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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野望
    长安城,儒、道之争,最终以太子刘奭继位而宣告儒家的胜利,道门再次败走长安。
    但,一次失败并不意味着道门再无机会。
    受了伤的野兽,躲回老巢,舔舐伤口,观察形势,以待时机。
    刘奭多才艺,善史书,通音律,少好儒术,为人柔懦,汉宣帝评“乱我家者,太子也!”
    知子莫如父,汉宣帝的预言,得到历史验证。
    刘奭远不如他父亲英明,忘了汉宣帝的警告,起初独尊儒术,朝堂被儒臣掌控,但他也不是真蠢,察觉皇权危机,开始任用宦官、外戚,来对抗儒臣。
    作为汉朝帝都,长安是天下中心,权力的旋涡,传承久远的道门,就像打不死的蛇,依旧有人活跃。
    天邪真君历经数朝,他善于把握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该避让时,立即避开,趋利避害的本事,让人佩服,所以,道门失败,不意味着他失败,恰恰相反,随着诸多同道被驱逐的驱逐,被杀的被杀,跌境的跌境,他始终屹立不倒,就像常青树。
    但,之前他隐藏在诸多同道中,犹如林中木,还不显眼,随着旁边树木倒下,他独秀于林。
    “长安啊!”
    天邪真君叹息,他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决定回巴蜀,一来避难,二来另寻机会。
    益州蜀郡。
    天香楼本是城内众多妓院之一,原先不算出名,但半年前,天香楼推出头牌香姬,并在花魁大选中一举夺魁,她的曼妙舞姿,火辣身段,以及勾人媚眼,让男人疯狂,达官贵人为见她一面,一亲香泽,可撒千金,天香楼瞬间成为全城最受欢迎的妓院。
    天邪真君来到门外,无人察觉,门口悬着红灯笼,照亮他瘦削的身影,拉出老长的影子,形如鬼魅。
    屋里传出靡靡之音,女人们那不知是笑声还是哭声,以及男人们兴奋的怪叫,让人想入非非。
    天邪真君穿门而入,富丽堂皇的阁楼满地狼藉,七八个女人赤着身体在地毯上,或躺或跪,任由四五个男人玩弄,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叫声。
    扑鼻的香味,混杂汗水,还有各种怪味,让天邪蹙眉。
    他踏过地毯,那些男人、女人似乎没察觉他的存在,他们眼中充斥着野兽般的红光,此时此刻,他们的理智、神智,已经被生理上的渴望淹没,只剩下疯狂的本能,和发情的牲口没区别。
    天邪真君来到纱幔遮挡的床边,一道红光骤然冲出,却被他挥袖挡住,红光落地,现出真身,竟是一条尺长的小蛟,盯着天邪真君,它张口道“天邪老儿,你不在长安城享受荣华富贵,来找我做什么?”
    天邪真君饶有兴趣的打量小蛟,道“你还真把它炼化成身外化身,好歹养了千年,说杀就杀?真残忍!”
    “呵呵,比起你,我算什么残忍?何况,养不熟的白眼狼,留着做什么?”
    帷幔被玉手掀开,化名香姬的魔妃祝凤侧卧,身后还有个男人,正疯狂的运动。
    天邪真君视线扫过,淡淡道“有没有兴趣再往长安城走一遭?”
    祝凤嫣然一笑,道“不去,我在这儿过得好好的,去长安做什么?”
    “皇后的滋味,想不想尝尝?”天邪真君道。
    祝凤呵呵一笑,道“莫非你想让我学妲己?她可没好下场!你另选她人吧!”
    “也罢!”天邪真君摇头,转身走出几步,消失在阁楼。
    祝凤轻抚小蛟脑袋,凤眼眯起,思虑片刻,她推开身后没了力气的男人,披上轻纱,火蛟头尾相衔,化作手镯,被她套在玉腕上,走到窗边,眺望夜幕,凉风习习,拂动发丝。
    “凡间的皇后有什么好尝?待白帝下凡……”
    走在街上,天邪真君冷哼“乌鸡还想变凤凰,痴心妄想!”
    西牛贺洲。
    牛魔洞。
    得知牛魔王不在家,孙悟空大失所望,自他在白帝城惨败,他便四处找妖怪打架,切磋神通,自觉进步神速,听闻西牛贺洲牛魔王大名,遂来拜访。
    只是,牛魔王追杀九头虫,至今未果。
    “你家大王不在,这西牛贺洲,还有什么厉害妖王,且与俺说说!”孙悟空客气道。
    之前他都在花果山旁的东胜神洲游历,结交了个同族,唤作禺狨王,禺狨王曾误入仙家洞府,习得请神、驱神的符箓妙法,神通玄妙,略胜他一筹。
    东胜神洲信道者众,妖魔不出,敬天礼地,百姓安乐,没什么厉害妖怪,远不如西牛贺洲,藏龙卧虎。
    守家的牛妖见孙悟空气势不俗,不敢怠慢,道“西牛贺洲,妖魔众多,像飞蓬岭鹏魔王、黄风塬狮驼王、苍茫山银背大王、碧波潭猫熊大王,以及碧波龙王姑爷,南赡部洲白帝城城主沈伦等等。”
    “沈伦?”孙悟空惊讶。
    离开牛魔洞,孙悟空想了想,自己败走白帝城,现在不好去碧波潭,脸面拉不下,先去其它几处,待他武艺有成,再往碧波潭。
    泾河。
    龙宫歌舞升平,泾河龙王家宴。
    酒宴中,泾河龙王对离家出走,来此居住的敖烈道“外甥,这是西海来信,说家姐忧思成疾,气火攻心,竟已病倒,你在泾河居住几十年,有什么气,也该消了,不如回去看看。”
    泾河龙王口中的“家姐”,乃敖烈生母,西海龙王发妻。
    正高兴喝酒的敖烈面色变冷,哼道“我不回去,舅舅,你要赶我走的话,直接说就是,何必如此?算了,多谢舅舅、舅妈,诸位表兄、表姐招待,我这就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
    他站起转身就走。
    泾河龙王忙起身,道“外甥慢走,舅舅不是赶你。”
    敖烈却不听解释,直接离去。
    泾河龙婆瞪龙王一眼,道“你说他作甚?又不是不知他那被宠坏的脾气,若不顺着他的意思,他能把天给拆了!现在好了,把他弄丢,若有闪失,咱们里外不是人!”
    泾河龙王苦笑,朝座上诸子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把他追回来,以他现在的脾气,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