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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路途
    阿糯跑到屋子里面时,发现完全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中雨。还没有几分钟,屋子地面上就出现了几个大水坑。
    这屋子原来不是民居。阿糯看到里面还有几个神相。不过这些神像们长期的雨打风吹,早就看不清面目了。再加阿糯对于这个世界的信仰之事一无所知,也认不出都是些什么来。地面上到处都是坑洞,中间时不时的看到一只只老鼠跑来跑去。吱吱叫着,一点也不畏生。见到两人进来,眼睛还亮晶晶的看着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过了半天才慢慢跑开。
    “冷吗?我帮你驱一下寒吧?”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从身后传来。
    阿糯一回头,差点撞到了陆危楼的下巴。看到他一脸的关心,还有他身上已经被魂力烘干的衣物。
    阿糯摇了摇头,说道“不要紧。”
    她是不要紧,她的本体是奇曼舞月花,这种程度的寒暑根本无须在意。再加上又有魂力在身。想到魂力,阿糯眼珠子一转,开开心心的催动魂力。当雾气从她身上冉冉升起时,阿糯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果然,一转眼她的衣服就干了四五成。
    这么好的效果,让阿糯便没有心思管别的事了。她一心一意的玩起魂力烘衣的事来,先用魂力烘干一只袖子,再烘另外一只。这种明显是浪费魂力和时间的事,她却像小孩子捡到了好玩的玩具,直玩得眼睛都眯成了一线。
    陆危楼站在门外,看着这连续不断的暴雨,又担心的看了看室内。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便没有心思打量阿糯的举动。这鬼天气,不止是有暴雨,在同时还伴着猛烈的狂风。从屋子的大洞里,传来的呼呼的风声,还有漫成了溪流的雨水。都让他担心这个屋子还不知撑得了多久。只希望这暴雨早点停下来。
    他低叹一口气,听到身侧传来阿糯的欢笑声。转头一看,原来她正快乐的在雨水中钻来钻去。这屋顶上漏水处处,却也有一些地方是不漏的。
    阿糯站在没有漏雨的地方,施展轻功,从这边跳到那边。动作快的话,确实可以让身上不沾到一点雨水,而平安的跳转好几个地方。
    她的身材已经成熟,那惊心动魄的完美身段,在一动一跳间,让陆危楼直觉得热血涌头。面纱早已经摘下,绝美的面容绽放着天真无比的笑容,再配上一双绝美至极的眼睛,时不时的得意的眯成一线。
    这样的阿糯,让陆危楼看着看着,眼神已由一开始的幽深,转为温柔了。
    俗话说,“暴雨不终夕”。可这暴雨已经下了近一个时辰了,茅草屋里已经雨水积成了河流。而外面的小道,可是被雨水冲击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一坑坑的积水。
    陆危楼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路烂成这个样子,就算马上停了,他们的行动也是大为不便。
    不但难以掩盖痕迹,而且行走也极为不便。有点懊恼的又再了一口气。
    刚好这口气才叹完,身后就传来阿糯的欢笑声。他无奈的转回头,发现现在的阿糯,已经把精力转到了那几个石像身上了。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爬到了一个石像的身后,正吊在那墙壁上边看边笑呢。
    “阿糯,小心一点,屋子不稳,别被压到了。”陆危楼忍不住喝道。
    阿糯快乐的说道“知道了。咦,这里好脏哦。这是什么,我来看看。”
    看样子,她完全没有把陆危楼的话放在心上。陆危楼看着那被狂风吹得东摇西荡的草屋顶,又看了一眼攀在屋梁上的阿糯。不由担心的叫道“下来,快下来。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中,已经含有怒火了。阿糯听得不对,抬起小脸奇怪的看向他。见他脸色阴沉,目露寒光,不由心里有点害怕。
    她吐了吐舌头,从上面嗖的跳了下来。见到她跳了下来,陆危楼心情大好。看到阿糯笑嘻嘻的向自己跑过来,他心里一暖,微笑道“这雨太大了,你饿了吗?”
