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还是这般从容不迫的模样,真让我心眩神迷啊……”艾朵克看着魔后在自己最强的魔法结界中一动不动,由衷地赞美道。
柳源此时如同对场景的一切熟视无睹,依旧十分淡定地站立在一旁。
而她的心里早就骂开了花“我倒是想逃跑啊,问题是你这恶魔的魔法也太恐怖了吧?妈耶我脚都给你冻住了,你还叫我怎么动?”
倒不是柳源不想动,而是因为对方结界中的寒气封锁住了柳源的所有去路,令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如一座雕塑般立在这里。
“那么接下来,这是妹妹我最新研究出的魔法——冰域锁杀,姐姐你可要看好了。”艾朵克看着对方淡定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下一刻,房内无数冰棱便化作锁链,向柳源绞杀而去,而越发浓厚的寒霜令这片区域的空气也变得凝结,到处都是苍茫一片无所可见,柳源此时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有在冰霜之中依稀可见那锁链向自己缓慢推进,果如名字所言,一步步封锁自己的所有生机,她丝毫不怀疑这些锁链碰到自己时,将会像捅豆腐渣一般来个透心凉。
正当柳源以为她这个假魔王就这么badend的时候,她的真命天子,不对是真命天女终于出现了——
柳源只听见耳旁划过一道微弱的沧浪剑吟,而后眼前的冰雪异象仿佛遇到一轮烈日,霜冻迅速消融化为乌有,很快房间内便恢复到一片清明,似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兰姐姐,又是你,打扰人家和陛下的私会,真讨厌……”艾朵克看到柳源身旁忽然出现的一道身影,想到今天是没有再出手的可能了,不禁幽怨地叹道。
“陛下旧伤未愈,不宜再次出手,请艾朵克阁下收起玩闹之心。”
来者声音近乎于空灵,也如同柳源一般面覆一具白色面罩,而一身灰色的皮甲不泛任何光芒,让人在潜意识中看到也便自动忽略。
“哦?原来是这样吗?我还以为陛下出手是因为实力恢复了呢?那真是……太可惜了呢。”艾朵克盯着柳源那隐藏掉一切面容和表情的紫色面纱,最终也只能看到魔后和以前一般冷若冰霜的气场。
“那陛下我先走了,不用派魔卫送我。”艾朵克似是确认了什么事情以后,呆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便是告辞离去。
柳源也在看见对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长舒一口气,这是她两世经历,头一次和死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柳源又不是个不畏惧死亡的人,自然心头还有余惊。
“兰,真是多谢你了,刚才她突然出手真是吓我一大跳了,幸亏你出手及时,不然我就真的凉凉了,不得不说,你的实力可真强啊,我都没看到你是怎么出手的,就一招把她蓄势这么久的终极魔法给破解了。”柳源自然心中对兰这位神秘强大的护卫感激不尽。
“不必夸耀,职责所在。”兰只是淡道,态度似乎比魔后还要冷漠。
“我倒是很想问问,这个艾朵克亲王什么来头?她说五十年没见,一见面对魔后就是大打出手,以魔后的性格和实力,她这不是嫌命长吗?而且根据我对她话语的分析,魔后和这个亲王似乎关系不怎么嘛。”柳源自然疑惑,一个臣子敢见面就对自己的君王出手,这显然不合情理。
但这个兰的回话,依旧那般简洁“一向如此。”
“那我还有几个问题要说,兰……诶?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柳源心中所想还不曾说完,兰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也许是嫌弃柳源聒噪,又或许是秘辛不能告知,兰不辞而别已是常事。
“一个两个都神秘兮兮的,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当傻子,明明我现在是万魔之上的大魔王,结果我的见识估计连看门的魔卫都不如。”柳源在心中无奈地自嘲道,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对于这个兰的神秘护卫的了解,柳源也就比对毫无印象的艾朵克多上一丢丢,只知道她如同影子一般贴身守护着魔后,不到危机时刻绝不会出手暴露自己的身形,就连“兰”这个称呼都是柳源从国师那里了解的,这个兰也是知情的三魔神之一,但对于柳源的任何举动都不会干涉。
“管她呢,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人总不能被一泡尿给憋死吧?”柳源对这些无从得知的信息虽然好奇,但生活总得过下去,不可能为了满足一时猎奇心理,做了些违逆魔后性格的行为,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就算是为了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更为了还能看到摸到这副完美的身躯,我得更加努力地活下去,活到……算了,不想那么多,回去随便写写,今天折腾来折腾去,可是累死我了。”
柳源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劲,而后返回到自己的闺房中,掏出笔墨纸开始记录这一天的历程和感想。
以前还是个三流小说写手的时候,她经常要被责编催稿,灵感枯竭的柳源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个一二,现在算是闲下来了,但久而久之,不写点什么又觉得空虚手痒,于是就偷偷随便写点心情语录,发泄无人可以交流的郁闷,算是聊以自卫,写好后柳源便放进魔后的私人宝柜之中,那是只有认证魔后气息才能开启的宝柜,所以柳源也不担心被别人发现。
