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却把她扶起来,手环过她的肩,紧紧抱在了怀里,漆黑的发丝垂下与她的交缠在一起,薄凉的唇贴在她耳畔,动了动嘴却没说话。
“容渊?”桑灵被他这一套动作弄得一脸茫然,方才的气焰瞬间不见,手放在他腰间一时拿不准该如何。
他抱得越发紧,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般,“是我去晚了,没及时把你带回来。”
桑灵放在他腰间的手顿了顿,头埋在他胸前,额前有碎发散下,混合着五彩的光晕,折射出光芒,启唇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会。”他竟低声笑了笑,“桑桑,你信不信,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她终是信了。
若是旁人这么说,她一定会拿一个凳子砸过去,砸得他生活难以自理。可偏生是容渊,她抬了下头,“好吧,我信你了。”
然,后来的几日,容渊一直逼着她学习各种法术,不管她再怎么闹都无济于事,似突然就回到了几百年前。
每次只要她一偷懒,容渊就会拿一卷经书敲在她头上,“不修习法术就抄经文。”
这话与之前一模一样,她才想起,已经有还久没听到过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与她挨得极尽,没有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那句话,且会陪着她一整天。再有就是更加严厉,容不得她有半分分心。
在海棠树下练剑时,桑灵总是容易手腕发软,握不住剑柄。每次掉下时,磕在地上的声音都如同磕在她心上,震得发慌。
“怎的连剑都拿不稳了,莫不是平日真太纵容你?”他开口,第一次这么说话。
“我……”桑灵敛眉垂眸,没说下去。
他走至她身后,把剑重新放回了她手上,在她耳后轻声道“别分心,不然易剑走偏锋。”
桑灵感觉身后的温热渐渐离去,只是叹了口气,“你在这儿,我怎么不分心?”
容渊点了点头,往殿内走去。
她想着,是该逼自己一把了,好像自从玉灼城回来后,便再也没练过。
手腕间一转,剑锋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冷风乍起。
那海棠花瓣被剑边从中间划开,分成两半,又瞬间化为粉末。
容渊站在窗棂前,眉头蹙得越发紧,身后有一人道“帝君,凌霄殿那边冥君和元始天尊好像有点……”
他侧了下眸,“本君知道了。”
那人缓缓退下,“是。”
桑灵在外面练着没停,神色终于专注了些,只是手腕上的酸痛还是感受的真切,还顺带牵扯着身上没好的伤口。
可至始至终吭都没吭过一声,她知道容渊在里面看着,所以再怎么吭都没什么用。
剑风凌乱的交缠,在她眼前划过,蓦然回首起那些纷纷扰扰的往事,欣喜感伤夹杂,有失落,有遗憾,亦有圆满,还有少有的舒适。
那些人的面目一一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宁静又悠远,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貌似有许多人都在悄然无声的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