    阿糯听到“饿”字,立马眼睛一亮。其实现在两人离早餐时间也不过四五个时辰,要说饿,确是有点饿,但忍也忍得住的。
    一看阿糯的表情,陆危楼就知道她嘴馋了。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脸上的雨滴。阿糯眨巴着大眼睛,询问的看着他。
    被她明亮天真的双眼看得有点不自在,陆危楼的手,在碰到她的脸孔前,迅速的退了下来。把手一松,陆危楼转过身去,说道“雨要停了。”
    阿糯兴奋的看去,果然,雨势已经明显的放缓,看起来,马上就要停了。不过,看了看地面,到处都是流动的水洼,偶尔有几块高地没有被水淹,看起来也是腐烂如泥
    。阿糯看了看自己干净的鞋子,又看了一眼陆危楼。这种情况下,似乎不宜马上上路。渐渐的,一道彩虹出现在天边,华丽的七彩,让阿糯兴奋的叫了起来“看,那是彩虹呢,好漂亮。真想抓一条拿在手里玩。”
    阿糯乐不可支的边说边跳,站在旁边的陆危楼,本来有点沉闷的心情,也似乎在她的叫声中,得到了舒缓。
    陆危楼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晚一点,直到天要黑了再动身。本来他们的行踪,被这大雨一冲,一定是掩盖得干干净净的。现在两人躲在这里,可以说是极安全的了。要动身,也不如趁天黑了再赶路。
    等了二个时辰,两人飞身跳到马背上,策马向大道走去。现在太阳已落山,只剩一道彩色的余光,在黑暗中点缀。天空上的星星,疏疏点点的散在四方。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哇鸣和虫叫,给这山林的夜色中,添了几分清净。
    虽然马匹也行步艰难,几乎是每步都深深的陷了下去。却也总算在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大道上。一到大道上,两人就放马急驰。只听得马蹄声声,时不时的有骑士从他们身边经过。看来,被雨阻了行踪的人倒也不少,大家都急着赶路,使得这平素宁静的夜空,也热闹起来。
    阿糯现在知道,自己一直在魂兽森林的周围打转。她一边享受着纵马急驰,痛快淋漓的感觉,一面不时看陆危楼一眼。看着看着,她就把小嘴嘟起来,因为她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须她来保护。她实在是想离开,却又因为誓言在前,不敢开口。
    两人都不知道,这一场暴雨,来得十分及时。本来在两人的前方,已经有人设下了天罗地网,就只等着他们自行投入。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不但使得他们改变了行进的方向,还使得他们的行踪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要想追踪更是因为大雨不断,而行动受阻,无处可追。
    一轮明月照在夜空,两人一路急驰,直到月上中天时。阿糯脆脆的喊道“陆危楼,我饿了!”
    陆危楼猛的把马一拉,转头看向她。夜色中,他的脸又背着光,表情看得不是很明白。
    阿糯又说道“我饿了,我们弄点吃的吧。”
    陆危楼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说道“到前面林子里去,我来打点猎。”
    说罢,引着阿糯向侧前方急奔而去。两人策马急跑了一会,进入了前方的树林当中。
    这树林与一路上看到的树林一样,尽是上百年的幽深古树。落叶成堆,一副久没有人行的样子。
    “我去打猎,你张罗点火。”
    递给阿糯一个火折子,陆危楼纵身就隐入黑暗中。他一走,这夜晚越发的显得幽静起来。阿糯一边费力的把雨水淋湿的树叶堆在一起,再在树叶下面堆上干燥的。然后用火折子点起火来。树林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老鸹的叫声,听起来分外的凄切。
    这时,月亮又慢慢的隐入云层中,阿糯周围,除了风声,虫声,还夹杂着一阵阵的叹息撕裂声。其实,这声音也是风刮过树林引起的回响。在这深之时,分外的显得凄凉。
    陆危楼在林子里转了一个圈,却哪里找得到什么动物?他就算再厉害,却也毕竟不能夜里视物,达到白天的水准。才转了一刻钟不到,他的心里就不安起来。不安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怕阿糯害怕。听着周围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古怪的叫声,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安起来。
    想了想,他纵身向回跃去。不一会,前面火光隐隐,想是阿糯终于把火点了起来。他快步跑过去。与想象中不同的是,阿糯非但没有半分惊惶失措,还放在一个锅在上面煮着什么,一边煮一边还在哼着歌。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这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陆危楼心里窝了一把火。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阿糯的胆子,居然比自己还大。
    自己为她担心不已时,她还在开心的唱着歌。阿糯一抬头,看到了陆危楼。她格格一笑,明媚的脸在火光下发着光芒“你回来了?”
