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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师_分节阅读_132
    姓师 作者:石头羊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年恰逢第一次祟潮突发,人间和祟界四处都是大乱,孩子没被自己也惹上大麻烦的母狗带走而是意外丢失甚至辗转丢到了福利院里,更因为始终没人来领走,身边只有一个纸条写着秦艽这个名字,所以这个明明有着龙族血脉,却连之后四处寻找的祖龙都不知道被他亲生母亲丢到哪儿去的小泥鳅就这么在人间的孤儿院长到了六七岁的年纪……”

    “……六七岁?”

    “是啊,我这么说,老石你肯定要问我,那为何我家孙儿后来又会和这条小泥鳅弄出这么一门亲事呢,这当然还要从这条小泥鳅六七岁的时候说了,祖龙找到秦艽那年,这小子已经能跑能跳了,可因为没爹没娘,又是个死气沉沉,脸上还那么老大一个青色的胎记的怪孩子,所以任凭是谁见着都不会太喜欢…”

    “……”

    “加上在那种地方长大,其他东西没学着,打架说谎偷东西的本事倒是一套又一套,被几个缺德鬼的养父母糟践完,又送回来之后更是越来越变得糟糕了……所以祖龙这老小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恰逢那一年晋衡出生了,我和他一合计,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想着秦艽天生命里多劫难,但隐约有大造化,让他和天生无姻缘,却福泽深厚的晋衡有一段缘分,说不定能给这两个孩子之间系上一根红绳,再成就这么一段堂堂正正的秦晋之好出来……”

    这话让石氏的表情也跟着露出点了然的表情来,而重耳这么说着也是有些感慨,毕竟当初秦艽和晋衡都才那么一点大,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不得不让他们这些老头子们有些惭愧起来。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把秦艽带回去,等着晋衡将来长大,让他们再以寻常人的身份相识相遇,结下一段姻缘,可谁知道这嬴氏女多年前闯下的祸就这样找上门来了,那拐人孩子的母狗居然趁着祖龙回门中有事的几日就把秦艽带走了……”

    “然,然后呢?”

    “所幸这小子自己命大,居然没被那母狗给吃了,还莫名其妙地认了个白捡了的干妈和一个玩的还算要好的兄弟,就此在祟界就此立足了下来,而当他多年后再出现在祖龙和我面前的时候,这小时候看着还娇气任性,被人说一句都会一个人哭鼻子的丑泥鳅就变得……像现在这样了……这……这就让我们两个老人家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后来就是他和他生母的那点破事……你大概也曾经听说过……祖龙对他有愧,但也不能随便包庇……至于这蛇女冯至春,不仅害得大儿子被狗母拐走,之后又害了自己小儿子一次,这种种恶报才是一切祸事的真正开端啊……”

    这么一段陈年往事,重耳自己说起来也是心累的很,偏偏顾忌着当日他和祖龙的有些目前还不能说清楚的约定,所以他始终也没办法和晋衡或者是秦艽当面说清楚,而眼下看到自家好不容易过上两天顺心日子的晋衡小孙孙又遇上倒霉的事了,他这才没办法主动过来准备和石氏说说让他网开一面,给晋衡和秦艽随便放个水。

    可谁知道他这解围的人还没出现,晋衡这脾气比炸药好不到哪儿去的臭小子却先受不了有人冤枉他媳妇发完脾气跑了,而这般想着,重耳也不打算搭理面前这哭的踹不上气,活到这个岁数还一点主见没有的糊涂蛇女,只听着一脸尴尬的石家老祖宗盯着自己又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那……那该如何是好……晋锁阳那臭小子都已经扔下东西跑了……而且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有这事啊……都怪我这耳朵根子软……”

    石氏说这话时明显是意识到这事明显还有别的隐情了,说着还明显有点埋怨那瞎告状的‘冯至春,’而自顾自弯下腰捡起那本被扔下来的姓书看了看又挑了挑眉,神情隐约还是有点老猫咪姿态的重耳这才老神在在摸摸面颊上的胡须地又打趣着回答道,

    “放心,那臭小子肯定没真的生气,这次估计也是想吓唬吓唬咱们,然后干脆跑祟界找他家小泥鳅回合去了,咱们就安心等着他们俩把真正的杀人凶手抓回来,再给你那个可怜儿孙伸冤吧……至于老人家嘛,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养老,天天起早啊喵~~”

    第92章 姒

    地处祟界西北的蛮荒之地, 嘈杂喧闹的断头城内, 暗巷旁那辆眼熟的无头马车里坐着的秦艽正神情懒散地撑着头看着手中的那封信。

    信是晋衡前两天给他捎过来的,但因为他之前忙着赶来西北办事, 所以尽管带在身上, 却一直也没来得及拆开看。

    正好这会儿他坐在马车里等金竟之回来也没什么事, 所以想了想,秦艽就干脆拿出来稍微看了一下, 而一揭开信纸的最上面那一层, 晋衡那工整严肃,却给人一种温润妥帖之感的字迹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恩, 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不要一直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了, 开心点。】

    【其他的就等见面之后再详细说,自己注意安全。】

    这一番话自然是针对之前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那个冯至春的问题的,眼梢带着些异样情绪的秦艽见状也没有吭声,只是心底因为之前那些烦心事而一齐涌上的灰色念头到底还是得到了稍许的缓解。

    而如往常那样将手上的这封信慢慢收起来, 又面无表情地望着人来人往的窗边想了会儿事, 原本只是在专心走神的秦艽当看到外头一个盘子鬼打扮的母亲牵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从车前走过时, 冷冰冰的蛇眼睛还是稍微停顿了一下。

    再等出去打探消息的金竟之鬼鬼祟祟地从外面撩帘子爬上马车时,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秦艽看上去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怎么样?都打听出来什么了?”

