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主人要见我，我凭什么去啊？”
    方雷笑眯眯在她身上扫了扫，这个女人好像比以前规矩多了，应该是古莲调教的结果。
    迎春笑道：“就凭我们家老祖挂帅北征。如果您不听话可以强征的。您不想跟整个大齐国为敌吧？”
    方雷噗嗤笑了出来，道：“带路！”
    迎春扭着腰肢走在前面，又道：“怪不得主人说你是个聪明人，果然是很准的。”
    外五城西郊柳巷，方雷跟着迎春走进一处朱红大门的宅院，二层阁楼上正有一个女人向下张望，正是古莲。
    古莲摆摆手，迎春自动退出院子，关上大门到外面守候去了。
    “公子！”
    古莲款款见礼把方雷迎进里屋，桌上已经备好茶水。
    “有什么事儿吗？”
    方雷问，不经意间往古莲身上打量了一眼，感觉有些变化。
    “小女是受命来请公子共赴白山郡的。”
    方雷道：“你应该知道我与古家的关系，这句话就当没说过，我也没听到。”
    古莲一笑，道：“公子，这间别院是小女的私宅，没有人监视的，请放宽心。”
    方雷点点头，道：“那你找我来的意思是……”
    “小女想请公子一同前行。”
    “理由呢？”
    “就是这个。”
    古莲说着从袖筒中掏出一卷宣纸，递给方雷：“这是我在古义遗物中偶然发现的，并非原物，复制品。”
    方雷展开一看，是一幅图，上面峰峦起伏，好像一片大山，只在中心画了一个圆圈，旁边写着“亚圣”两个小字。
    “什么意思？”
    古莲道：“刚开始我也没明白，后来查找一些典籍才知道，这个亚圣是距今六千年前一位大能。当时魔道猖獗，肆虐世间，亚圣却领导着一个族群屹立于北方数千年不倒。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包括亚圣在内，所有族人一日间销声匿迹，只在典籍上留下简单的一笔。”
    方雷动容：“你是说古天寿的目的可能是亚圣？”
    “是。如果古仁、古义没有出事，古天寿也许不会挂帅，现在只能亲自前行了。”
    “那么，这副地图永顺皇帝知道吗？”
    “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知道了，让我考虑一下。对了，有件事情你帮我查一下，鬼灵门高手之间是以什么方式联络的，越快越好。”
    “是。”
    方雷从柳巷出来又顺道拐到了联络点儿，给铁战安排了一些事情，然后又召见了孙进孙宁，嘱咐他们潜心修炼。
    回到太学院就听说，大殿里面正在举行受封仪式，所有秘境活下来的士子官升一级，个别实力突出的更是升了两级。
    “主人，怎么没有你啊？”
    白容儿过来问，一脸的不爽。
    方雷自嘲道：“封了官就死的快了，要那个干嘛，稀罕！走，回家。”
    话是这么说，可回到屋里还是忍不住生起了闷气：“好你个狗皇帝，我好歹救了你闺女，你竟然这么对我。行，咱们走着瞧。白山郡小爷去定了，什么亚圣狗圣，统统都是我的，没你们的份……”
    时候不大，外面传来说笑声，方辉、左岚，还有几个跟他们关系较好的士子来了，手捧着官服绶带，准备向他炫耀。
    “啊呀，升官了哈，不错，升了几级啊？”
    方雷一脸假笑的问。
    方辉腼腆一笑：“岳师兄可别取笑小弟了，不过是个从四品，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四品，方雷在心里数了数，他现在是正六品，再往上是从五品、正五品、从四品，可不比他高了三级吗，不由酸酸的说道：“那得恭喜方师弟了。左师姐呢？”
    左岚道：“一样的，也是从四品。”
    “啊呀，双喜临门。几位师兄呢？”
    “我们都是正五品，比方师兄、左师姐小一级。”
    “哎呀，真是大喜啊。”
    方雷用力鼓了鼓掌，又道：“既然是大喜，那怎么也得喝上一杯庆祝啊，今天的饭局你们请了啊。”
    方辉抢道：“没问题，小弟做东，东来顺，咱们好好摄一顿。”
    众人轰然叫好，相跟着就出了院子，朝山下走去。
    “哎，几位师兄这是去哪儿，这么热闹。”
    月蔷正从山下走来，一眼看到他们马上跑了上来。
    方雷道：“他们都加官进爵了，东来顺请。哎，你升了几级啊？”
    月蔷笑道：“我哪有升啊。也带上我吧？”
    方雷道：“哪儿都有你。走啦。”
    七位士子加上白容儿，一路有说有笑走出太学院，在其他人好奇的张望中直奔东来顺。
    因为出门太晚，东来顺满，所有雅间都被人占了，只剩一楼大厅还有两张空桌。
    方辉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方雷大手一挥道：“不用换了，风雅风雅，前面有风，上面是雅，咱们在中间，这才叫风雅之人嘛，比那些卖弄风骚的强多了。”
    众人哈哈大笑，反正也不是为了吃才来的，就叫掌柜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好酒好菜就送了上来。
