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总纲的心法秘籍,一遍遍的在刘元脑海里划过,就像是过电一般,眼神逐渐变的模糊,开始怔怔愣神。
看见刘元现在的情况,丹橘明显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会意的走去了一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打扰他。
撑着下巴站在石磨边,丹橘眼神里露出一些思索的神色,她仔细回忆了一些东西,没有找到有关刘元先前所使刀法的记忆。
完没想明白,对方这略有些神玄的刀法,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掌柜的真就还另有师承?再一想对方父亲的事情,丹橘微微点了点头。
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向来知道掌柜的神秘,是有些来历的,或者有着自己的秘密,所以也没太过深思。
只要对方还是自己的掌柜的,这就行了。
至于刘伯父的事情,她尽力为之,实在不行,再去到圣手宗,求到师父头上,一切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想到这儿,丹橘捏了捏自己眉心,又看了刘元一眼,自去逗刘窜风玩去了。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也发现了这头驴的神异之处,不是一般的驴可比拟,甚至是胜过多数的千里马良驹等等。
就丹橘在与刘窜风逗乐的时候,刘元已经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中,就这短短的时间内,对于刀法领悟已然更上一层楼。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眼神慢慢聚焦,视线里的画面逐渐变的清晰起来,砰的一声轻响,在耳畔响起,显得无比清脆,意识完回归到了现实。
就见冬竹柔弱的身子,有些颤巍巍的立在门口,眼神缥缈,脚步虚浮的模样,让丹橘看了都有些心疼。
赶紧快上前几步,将其手臂扶住,免得这妮子一个重心不稳,再摔上一跤。
“丫头,你身子要紧吗?”刘元彻底收回神来,站到门槛前,眼神关切的看着冬竹问道。
“没事掌柜的,只是有些脱离罢了,伯父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只是依旧还没有被根治。”冬竹回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嘴唇嗫嚅着小声说道。
“后面的治疗,得等到新的一批药物到了之后,才能展开了。”说完最后一句话,许是实在累了,冬竹眼皮缓缓合上,靠在丹橘的肩头睡去。
伸出两根手指放到冬竹额头,丹橘轻舒一口气后看着刘元道:“她睡一觉就好了,掌柜的你进屋去看看伯父。”
眼见冬竹没事,刘元答应一声,踏步进了屋中,一眼看见床前的刘关张正在打坐,也没有打扰,安静的侯在一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孙宜大夫的动作倒是蛮快,不出十天时间,那批被他带出山的药物也就到了。
没有丝毫耽搁,刚修整没几天的丹橘姐妹两,立即着手准备起来。
早先就已经在城中药铺里借来了最大的炼锅,分别按顺序开始了药物的炼制与熬煮。
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堆满了院子,连续数日,天下第一客栈附近都飘满了药味。
前期的准备工作部就绪,直至最后一步,让刘伯父坐进了那个汤药木桶中,至于后面能不能行,便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如此煎熬的过程持续了三日,那是黎明时分,刘元已经闭目侯在院中不敢睡去。
突听得屋里传出一声吼叫,跟着就听噗嗤一声,和炸裂的响声。
惊的刘元直接朝大门奔去,结果还不等刘元冲进屋中,门砰然一声就从里被撞开,碎裂的木板,横飞着就朝刘元的面门而来。
下意识的便是抬手一拳,轰在了门板上,将其击打的支离破碎。
漫天飞舞的木屑渣滓后,是刘关张须发皆张的身影,面部表情似喜似悲有些癫狂,隐隐还带着些扭曲。
很明显,这是又疯魔了。
“爹!”刘元双手张开,神色焦急的喊了一声。
刘关张无动于衷,仿佛一个踏步就站到了刘元身前,居高临下的一拳便轰在了刘元胸膛。
脚踏落叶,身随风动,刘元飘然往后远去,顺利的躲下这一拳,但神色却不见丝毫的放松,那是他的父亲,如何能不紧张。
听见动静的第一瞬间,丹橘与郑东西包括裴蛟都冲进了后院。
“糟糕!”丹橘嘴里喊了一声,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了刘元一眼,询问其是否可以出手。
“先将爹控制住吧。”刘元当机立断点头说道。
毕竟刘关张现在这样的状态,控制在客栈内是再好不过,岂能让跑了出去再伤害别人。
得到掌柜的首肯,丹橘立即上前。
直到此时此刻,刘元方才看清丹橘真正的实力,与魔怔了的刘关张交手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完也不需要旁人插手加入战圈。
就见丹橘便像一直灵动的翠鸟一般,身子缥缈活动,没有挨到任何攻击,左右手或是成掌或是变指,在刘关张的前身后背等多处地方连点。
至其收手而立之时,刘关张已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子开始变的无比沉重,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
吓的刘元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顺利的抱住自己父亲,将其缓缓的放在地上。
这个时间里,丹橘等人也已经走上前来,前者将手指搭在了刘关张的腕子上,不出三个呼吸便皱起了眉头。
期间也无人敢打扰,整个后院静的连刘窜风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完事之后,没等刘元发问,丹橘便主动开口说道:“情况不容乐观啊,原以为此次之后就能彻底解决伯父的问题,谁知道并不能根治,还让伯父潜藏在体内的因子直接爆发开来。”
“为今之计,只剩下尽快去圣手宗,请师父他老人家出手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那就上圣手宗。”刘元未作过多考虑,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跟着又有些担忧的看着丹橘问道:“需要我带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准备吗?”毕竟刘元可是听说了医圣他老人家脾气古怪来着。
“那倒是不用,不过就师父的脾气,我也摸不准,一切都只要等到了之后,再见机行事吧。”丹橘点点头又摇摇头。
