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抬了下眼皮子,“你是说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对。”
“如今你没事。”
“所以她也没事。”
容渊放在膝上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你最好没骗我。”
“不会。”陌湮华别过头低声笑着,“这些年,虽然你没少欺负她,但也费了不少心思,多谢。”
“我曾经想着,这丫头以后肯定不好嫁出去,脾气差得很,干脆就养着好了。”他抬眸,嘴边的笑意扩大,比当年的白凉辰多了几分洒脱,“怎的这转眼间才堪堪过了一万年,她就成别人的了。”
容渊修长的手握在瓷杯上面,悄然收紧,“如何?”
“如何?”他起身转过走了几步又停下,“心有不甘。”
容渊垂眸看着茶水上浮起的茶叶沫儿,若是往日桑灵此时定会溜到他身上,然后各种动手动脚,最后却总是两只手挂在他颈上,睡得特别香。
桑灵的下落所有人都不知道,都见临华宫的那位没什么动静,却更是提心吊胆。天君也派了不少人去找,可都没有音讯,就连青丘那边也说他们的狐君自那日走后,便再也不曾回来过。
唯有司命站在那紫重楼上,日日观星,总是会看着星河流动的方向陷入沉思。星光璀璨迷眼,印着那人的身影。
他转过身,“帝君。”
容渊一只手负在身后,漆黑的眸子里除了一片星火再无其他,司命敛了下眉目,摇头,“她的本命星一直亮着,却一直停留在那儿,没有任何移动的轨迹。”
容渊顺着看去,一团极亮的星光在那儿独自闪耀,“那狐君的本命星?”
“一样。”
……
青丘之处,鸟兽成群,大多是还未修成人形的狐狸在一起嬉闹玩耍。然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此时却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堆砌在那,一道白影飘忽而过,气息寒心彻骨。
“帝君留步。”
那人一身黑衣,连头都没露出来,周身的气息却也叫人不寒而栗。
容渊刚过了一个廊道,闻声停了步子。
“帝君今日怎的有空来我青丘?”
“找人。”
毒老走进了几步,两只手放在身前,“狐君不在。”
这显然在他意料之中,容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抬起脚就往大殿内走去。
“帝君!”
她瞳孔一缩,连忙跟了上去,然而还没靠近就直接被容渊周身的威压给震飞了出去。
她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划出了不少伤口,硬是咬着牙道“帝君是想找桑灵罢!”
在容渊面前,提什么都无用,唯有一个人例外。果然如她所料,容渊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看着她,“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
只一瞬间,站那儿的人便没了影,竟是直接闪进了大殿。然而里面除了平常的布置外再无其他,像是许久都不曾有人踏进过。
几盏烛台上的火光摇曳不定,倒在他月白的衣袍上,极其氤氲。容渊侧了下身子,正好看见桌案前有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