又是三个月过去,这一天柳源早朝过后,依旧是意兴不起地翻阅着奏折,这段时间来说比上学读书还要痛苦,毕竟上课还可以偷偷打瞌睡,但批奏折却要一直保持着威仪的神态,不得有半分松懈,这的确让人觉得难受。
“真想枕在个魅魔姐姐的博大胸襟前美美地睡一觉啊,每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还不能插手,在这里呆着简直是浪费生命。”
柳源斜倚在王座上,手上拿着奏折,眼睛余光却是望着一旁待命的宫女总管,那高阶魅魔胸前一道天堑沟壑呼之欲出,柳源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而此时王宫内走入一个传令官,尊敬地叙述道“启禀陛下,青道尔国国王简瑟苏亲临,现正从使馆前往王宫,请陛下做好准备。”
柳源听到简瑟苏这个名字,立马从心猿意马中回过神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但话语中仍是那样平静“孤知道了,请他进来一聚。”
“我丢,这个简瑟苏怎么这么快,一天的时间就从我国边境来到帝都了?我还以为要好几天才到。”
听到这简瑟苏马上就要来到,柳源心里像是乱了一锅粥,平静的表面下其实已是几分惊惶不堪。
这其实都要从昨晚和国师深夜相谈说起——
“从边境来报,青道尔国国王简瑟苏亲身来往我国造访,这几天你要特别注意。”
国师在偏室中,有些意味深长地叮嘱着柳源。
这半年来,柳源面见的别国魔王和重臣已不在少数,心想哥也是经过世面的人了,青道尔在魔界版图上也并不算强国,这国王自然难不倒我,便是轻松应承下来“知道了,我会好好接见他的。”
“不行,这远远不够,你不仅要好好的,更需要特别、特殊地对待他……”一向算无遗策的国师,在这句话中加重了语气。
还不待柳源疑问,国师便说出了一个连国师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因为简瑟苏这次来是为了一件特别的事情——他是向你求婚的。”
国师都难以接受,而柳源自然更加不可能接受这事情,她心中大惊失色,想着“啥?还真有恶魔敢向魔后求婚,虽然对方也是个魔王,但魔后称霸魔界前后都是孤身一人,这还不说明魔后根本就没半点寻求伴侣的心思?”
看到柳源讶异的神情,国师继续有些艰难地叙述道“而且,伊莲娜和他其实早就在两百多年前订下婚约,只不过这些年伊莲娜致力于扩张疆土,所以婚约之事也一再延后,我想他是听到你出关执政,所以再起了联姻的心思。”
听着国师的道来,柳源越感觉每况愈下,事态正在往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惊异地回道“也就是说,这个魔王,其实是来逼婚的?”
若是单单那魔王过来求婚,依魔后的性子直接拒绝了事,但偏偏二者竟然已是订婚,就连国师都不知道两者之间的感情发展到如何地步,所以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十分糟糕难解。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好歹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我研究研究这个魔王的来历行为,说不定还能揣摩个事态的一二,事到关头,你这就是给我把剑就让我去屠龙啊!”
柳源的话语有些焦急,他一个大老爷们活到现在还没有进入过女生的身体,反倒是有可能被一个大老爷们进入身体了,咦惹,想到这里柳源身体都有些颤抖,化为女儿身非他所愿,但柳源的性取向还是美丽的女性。
“伊莲娜本于简瑟苏最终商定在十七年后举行婚礼,也就是五十年前的最终协定,他这次过来想必定是要和伊莲娜完婚,我也不曾料到,他竟会首次违背约定,暗下来访。”国师显然没有介涉到两者的交往沟通之中,所以他对于突如其来的简瑟苏也感到很是意外。
“那个国师啊,我看这件事就和原来一样再推迟,既然约定好在十七年后,那就拖到十七年后再谈。”柳源心想既然难以应对,不如以“拖”字诀拖延再说。
国师虽然也赞同柳源的想法,但反驳道“若是能拖便好了,五十年之约不假,但伊莲娜说过战事休止,有缘相见,那时他们在结婚不迟,这次简瑟苏暗中来访,想必就是执意要和伊莲娜见上一面,而且于情于理,国泰民安,这场联姻都没有理由再推迟了。”
柳源想想,总不能派重兵镇守前往边境通向帝都的路上,阻止这个魔王的到来,也未免太过于不合情理;但若是拖延或是拒绝,拜托这更会让这个简瑟苏感到怀疑发现端倪。
那么想来想去,柳源从国师口中听到一个最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我其实也不想的,但从稳定国情的角度出发,我想必须委屈你和他举行婚礼了。”
柳源此时仿佛感到一道惊雷劈如心间,心想我还没开始和心仪的女性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要和一个大老爷们结婚生娃了?
“不过同房一事,你可放心,可以托辞身体有恙暂且躲避,我们魅魔一族,自然办法对付他,只不过从名义和生活上,你便要多一个王夫了。”国师思来想去,这大概是最折中的办法,既能最小程度上减少矛盾和冲突的诞生,也不至于完全让柳源委曲求全,失去清白。
然后国师详尽地向柳源描述了他的计划,并尽可能告诉柳源在面对简瑟苏时如何应对的方法。
所以今日柳源才显得有些睡眠不足,只不过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简瑟苏面见自己的心情是如此迫切,本应造访应该在国内周游数天表示客套的国王出访,结果他只是暂且休息,第二天便登门造访了。
“陛下,青道尔国国王已带到,臣下先行告退。”
传令官说毕后便告退,另一道矫健英姿而进入王宫之中。
“阿加雷斯,数十年未见,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思念,宛如盖蒂兮河般流淌不止吗?”
来者稍稍作揖,语意中丝毫不遮掩自己浓厚的思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