愣了半天，试探着问：“山上有多少人？”
    “加上你，算是师傅，现在一共五个人。”
    “多少？”
    方雷一听蒙了，忍不住大声叫道。
    “五……五个人啊。”
    “那仙人呢？”
    “仙人，加上你，玉莺师姐，再算上师傅，一共三个。”
    方雷差点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
    加上他才三个，这就是老道刚才说的有几个。
    这……这特么不是坑人吗？
    “大师兄……”
    “别叫我大师兄。”
    方雷大声咆哮道，声色俱厉。
    玉川给吓了一跳，退了两步，这才道：“师兄，你……怎么了？”
    “我……哎，让你师父给坑死了。”
    “怎么会呢，师父他……”
    “别跟我提他。”
    玉川吐了吐舌头，又道：“你跑了一天累了吧，要不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好好休息一晚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向师傅说吧。”
    “嗯……”
    方雷长长呼出一口气，到底还是跟着玉川走出大殿，来到后面一座看似还不错的偏殿。
    玉川出去，很快给他弄来一些吃食，干鲜灵果，肉脯点心，样样俱全。
    方雷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心情，坐在桌前大吃了一顿，然后倒在床上合上眼睛。
    清晨，一阵宏亮的钟声把方雷叫醒，揉着充满睡意的眼睛走出房间。
    别说，昨晚这一觉睡的还真沉，一夜没醒。
    “咦，这是哪儿？”
    方雷站在走廊下，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一下子又愣住了。
    昨天晚上富丽堂皇的建筑院落不见了，他此时正处身在一座破落的小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