    她又看了一眼他的手上,脆脆的说道“是不是晚上不好打猎啊?不要紧的,我们明天再打不迟。”
    说罢,她颇为自复的扬了扬手中的一把野草,开心的说道“刚才我在旁边看到了好多磨菇和野芹菜。马上就可以吃了。”
    见陆危楼向自己走近,她一边扇着火一边开心的说道“嘿嘿,你来看着火,我来弄点让你想不到的东西过来。”
    说罢,小手往脸上一抹,抹了一脸的乌黑后,冲陆危楼调皮的眨眨大眼睛。那滑稽的样子,差点让陆危楼笑出声来。
    阿糯见他坐了下来,把引火的棍子递给他。转身就向左边的黑暗处走去。陆危楼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刚想说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便没有吭声。
    不一会,阿糯的脚步声响起时,这汤里也发着诱人的清香,勾得饿了一天的陆危楼肚饿难耐。
    “看看,我这是什么?”阿糯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陆危楼抬头一看居然是数十只青蛙!见陆危楼一脸的惊讶,她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厉害吧?我刚才拔野芹菜的时候,就发现那里有一个的水坑,好多青蛙在那里叫着闹着呢。嘿嘿,这下,我们可以好好的吃一顿了。”
    陆危楼目瞪口呆的看着阿糯熟练把青蛙动皮剥心,看着她干脆利落的把它们放了数种佐料,把剑当作铁板,慢慢的烘干。直到一阵肉香传来,他无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吃吧。”阿糯递给他一只青蛙,盛了一点汤,慢慢边喝边说道。
    陆危楼傻呼呼的接过,不由摇了摇头一个绝美的少女,却有这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真是让人看不透。
    阿糯吃得甚是开心,今天实在是饿得太惨了。她一边吃一边开心的想道看来,我的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以后没钱了,我就开饭馆去。
    吃了一会,她把手在一旁的坑水中洗干,满足的拍拍小肚子,开心的说道“很好吃吧?嘻嘻,我可真是了不起。”
    说到这里,她得意的欢笑起来。那秋水一般的双眼,因为欢乐,荡漾起水样的波纹,在火光中一闪一闪的。
    因地面上很湿,两人守在火堆旁守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天色转白,才倦怠之极的边打哈欠,边向马匹走去。
    这一天是个大好的晴日,走了两个时辰,前面的路面已干燥得多了。两人身上都是又湿又脏的很不舒服。
    脸上也是油乎乎的难受,再加上一夜没睡,二人还不到中午,就有点不舒服了。
    两人又策马跑了一会,直远远的看到前面路口,有一个小小的草屋。草屋前面还有几个人正在那里吃着什么。两人这时肚子也饿了。便策马大步向那草屋急奔而去。
    那草屋是一个小小的酒家,几个乡民打扮的人正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喝着酒谈笑风生。他们看到陆危楼和阿糯走近,被他们的贵气所震,都不由自主的向旁边挪了挪,声音更是小了许多。
    阿糯这时又戴上了斗笠,她的脸上,在早上草草的清洗过,脸上的妆容上得很马虎。
    在草屋前的小椅子上坐下,陆危楼喝道“老板,把你们最拿手的菜,和最好的酒,全部给我上来。”
    那店家只是本地的一个农民,要妻母在这里赚取点小钱。看到他们身饰华贵,气宇不凡,早就开心极了。
    听到这话,马上大声应道“好的,大人。”
    不一会,三四样小菜就放到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那店家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边朴实的脸。一边憨厚的笑着一边搓着手,很不自在的说道“两位客人,小人这里简陋得很,就这几样乡下小菜,请客人不要见怪。”
    陆危楼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无须在意。”
    说罢顺手丢出一枚魂币给他,说道“多的赏你吧。”
    那店家接过魂币,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张。连连行礼道“是是,客人慢用。”
    乐滋滋的向草屋跑去。这一一枚魂币,少说也够他们花用一年的了。对于这样的小户农家来说,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赏赐。
    这几样小炒,味道还真是不一般。让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两人,直呼好吃。正在这时,远远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听到这马蹄声,陆危楼的脸色不由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荒郊野外!除了他们,更有何人特意来到这种地方?