听完丹橘的描述,刘元抬起头来环视一圈,还没怎么着呢,裴蛟便已经冷冷的开口道:“我自然是要去的,休想甩掉我。”
“那就我留下来看店吧。”郑东西主动说道。
事情已经说定,所有人都散开去行动起来,该拾掇的拾掇,尤其是裴蛟要带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只一些小瓷瓶就有十个八个的。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用于易容的辅助工具等。
已是第二日天明时分,所有人都站在了客栈后院的位置,刘关张也早就已经醒来,经过了昨夜丹橘的出手调理,已经稳定了下来,至少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发作了。
可以想见自己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刘关张的心情并不好,但从面上还是看不出来什么,依旧是沉稳的面孔。
不过对于治病一事,显得十分积极配合,并不抗拒。
“走吧。”回首看了后院大门一眼,刘元朝郑东西挥了挥手,几人就再次踏上了行程。
这次离去,整座客栈只余下了郑东西一人。丹橘是个路痴,没法给他们领路去圣手宗,只能靠冬竹。
而冬竹这小迷糊,稍不注意就要出意外的体质,没人保护也是不行,正好姐妹两也再次回山看看。
快马加鞭的出了晴川县的地界,就直接往西边的方向疾驰而去。
虽是不知道圣手宗的具体位置,但大体上的方向刘元还是晓得的,位于西南道境内。
不错,就是那个西岭夏家,正在与大魏唯一一位王爷平顶王对峙的西南道。
那是整个南方最是人才辈出的地方,除了各大宗门势力,七帮十六派开始复苏崛起。
还有那无论是想造反还是想平叛的英雄豪杰,都汇集于此。
或是直接投靠了西岭夏家,或是直接加入了平顶王的麾下,也算是投靠了朝廷。
尤记得前些年,魏武帝在世时颁发的圣旨,凡是平叛有功之人,不管出身高低贵贱,皆会论功行赏。
那自然是吸引无数的有志之士,加入了这股疯狂的浪潮。
不过越是乱的地方,越是乱中有序,整个混乱的南方三道,也就这西南道还能有点秩序了。
从上往下撸平了都是被管制着的,具体来说不过两方势力,左以西岭夏家为首,右乃平顶王的势力。
在魏武帝还在世的时候,平顶王貌似还听朝廷的,可现在新皇登基,前者越发的有些‘傲’了。
不过现在兵部尚书叶青羽,已是亲自统兵前往,势必要镇压住夏家这一股以下犯上的叛军势力。
而兵部尚书有可能还会与平顶王之间发生一些什么冲突,便是旁人无法预料的了。
“也不知咱们君临道的事情,有没有传进西南道叶尚书的耳里。”裴蛟骑在马上,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跟着又自己回答道:“应该是了,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说着还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肯定啊,也不知君临道的事情,要落入叶尚书耳中,后者得气成什么模样。”
“原本还以为西岭夏家是最大势力,叛军柴听山不过乌合之众,很容易就能拿下,谁知道现在非但没能拿下,还反倒是看其坐大。”刘元说完摇了摇头,又轻声感叹起来。
如此说完他才想起,父亲身为元御阁地级御使,这次醒来,却没有一点理会朝廷的意思,也不知到底是为何,不过刘元不好奇,也不想了解。
想来如今天下这样的形势,朝廷也是重新启用了元御阁,后者说不定已经像风一般的,吹进了各个角落。
“掌柜的,往这个方向走。”正思索着呢,突然被冬竹的声音打断,后者骑不了马,因此与丹橘共乘一骑,被姐姐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前,出不了任何问题。
倒也不是不会骑,只是就冬竹这丫头的体质,不知要摔成什么样子才能学的会骑马了。
“好嘞。”应了一声,几个人继续快马加鞭赶去。
临离开天下第一客栈之前,刘元已经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例如在他们走了之后,很快那个账房先生就会回来,姓曹,让郑东西尊重一些,不要嘻嘻哈哈的,后者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以曹叔与自己父亲的关系,他们都算是晚辈,而且前者的尽心尽力,理应得到他们的尊重。
又是两日的赶路,距离彻底离开君临道也就一天多的路程了,不得不说刘窜风的速度是超一流的。
骄傲的混杂在群马之中,时不时的还超过裴蛟所骑的千里马,显得那么不可一世。
“等进了西南道咱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圣手宗?”刘元看着冬竹好奇问道。
“唔,如是不出意外的话,也就三五天吧。”冬竹骗着可爱的小脑袋,看着刘元眨眨眼说道。
然而听着这话,刘元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什么叫如是不出意外?
在外漂泊这么多天,但凡听到类似的话语,一般都会遇到些波折了,再加上冬竹这丫头的体质。
当即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刘元不敢再深想下去。
同样是这一天,郑东西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大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拎着根白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着。
店里几个大厨都走了,没人开火做饭,他这个跑堂的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所以一天天的也是比较清闲,也就练练功,打扫打扫店里的卫生,路过的老顾客还会笑着和郑东西打个招呼。
前几天还有人来询问,丹橘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可是想念的紧。
关于这个郑东西也说不好,也就囫囵着应付过去了。
突然郑东西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眼帘前出现了一双白底青面的布鞋。
仰起头来视线往上,看见一个颇为俊朗的中年男子站在客栈大门前,穿着一身长袍,双手负于身后。
站起身来,正要说客栈打烊,只提供住宿,不提供食物,却发现男子好看是好看,就十分陌生,灵机一动,想到了掌柜的临走前吩咐的那个曹账房。
眼神微微一亮,问道:“请问,您是姓曹吗?”
闻言男子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讶色,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而非的点头轻恩了一声,踏步走进了客栈。
曹?我可不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