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晟就是认不清事实。
    这一刻，她根本想不起来，杜晟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灌输的观念和默认纵容的结果。
    “好了！”她沉着脸推门出去，眼神不虞的看向杜晟，“你闹够了没有？”
    杜晟显然没想到杜莹莹会这么和他说话，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莹莹，半响才道：“妈，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闭嘴！”杜莹莹火气上涌，以至于越看杜晟越觉得不顺眼。
    她面无表情的拎起包往外走，“你腿的事情我会找专家会诊，在好之前，好好待在医院里。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打开门离开，完全没管身后杜晟的歇斯底里。
    叮咚！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杜莹莹一边走进电梯一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因为她发现，新信息是之前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人已经搞定，你要不要来看看？】
    看看？
    杜莹莹抓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
    脑子里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播放宁轻和那个臭小子残破躯体的画面。
    本该觉得恶心的场景，她却心生兴奋，她迫切的想要亲眼看看。
    她颤抖着手指回复：【好】
    对面很快发了地址过来。
    就在离机场不远的地方。
    她收起手机，眼里迸发出扭曲的光。
    一个小时后，杜莹莹的车停在了一片废弃工厂外。
    她看了眼荒凉无比的环境，拿起手机拨号，对面很快接通。
    “我到了。”
    故作镇定声音里透着颤抖。
    “进来。”
    电话挂断。
    杜莹莹皱了皱眉，总觉得对方的声音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胜利就在面前，她无暇思考别的，攥着手机，一步一步的朝废弃工厂走进去。
    推开虚掩的大门，她闻到了腐朽的味道。
    很难闻。
    但杜莹莹却恍若未觉，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我到了。”她扬声道。
    “这边。”一道男声在一片铁皮箱子后传过来。
    杜莹莹先是一怔，随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太阳已经落山，只余天边的一点余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照进来，落下一片阴影。
    光影明灭里，她看到一个男人背对这她坐着，一闪一闪的红光照亮了对方吞吐出的烟雾。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旁边的地上。
    因为光线的原因，她看不甚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她隐隐猜到，那就是她想要看的东西。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开口，“钱带来了吗？”
    “带了。”杜莹莹攥紧手机，一步一挪的走了过去。
    男人突然嗤笑了一声，“一千万换了好几条人命，真是亏了。”
    杜莹莹猛地顿住脚步，她警觉的看向男人，“你什么意思？”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她不该来的。
    “感慨一下罢了。”男人漫不经心道。
    见她停下，他偏了下头，“不过来看看吗？”
    杜莹莹没出声，也没动。
    因为她突然生出了一阵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她。
    像是森林里伺机而动的饿狼，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
    半响，男人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不玩了。”
    说完，他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同时，‘咚’的一声后，废弃工厂里瞬间灯火通明。
    杜莹莹下意识的闭上眼。
    可刚刚的那一瞬间，已经足够她看清四周的景象。
    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分散四周，而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杜莹莹脸色惨白，几近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她的人生，彻底完了！
    机场候机室。
    听完汇报的宁轻‘嗯’了一声，随即又低声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夏希乐见宁轻从窗户边走回来，笑眯眯的朝他递了递手上的水果盒，“哥哥快尝尝看，这个葡萄特别甜。”
    宁轻低头捻了一颗放到嘴里，“谢谢。”
    然后下一瞬，他整个人猛地僵住。
    因为牙齿咬破葡萄的那瞬间，浓重的酸意直冲脑门，让他差点就地过去。
    “哈哈哈哈……”夏希乐见那张总是冷淡的脸被酸得皱成一团，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宁轻：“……”
    宁轻咬牙切齿，“夏希乐！！！”
    “哎！”
    在宁轻过来时，夏希乐迅速的起身跑远。然后在宁轻开口前，快速道：“我去给你买水。”
    宁轻：“……”
    真是……
    他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咬牙强忍过了嘴里的酸意。
    真是想打某人一顿屁股。
    想了想，又忍不住勾唇笑了下。
    而原本有些压抑的情绪也因为这一闹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
    “噗——”
    夏希乐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他张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对面的李晔，“你你你……刚说什么？”
    “什么叫杜莹莹被抓了？？？”
    “就是被刑拘了。”李晔站起身，拿了餐巾纸擦桌子。
    夏希乐的视线跟着他移动，有点不敢相信道：“你确定没搞错？”
    消息被质疑，李晔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刚听到时，和夏希乐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两样。不过，他反问道：“别的事情还有可能搞错，被抓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能搞错的？”
    夏希乐被问得一梗，好像的确是不太可能。
    但他依旧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
    而且他的报复计划还没开始呢，坏人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让他之后要怎么继续？
    “什么原因？”他想了想，问道。
    李晔把纸巾丢到垃圾桶，“说是买凶杀人。”
    “买凶杀人？”夏希乐惊呼。
    他和杜莹莹见过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但他也想不到，对方竟然这么凶残，还好他……
    不是，等等！
    夏希乐心里突然蓦地一惊。
    他抬起头，然后一瞬不移的盯着李晔问：“她要杀谁？”
    “不知道。”李晔摊手。
    他的人虽然能查，但涉及到案子的具体消息也没那么容易查到。
    夏希乐‘哦’了一声。
    他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因为直觉告诉他，杜莹莹的目标，有很大可能是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