    方雷心里有气，所以举止之间就略显轻狂，酒到杯干，酣畅淋漓。
    除了白容儿，其他士子都在幻境见过他的搞怪作风，反以为这就是他的风格，也就没人放在心上，相互之间也没有了拘束，难得知己一次敞开了放浪形骸。
    正喝着痛快呢，忽然从楼上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七个士子，一个小妖精，一点形象都不顾忌，成何体统。”
    方雷抬眼望去，见是一个三十许岁的男人，文士打扮，正撇着嘴角摇着折扇居高临下看他们。
    “你谁啊，不好好管住那张嘴，在这儿放什么厥词呢？”
    文士大怒，啪一声合上折扇，叫道：“你们可是太学院的士子？”
    “干你屁事啊。”
    “大胆，休得放肆。”
    文士身后冲出一人，也是一样的文士打扮，指着方雷喝道。
    方雷嘿嘿一笑，左手往酒壶上一按，一股酒水从壶嘴激射出去，噗打了文士一脸。
    文士嗷的一声，捂着脸倒到一边鬼叫去了。
    这下惹了马蜂窝了，从房间里面接连冲出七八个人，作势就要下来，其中还有三个穿着方雷他们一样的太学院士子服饰。
    士子服饰与普通衣服大致一样，就是胸前的刺绣稍微有点区别，不同于普通百姓，所以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是看清方雷他们之后，上面的人又站住了，其中一个在方雷脸上转了转忽然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邹润发呀……哈哈！”
    旁边的士子接道：“不对，是张小有。”
    第三个士子讥笑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是梁超威，哈哈哈哈……”
    三人同时大笑，引得其他人也一起笑起来。
    方雷不理，示意众人坐下继续，还能怕这群废物。
    被酒打了脸的人被人扶过来，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叫道：“公子，你得给我做主啊。这帮士子太猖狂了……”
    文士扬手阻止他说下去，扭头询问，士子贴过来耳语了几句，这才哦了一声。
    “岳方雷是吧，在下薛贵，可否借步聊上一聊啊。”
    方雷头也不回道：“没空。”
    “那什么时间有空闲啊？”
    “什么时间都没空。”
    文士僵住了。
    士子中有一个名叫廉嘉，见状讥讽道：“岳方雷，太学院士子受封其他人都有升职，可你连个名字都没出现，在薛公子面前装什么大人啊。”
    方雷猛一下回过头，眼光凶光迸现，道：“你升了几级了？”
    廉嘉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稳了稳心神道：“在下正五品。”
    “正五品。”
    方雷眼中露出戏谑光芒，阴声道：“大齐国朝廷法度你可清楚？”
    廉嘉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连忙点头道：“当然清楚。”
    方雷摆摆手，道：“那好，下来磕头吧。”
    廉嘉呆了一呆，转而大怒，叫道：“你一个正六品的府官竟敢命令我磕头，真是笑话。”
    “谁说给我磕了？”
    方雷嘿嘿一笑，手指方辉左岚道：“喏，他们，从四品，比你高吧。你这番大呼小叫的惊忧了两位大人的雅兴，还不过来磕头赔罪吗？”
    廉嘉怔住了。
    方雷又道：“别想着装傻蒙混过去啊，你要不下来我就去揪你了。刚喝了这么多酒，出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可能难看点儿，你忍着就是了。”
    酒楼上下一片安静，其他跑出来看热闹的也自觉闭上了嘴巴。
    朝廷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吃皇粮的又有谁敢当面抗拒，不要脑袋了。
    而那些没有官职的却只能干瞪眼看着，有力没处使。
    廉嘉旁边两名士子悄悄往后退了退，生怕方雷也把他们捎带进去，在大齐皇帝的威严面前，给十个胆也不敢明着耍横胡来。
    “哎哎哎，站住，还有你们两个，别以为躲在后面就没事儿了，一起来吧。”
    方雷早就盯着他们呢，往哪儿跑？
    廉嘉脸色难看，忍不住低声央求道：“薛公子，你能不能给说句话啊。”
    薛贵干咳了两声，拱手道：“岳兄，两位，大家都是酒后之言，请给本公子一个薄面，不如就算了吧……”
    方雷道：“算了，你老几啊。今天的事儿，就算皇帝来了，也得按我说的办。”
    “咳咳！”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两声干咳。
    方雷听着耳熟，扭头一看不由乐了：“哎哟，老爷子，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