    他脸上的表情,也转为冷然。
    阿糯则一边开心的吃着,一边时不时的顺着那马蹄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时,坐在旁边的那些村民,也渐渐的散了去。他们呆在这里,总有点不自在。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陆危楼抬起头,定定的看向来人。来的人共有五个,全部都是一身青衣。骑的马高大神骏,并不输于他们所骑的马匹。而他们来的方向,正是对着这个草屋。
    阿糯这时也抬起了头,认真的看向那五人。这五人都是一些壮年汉子,个个身形高大,身上有一股凛然的杀气。
    他们看到陆危楼两人后,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伸手一举,示意身后的人停了下来。他跳下马,大步向陆危楼走来。
    陆危楼这时表情由紧张转为疑惑。因为这几人分明是识得他们。
    “我的主人有请两位!”那人走到陆危楼面前,就是深深一礼,极为客气的说道。
    陆危楼脸皮一跳,淡淡的说道“你家主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那人恭敬的说道“公子见了我家主人,不就一清二楚了?”却是不容拒绝。这时,另外四个青衣人也来到了他的身后。
    陆危楼冷冷的看着几人,淡淡的说道“那么,”他端起手中的酒杯,慢慢呷了一口,说道“要是我不愿去呢?”
    那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公子当然是会去的。”对上陆危楼的双眼,他伸手递过一个卷帛。陆危楼伸手接过,打开看了几眼,脸色却很平常,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阿糯在旁边认真的吃个不停,她的眼睛盯着那些菜碗,非常安心自在的用着餐。
    陆危楼看了一会,把卷帛一收,淡淡的说道“带路吧。”
    说罢转向阿糯,温柔的说道“可是吃饱了?我们要动身了。”
    阿糯点了点头,放下碗筷,跟在他身后向自己的马匹走去。上了马,一行人改向东边的小道走去。
    这小道尽是一些山路,弯弯曲曲的看不到尽头。两侧山峰林立,峰回路转。青山碧树,群鸟欢鸣,间中鲜花处处,实在是一个极佳的所在。
    那几人一路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陆危楼也是沉默不语。阿糯则兴奋的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学着鸟叫。玩个不亦乐乎。
    “啾啾!”随着阿糯的叫声,树林间也传来此起彼伏的鸟叫声。阿糯大乐,手放在嘴里,叫声不断。不论是喜鹊还是乌鸦,还是黄鹂,莺,种种叫声,从她的小嘴里不时的冒出来,几可弄真。
    特别是叫了一会后,只要她一开口,就有四五只鸟儿和着她的叫声一起欢叫个不停。
    她玩得痛快,陆危楼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的舒心的笑意。目光更是时不时的放在她的脸上。两人的表情,早就引起了几个青衣人的注意。他们时不时的回头看两人一眼,看向阿糯时,更是一脸的探询。走到前面,路况就有点危险了。
    一条小小的羊肠道,一侧是陡峭的高山,一侧是万丈深崖。如果只是这样,以他们这些人的身手,也不会觉得危险。最最重要的是,路上泥泞很深,黄泥奇滑。马要走得非常小心,才不致于滑到一旁的深崖里去。几人小心的看着,有好几次,几个护卫的马一个收势不住,长滑而去,只差几分就坠入悬崖。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每个人都小心之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