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高考,越感觉日子过得快,转眼到了五月的最后一天,星期五,第四节晚自习上,张建军坐在讲台的正中间望着下面的学生,发着呆。袁梦婷和张勇涛的桌子已经移出去了,轮出的位置,可以挨着讲台的中间摆下一张小讲桌了。
班上开学时86人变成了84人,让张建军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袁梦婷在四月底的时候就康复出院了,袁贵雄特地来过学校一次,讲了袁梦婷的一些具体情况医生说还要坚持吃一年的药,注意调养,有可能今后不会再发病,但最好不要回到学校,防止再受过多刺激。
而张勇涛却是不辞而别,本来是个很乖的孩子,为什么在临近高考时却放弃了?张建军想不明白。
看着许美静在认真做作业,脸上很平静的样子,张建军心里很欣慰,虽然通过系统脱敏训练,许美静的最高级恐怖分数已经降到了零分,但整个五月里,张建军每周仍会找许美静谈一次话,进一步进行心理疏导,以巩固效果。张建军打算继续这样做下去,一直坚持到高考结束。
吴小凤正在做数学题,她已经爱上做数学题了,数学成绩已经提高不少,相信今年高考时数学不再会是弱势学科了。
郑老师送的资料已经做完一大半了,吴小凤有信心在高考前一定能做完。
一定能做完的!郑老师叮嘱过的事,必须要完成,哪怕再苦再累!
最让吴小凤开心的事是每天在寝室里能两次看见郑老师,自从郑老师做了副班主任后,每天都会去寝室两次,询问一下同学们的生活情况,查看寝室的卫生状况。
吴小凤每天都把床铺收拾得整洁、美观,被子折叠得有棱有角,她要让郑老师知道她是一个很爱干净、很勤快的女孩子。
郑老师已经数次表扬过她,让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刘祥正在做英语,没有了舒云的帮助,刘祥的英语成绩仍然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付出就有收获,刘祥魔鬼般刻苦学习的劲头,已让整体成绩突飞猛进!
李留阳在翻看着语文资料,虽不能十分用心学习,但李留阳再也没有去县里,也没有去打台球,除了去买必要的生活用品,李留阳几乎没有出过校门,空着就呆在教室里。经历了那么多,李留阳觉得还是学校里最安全,还是教室里最温暖。
即使渔洋镇又有录像厅开张,李留阳也不会去看了,脑子里也不再想那些乌七八糟的赤裸画面。有些事,也许只有做过才能懂得其中的味道,懂得了其中的味道,就不会觉得好奇,没有了好奇的感觉自然就不会痴迷,就不会整日里浮想联翩!
六月二日,星期日,吃完晚饭后,难得这会儿没有客人来理发,周文秀正仔细地给吴瑞掏耳朵。
“我要理发。”
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留着长发,戴着墨镜,嘴里刁着烟,穿着花上衣,趾高气扬踏进门里。
“我先给你洗头。”吴瑞站起身,走到洗脸架旁。
“谁要你洗?我要她洗!”花上衣摘下了墨镜,指着周文秀,色咪咪的眼睛。
“行行行,我来给你洗。”周文秀拉开吴瑞,招呼花上衣坐下来。
吴瑞深呼出一口气,感到很无奈,上门就是客,总不能把人赶走吧?再说,他要求周文秀洗头发,也没有过分。
吴瑞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眼睛盯着花上衣,感觉心里很不爽!
“你干嘛?”周文秀一声大叫,退到一边。
天气炎热,周文秀穿着及膝盖,吴瑞看到花上衣的手很快地伸进周文秀的裙子里,摸了一下大腿。
吴瑞箭步冲上去,拎起旁边接脏水的塑料桶,满满一桶脏水浇在花上衣的头上,接着“砰”的一声响,桶在花上衣的头上被砸了个稀巴烂。
花上衣晕乎乎地站起来往后退,一只手摸着头,一只手不停抹掉脸上有异味的水,眼睛终于能睁开了,看见吴瑞挥着拳头打过来。
二人打作一团,周文秀在旁边焦急地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终于静下来了,花上衣跪在吴瑞身上,一只手抓着吴瑞的左手指,用力弯折;一只手掐着吴瑞的脖子。
吴瑞用右手拽着花上衣的头发,处于下风。
看见吴瑞呼吸困难,脸都红了,周文秀边哭边竭力想拉开花上衣的右手,但没有丝毫的作用。
周文秀突然松开了手,向门外跑去。
吴瑞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企图用双脚踢开花上衣,椅子倒了,镜前的柜子在摇晃。
霎时,吴瑞松开了右手,一把接住柜子上掉下来的扎向花上衣的剪刀,剪刀头扎进了吴瑞的手心,鲜血泊泊往外流。
花上衣放开了吴瑞,惊恐地望着血淋淋的手。
这时在不远处打台球的大武小强冲了进来,随后周文秀也进了门。
小强一个巴掌甩在花上衣的脸上,花上衣的嘴角顿时流出了血。
“你妈个!你竟敢杀我的兄弟!”小强怒吼着,要继续打花上衣,被大武拉住了。
周文秀用毛巾包裹住吴瑞的右手止血,紧紧抱住吴瑞,心痛得直掉眼泪。
大武用手托着花上衣的下巴,把花上衣推到墙边。
花上衣一个劲地长个子,没有出声,翻着眼白。
小强不得不佩服他的武哥打人要打得厉害,要让人恐惧,让人感到足够的疼,但打人不能见血!不像他,一个巴掌就把人打出了血。
吴瑞看见花上衣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赶紧上前制止了大武。
“算了,是我发现剪刀快要扎到他的头上,就连忙伸手去接剪刀,才成了这样。”
“我赔钱,我赔钱!”花上衣大口喘着气,连声说。
最后处理结果是相互不追究!
吴瑞不想在周文秀的理发店里把事情闹大,担心对周文秀不利,更不想把大武小强都牵扯进来。
在学校旁的小诊所里包扎好后,大武小强继续打台球去了,周文秀和吴瑞两个人回到了理发店。
“你太冲动了!”周文秀用冷毛巾敷着吴瑞的左手——医生叮嘱的。左手也肿得不像样——花上衣用力弯折的结果。
“这还算冲动?我都想杀了他!”吴瑞的怒气还没有消散。
“现在好了,两只手都成了这个样子,写字、吃饭、洗澡都成了问题。”周文秀温柔地望着吴瑞,特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