    因为这趟算是秘密进入西北城打探消息,所以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上去也都和往常不太一样。

    金竟之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又是天生千面,雌雄莫辨的镜祟,要扮作不引起人注意的样子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困难, 而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他竟然离开主城跑到这儿来了,一身黑衣,身形高瘦的秦艽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张丑陋的恶鬼面具,看着倒是越发邪气阴森不好接近了。

    而之前刚因为某些事挨过自家祟君的教训,所以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戴罪立功机会的金竟之一见他这副明显没什么耐心听人说话的样子,心里也是莫名紧张的很,只能先停顿了一下又赶紧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道,

    “回,回祟君的话,这事确实就和咱们之前查到的差不多,西北城内最近只要一入夜,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批正值妙龄的女祟,先前还只是一个两个的丢,最近这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可因为西北城离咱们祟界主城远,此地的西北城主又因为有些关系向来不怎么买咱们主城那边的账,所以事情拖到现在已经快丢了近二十多个女祟了……”

    “那些消失的女祟人究竟都去哪儿了?”

    “具体……具体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些消失的女祟究竟去哪儿了,只听说这西北城的地底下现在正有个像是巨型爬虫一样的怪物一趁天黑出来就抓姑娘,搞得这儿的不少寻常邪祟心里也是惶惶不安的……而且还有一种说法,说西北城主与这怪物可能勾结在一起,所以臣下推测,不出意外,西北城内如今发生的一切应该就和您说的丢失的秦玄龙骨有关……而现在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咱们能不能抓先逮住这个所谓的,明显就有什么问题的西北城主……”

    金竟之这番话说的明显很谨慎小心,提及那西北城主时也是稍微有些忌惮的意思在,而闻言的秦艽倒是眯着眼睛地望了眼马车外头的西北城,随后才捏着自己泛白的手指尖一脸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我记得……这个西北城主还是老祟主最后在世的那段时间封的对吗?”

    “是,所以,所以这事要办起来比较麻烦,臣下听说他对您还有小祟主一直很……很是不满,不过,您竟然都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吗?”

    猜想秦艽应该曾经听说过这位西北城主,所以刚刚出去打探了不少消息的金竟之也顺嘴这么问了他一句,结果一听他和自己这么说,浑身上下和没骨头似的歪在一旁坐着的秦艽不仅没个稍微认真一点的反应,反而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睛冲他慢悠悠开口道,

    “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小人物,我为什么一定要有印象?他以为他自己是谁?玉皇大帝?”

    “……”

    看到自家理直气壮看不起人的祟君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把对方定义成小人物了,本来还打算大概介绍一下这位臭名远扬的西北城主的金竟之一时间也有点尴尬,半天找回语言组织能力的他才压低些自己的声音,又故意提示般地凑到秦艽的耳朵边一脸诡异地小声开口道,

    “那祟君您听说过……这个西北城主在私生活方面的问题吗?”

    “私生活?”

    “就是……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您都听说过吧?”

    一脸八卦地就凑到秦艽的耳朵边就叽里咕噜好一阵说道,表情懒散的秦艽开始还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过了会儿隐约回想起什么的他才挑挑眉看了眼身边的金竟之道,

    “哦?好像是有点印象,原来他就是那个……据说喜欢收集漂亮男人的西北城主?”

    “对!对对!就是他!您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外头比我名声还烂一点的变态禽兽色情狂,每次一有人骂我,都会顺嘴说到一句他,我一直以为人缘差成这样的人应该早就被人用臭鸡蛋活活砸死了,原来他竟然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真是了不得。”

    金竟之:“……”

    看秦艽的表情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可被自家祟君神经病一样的幽默感弄得莫名有点说不出话的金竟之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反驳。

    而自顾自说完的秦艽之后也没有着急吭声,只是懒洋洋地撑着头想了会儿事,随后才拖长调子慢悠悠地开口道,

    “这个西北城主曾经受恩于老祟主,能认识眉郎和灯芯简直再正常不过了,那面被带走的红月日晷始终是个祸害,秦玄龙骨的事情也说不定和这有关……老祟主主宰的是光阴,而这个世上你最得罪不起的偏偏是能随便杀死你的时间……虽然他真要是活过来,我也不一定会落到彻底一败涂地的境地,但给那个老疯子当狗的日子我也已经受够了,所以……还是尽早将这些人都斩草除根的好。”

    这么说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大开杀戒的秦祟君就慢悠悠抬起了自己的眼睛,等在看向金竟之这身一身呆头呆脑的小书生打扮后,这条全祟界最危险也最阴险不过的毒蛇只十分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道,

    “好像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不怎么见你好好打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