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棉棉也是写过小说的人,一听翟老头这么说立马就展开了想象,揣摩翟老头今天跟他说这话有什么用意,可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翟老头是找他认爹来了。
“没有啊,我和棉花妹妹连手都很少拉的。只有一回她扑在我怀里哭了,我才抱着她安慰。”周棉棉也实话实话。
翟老头想这光安慰也不可能安慰出孩子来,他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入了正题说:“你和棉花结婚吧。”
“结婚?现在?”
“对!就现在结婚越快越好,大爷给你们办,你啥都不用管中不中?”
“大爷为啥要让我们这么快结婚,我想还都没想过,我爸爸也刚走,我还在守孝。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我的理想还没实现,再等等好吗?我和棉花妹妹还都不算大。”
“等?唉呦,别等了小,你那理想比女人生孩子还难嘞,再说棉花她也等不得呀!”
“等不得?咋等不得?”
“她有啦,有了那个你知不知道?”
“啥?有了,咋有的?”这回周棉棉的头发也全都站起来了。
“这不我来找你嘛,棉花就和你最好了,你爸爸死她都披麻戴孝跟我死了一样啊!”
周棉棉听到这算是全明白了,或者翟老头找他是让他认棉花肚子里的孩子来了,想到这便气得浑身发抖。总以为棉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儿,没想也是这么随便。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呢?李傍晚,对!就是他。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伪君子,还是最好的朋友,连棉花都和他抢。想到李傍晚送棉花的那件旗袍,他的牙咬的咯吱吱响,恨不得现在就拿来那件旗袍给撕个粉碎,便大了声和翟老头说:“这事别找我,找李傍晚去!”
翟老头听了吓了一跳,想周棉棉平时说话柔声细语,今天却这么吼。找李傍晚就找李傍晚去,李傍晚比你强多了,我还看不上你周棉棉嘞,翟老头想到这啥也不说转身走了。
来到街上风儿一吹翟老头感到身上凉嗖嗖的,也才知道自己后背已出了那么多汗,后背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前心似乎还有汗水在顺着肚皮往下流。
街上有三五成群的人聚一起说闲话,马寡妇正在小江门口大声说笑,翟老头低了个头不敢瞅他们,更不敢和他们说话。
“大哥这是干啥去?走得这么慌,我在这都不舍得瞅一眼。”马寡妇还是说话了,话一落旁边的人也就一阵哄笑。
“我——我上西头看看。”翟老头有点结巴了说,好像自己是在去偷东西怕人家知道了似的,答了句话飞快地走了。
李傍晚正好在家里,坐在电脑旁边听音乐边码文字,摇头晃脑手在键盘上飞舞着,翟老头进了屋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听到。
“傍晚,傍晚。”翟老头轻轻拍了拍李傍晚的肩。
“大爷,你咋来啦?”李傍晚回头一看是翟老头,忙摘了耳机说。
“有事,棉花怀孕了,我来找你。”
“啊!大爷你咋知道啦?”
“她总吐,你大娘看出来了。咋,你知道?”
“嗯,知道。”
翟老头想知道就好,便说:“那你和棉花赶紧结婚吧。”
“我和棉花妹妹?”
“是嘞。”
“那周棉棉嘞?那个二百五还不拿脚踢死我。”
“就是他让我来找的你。一开始我也觉得棉花和棉棉是最好,俩人没准就在一起了,我就找去了。可他知道后冲着我大吼大叫,让我找你来,没想还真是你干的。”
“是我,大爷。我和棉花妹妹比那个二百五好,再说他也不配和棉花妹妹结婚,不配!”李傍晚说着把拳头握得嘎嘣响。
翟老头说:“我知道你跟那个思丝集团的小姐也很好,可棉花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就放下她吧。她一个大集团的千金小姐,什么样的婚姻都能找,可棉花她,你要不和她结婚她这一辈子就毀了。”说着,翟老头的泪水就要下来了。
“大爷你不用担心,我喜欢棉花妹妹不喜欢那个什么千斤万斤的小姐。定日子吧大爷,我一切都听你的。”
翟老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满是皱纹的脸庞飞流直下。来找李傍晚这短短的几百米路上,翟老头无数次地想过,李傍晚要是再不承认他该怎么办?找谁哭去?没想到的是,李傍晚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棉花有了着落,如何不让他老泪纵横。
李傍晚见了心里很酸,但他不会落泪。他拿手给翟老头擦了擦泪说:“不伤心大爷,都是我的错。”
翟老头抓住李傍晚的手说:“没,你是个好孩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翟老头走后,李傍晚再也安不下心来码字听音乐了,他一夜无眠。
翟老头定了日子就忙活开了,给闺女准备陪嫁的东西。家里头没什么钱,只有些棉花还没卖,弹了弹做几床棉被。做婚被几乎都是一个讲究的,那就是要找儿女双全的妈妈来帮忙做被子,这个讲究可难住了翟老头。从村东头数到村西头也没什么合适人选,不是出去打工了就是儿女不全,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名叫冯娜的小媳妇儿。冯娜头胎生个儿子,这又刚生个女儿在家看孩子,正好儿女双全。更重要的是冯娜在思丝集团上过班,针线活极好,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忙。翟老头是多虑了,冯娜很好说话爽快地答应了。
做棉被那天马寡妇给冯娜看着孩子,一帮人在翟老头的小院里说说笑笑。冯娜穿了个水红色的连衣裙,在棉被上飞针走线。水红的裙子下是花花绿绿的丝绸棉被,丝绸棉被上面是水红的裙子在飞舞,再加上冯娜的水灵漂亮,让谁看了都想入非非。
“我受不了你啦娜娜,你哪是做棉被,简直就是在棉被上跳舞嘞,真想把你裹进棉被里一起狠狠抱住。”马寡妇笑着说。
“嫂子,我穿裙子是为了做棉被蹲起方便,不紧绷的慌,再说也凉快不出汗。这是棉花妹妹的婚被,沾染了汗水多不好。”冯娜说话有点舌头大,但听起来却是别样好听。连翟老头都甜甜地笑了。
“你个老头子傻笑啥?也想入非非了吧,男人都跟公狗一样。说,想没想你?”
“想嘞,咋没想,只敢想不敢说呀!”翟老头的这话惹得娘们们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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