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
九州之东极。
前瞻中州,青州,沧州,梁州。
背后着无量海域。
其地富饶,民风纯善。
借此人和,佛道于此兴盛。
天下五佛门之二,都扎根在这里。
天龙寺就是其中之一。
豫州在九州之东极,天龙寺又在豫州之东极。
就在豫州最富盛名的望海峰山巅上。
万海峰高耸入云,奇花异草数不胜数,飞禽走兽自得其乐。
其后就是无量海域,碧海蓝天,碧波荡漾。
走在山间,穿梭在老林之内,和小兽惊鸟擦肩而过,迎面偶尔飘过来几许带着咸味的海风,耳中再抵挡几声佛钟妙音洗涤心灵,宛若置身人间仙境。
当然,寻常人是到不了这里的。
毕竟望海峰着实太高了。
其中又多凶猛野兽,不乏天罡乃至于三花级别的兽王。
就算是这些猛兽多被佛理洗涤,少了几分凶性,也不是寻常人敢来搅扰的。
天龙寺就在这桃源之巅。
占地百亩,连环套索。
禅院,佛殿,经阁,亭廊,多不胜数。
或是云象狴犴,彰显佛家威严。
或是风轻云淡,一派世外之超然。
也有浓墨重彩,冲击人的视觉,少有金戈铁马,告诉你佛门亦有降魔之技。
每一处,都有一处的匠心。
每一地,都有一地之玄妙。
所谓宏伟壮观,鬼斧神工,不外如是。
可想而知,在如此高耸的山峰上,生生建造出一座如此宏伟的寺庙,到底需要多大的经历,需要多少的心血。
天龙寺,无愧天下五佛门之一。
此时恰是清晨。
朝霞率先泼洒在了望海峰上,整个天龙寺都沐浴在灿金当中。
大钟也适时的响起,撕破一夜的安宁。
牧元阳站在天龙寺的门口,心神为之震撼。
美的震撼,匠心的震撼,自然的震撼。
人对于美,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饶是心志坚定的牧元阳,也被震撼了好一阵子。
美,是最能洗涤人心的。
牧元阳旅途的奔波都随之舒缓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虽然看起来仍旧十分的苍白。
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四肢无力,,,简单的概括,那就是,,,虚!
牧元阳本以为自己踏入武道之后,这种感觉就已经是陌路人了,却不想再次重逢。
这也怪不得牧元阳。
没办法,安远城和天龙寺,隔着一重天地。
安远城在扬州北部,接临中州。
想要抵达豫州,有两个选择。
一是进入中州,再转站豫州。
另一个是直接进入青州,然后转路豫州。
无论是哪个选择,都得跨越一州之地!
更别说,天龙寺本来就在豫州的东极之地。
也就是说,这就是两州的距离啊!
天下九州,无一不是昼夜可分,万里奔马无穷之广袤。
两州之地加起来,怕不是得有个十数万里的路程。
饶是如此,二人竟然只是用了六天的时间,就抵达了。
乖乖,也就是说,每天都得跑出两万多里路啊!
要知道,当世最好的神俊,也不过是日行三千,夜行其二。
也就是说,就算是骑着最好的马,从安远城到这里,昼夜兼程,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可二人居然只花了六天时间,可想而知牧元阳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波折。
他倒是不是因为累。
毕竟也不需要他跑,全是疯僧的劲力裹着他走。
真正让牧元阳难受的,是疯僧跑的,,,太特么快了!
他就像是一道狂风,飘荡四野,有像是驾乘白云,万里山河皆在脚下。
其速度之快,浮光掠影都显不足。
快到了让牧元阳恶心的地步。
看到迟迟换不过来的牧元阳,疯僧在心中暗暗担忧着“哎,似乎佛子这样孱弱的身子板,日后又怎么能修习欢喜妙理,又如何大开后宫,如何没羞没臊。
这倒是也怪不得佛子,毕竟这天下如老夫这般夜御十女,金枪不倒的伟男子,也着实是凤毛麟角。
都怪我那死鬼老子,非得让我当什么和尚,我应该去当皇帝才是,说不定还能御女三千,白日飞升,得了一大道正果呢!”
疯僧心里想着,又拽着牧元阳,直闯山门而去。
攀上漫长的石阶,跨过几道亭廊,无视那通天彻地般宏伟的佛门,一路上横冲直撞,就去那天龙正殿!
他二人这一路招摇,不问而入,按理来说是犯了人家忌讳的。
别说天龙寺这般庞大的宗门势力,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不能说进就进吧?
偏偏,却无人敢阻拦。
只因为疯僧的头顶,有一尊顶天立地的金佛!
金佛高十丈,身后盘天龙!
妙音阵阵,地涌金莲。
大鹏,罗刹,修罗,恶鬼,,,部天龙随行!
这赫然是天龙寺只有主持才能够修行的镇宗秘法,天龙经之部天龙卷!
天龙寺弟子无人不识得此经,怎么敢阻拦呢。
二人直直的闯入了天龙大殿当中。
大殿中,熏香缭绕,妙理禅音。
朝夕诵经,这是规矩。
不过二人却打破了这个规矩。
一进大殿,疯僧便吼了一嗓子“孩儿们,某家王大力又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吼出,头顶那尊金佛亦是扬天咆哮。
部天龙张牙舞爪,天龙摆尾,扬天嘶鸣。
不像是一尊佛,倒是像个流氓!
这一嗓子,响彻云霄,震散了天龙寺上空的几多闲云。
霎时间,经文也不念了,木鱼也不敲了,钟声都安静了。
天地之间,只回荡着那一嗓子。
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疯僧,无人开口。
唯有天龙大殿真佛坐下n上的那个和尚,却始终没有睁眼。
他穿着一身很干净素洁的僧袍,别无装饰。
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三十岁左右,眉眼清秀,皓齿薄唇。
温润中带着几多慈悲,慈悲到了骨子里,悲天悯人。
偏偏,却长着一双桃花眼,就算是没有睁眼,也是勾魂夺魄。
若非是和尚,也非得是个狼藉人间的浪荡人不可。
他双眸闭阖,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可嘴角,却勾起了个漫不经心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