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破空的声音响起,伊森惊讶地看到,一道剑光闪过,面前的大金鱼海王类,被从中间一分为二,整齐地碎裂成了两块。
“这…这是…”肥皂还在结结巴巴地问着话,而伊森透过透过大金鱼的尸体,看到了后面的雾中,一个影影绰绰的船影。
船影逐渐凝实,一艘小船的船头率先从雾中伸了出来,随后是整个船体。这是艘简陋小渔船。而在上面,一个身着和服的男人醉醺醺地躺在船板上,他的剑也被随意地横在了身上。
“刚才是他救了我们?”肥皂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带着疑问的口气道。
“应该…是吧。”伊森也不能确定,看上去这个男人三十来岁,醉到了一定程度,胡子拉碴的下巴,鼻子头带着滑稽的酒糟红,发型也十分奇怪,他不像伊森印象中的武士那样在自己头顶系一个发髻,反而把头发自然放了下来,但好像是因为先天原因,两边的头发都是翘着的模样。
船划开水面,穿过了大金鱼怪留下的碎肉块,自然地向伊森他们飘来,伊森见此决定先别管那么多,蹭个船再说!
当他们趴着船帮晃晃悠悠爬上船后,那个男人好像被他们的动作给摇晃醒了,睁开了惺忪的眼“哎,你们两个,谁让你们上来的?”
伊森笑嘻嘻地道“大叔,多谢您救了我们,请问怎么称呼啊?”
“救你们?”醉醺醺的男人打了个隔,顺手用剑串起了几块被船带住的肉块,在船上生起火烤了起来。
“看见没,这次是我的目的,救你们只是无意的而已。”男人闻着肉香味,又打了个嗝,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随后就看见控制不了自己的肥皂流着哈喇子,一步一步地朝肉走过去。
“哎?你这狗…”
“怎么了吗?”伊森心里一紧,这才想起来现在他可是本来的模样,可肥皂却还是那副二哈的样子,赶忙通过地狱火的链接警告着它别表现得太过。
“…嗨,管他呢,没什么。”男人摇了摇头,“我呢,叫什么不重要,反正也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那我总不能叫你不重要大叔吧?”伊森趁机打量了一下他的剑,十字状的刀锷,剑刃上规则的波浪形剑纹,看上去是很普通的一把剑,没法辨别什么身份。
男人无奈地甩了甩手“欸…算了算了,你叫我阿松大叔就行了。”
“好的!阿松大叔你竟然会在雾天出海?”
名叫阿松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转着剑,让肉块均匀受热,随口答道“这有什么,你不也在雾天遭遇海难了吗?”
伊森一时语塞,觉得这个话题不能进行下去了,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那,阿松大叔,你现在要去哪?”
“我啊…嗝儿!摩摩沙岛。”
金鱼本身是不适合用来吃的,但这个像是大金鱼的海王类明显有完全不一样的肉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粉红色的肉块就已经隐隐泛出金黄,不仅如此,在高温的烧烤下,鱼肉就渗出了油,滴落到火中发出呲呲的声音和淡淡的烟雾。
在这烟雾中,伊森和肥皂默默对视了一眼。
咱们之前的目的地是哪来着?
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吧…等等…我选的那个海贼赏金多少来着?
一千八百万…你当时一脸得瑟地说要找自然就要找最厉害的。
一千八百万的海贼啊…所以…他也是个很厉害的赏金猎人喽?
“摩摩沙岛啊…”经历过之前那场战斗后,伊森已经完全把自己的轻视之心收了起来,能在东海上混到赏金高达一千八百万,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阿松看向伊森,眼神中充满了打趣的意味“是啊,但是那儿最近来了一群很有趣的人啊,你不知道吗?”
伊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人的眼神总让人觉得他别有所指!
“不过…”阿松闻了闻这香味,突然开口道,“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到地方以后你们就用我的船离开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再是那副打趣的模样,反而整个人又开始颓废起来。。
“呃?”伊森实在是有些弄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我们用你的船,离开?那你呢?”
“我?”阿松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勉强的笑容,然后扯开了话题,“先不说那个,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我算一个合格的剑客吗?”
“哈?”阿松突然的话题转移,让伊森有些猝不及防。
“我是说啊…”阿松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瓶子一饮而尽,随后剑刃随手一甩,刚才烤得已经散发肉香的鱼肉被他直接甩到了水里。
肥皂整个狗懵了,他愣愣地看着那飘在海面上的金黄肉块。
外皮已经被烤至酥脆,香气逼人的肉块…
“不!!!!肉啊!!!”
伊森无奈地扶着额头,肥皂这个货,相信它能控制住自己,还不如相信肉能成精变成肌肉兄贵呢。
但阿松仿佛对肥皂说话这事儿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依然看着伊森,将剑缓缓纳入了腰间的剑鞘,但手一直紧握着剑柄。此刻,伊森感觉到了一股锋锐的气势从阿松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要动手吗?伊森也暗暗戒备了起来。
但阿松并没有朝伊森发起进攻,而是走向了船头,此时可能是因为刚才被斩杀的大金鱼留下的血腥味的吸引,又有几条体型差不多的海兽从海里钻了出来。由于他们的船之前径直从大金鱼的肉块堆里穿了过去,沾染了不少血腥,于是自然而然成为了这群海王类的优先攻击对象。
“哼哼,拔刀斩·狮子乱刃!”
阿松大喝一声,腰间的剑倏然出鞘,随后他跳向露出头的几只海王类,几秒内便在身前挥砍出了十几道斩击,又是一阵痛苦的嚎叫声,面前挡路的几只海王类都变为了和大金鱼怪同一个下场。
最后阿松靠着几个海王类尸体借力,跳回了船头。剑缓缓收回鞘中,剑锷合上的一瞬间,阿松的气势如山洪决堤一般,一瞬间垮了下去,他微微喘着粗气,把脚上的木屐一踢,再度躺了下来。
这回他背靠着船头,又换上了那一副颓废的模样“怎么样,我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