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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似的两个人
    毫无道理的信息,在笔记本上凭空出现,涂抹不去,也改不了任何一个字。就算撕掉了,也会在眨眼的一瞬间恢复如初。
    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仿佛这一页信息就是绝对的存在,用任何方式都无法改变。
    而因为这个信息的出现,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一个怀疑。他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他究竟忘了什么?任务又是什么?
    假如他的怀疑是真的,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和骗局,所谓的记忆也是假的。
    这样的猜测让他头皮发麻,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存在都是虚假的,但这段信息却也不得不让他提起十二分精神对待。问题是怎么寻找遗失的记忆?他对此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身边的人也没有印象,怎么寻找?任务提示更无语,根本连提示都算不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也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着手才好。不过这事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没完成这所谓的任务,也不过是抹去对他而言不存在的记忆,似乎影响不大,所以他也不急迫。
    第二天一早,花开院秋玄便赶往了机场,花开院绮丽也过来为他送别。
    花开院绮丽依旧穿着昨天的ol装扮,性感窈窕,只不过脸上有些憔悴,眼眶也有些发黑,眼睛里更是有些血丝,显然是熬了夜。
    “小......姐姐。”
    原本是打算叫小姑的,不过小姑说过在外面得叫她姐姐,不然就显老了,于是便改了口。
    “你昨晚熬夜,就回去休息好了,怎么还跑过来?”
    “你叫我小姐姐?嗯,这个称呼不错,比起姐姐还要亲昵几分,以后就这么叫我好了。”
    小姑的怪癖,花开院秋玄也是见怪不怪了,也不和她争,“你还没说你过来干嘛呢?”
    “当然是送东西了。喏,这你带着,上面的怨念我已经清除了,如今这把剑算是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虽说你不是圣女,估计发挥不出什么力量,但好歹是圣遗物,拿着防身也合适。”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圣凯瑟琳剑,花开院秋玄一脸懵逼。
    “既然清除了,你不把它还回去,给我干嘛?”
    “我侄子凭本事拿回来的东西,干嘛要还?”
    这强盗逻辑。
    “那埃尔文伯父......”
    “这事和他说了,我的面子他敢不给吗?拿着,这是持刀凭证,现在海关可严了,没这个,回国铁定被请去喝茶。”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证件,花开院秋玄虽然还想多问两句,不过想想,自己的小姑肯定都打点好了,这才将圣凯瑟琳剑给他拿着。
    “那好吧,姐姐保重!”
    话刚说出开,花开院绮丽便扁起了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的小秋,我舍不得你啊。”
    说着便抱了上来,花开院秋玄一脸尴尬,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我不管,我的孩子要离开了,还不许我哭啊,我偏要哭,谁拦我,我就打死谁。”
    ......
    虽然花开院绮丽万分不舍,可这两个相依为命的人,终究还是要分别的。她也知道自己哭肿了眼睛,成了大花猫,也不敢呆在这里太久,于是开着车便急忙忙地走了,还说忙完手上的事,就回国。
    这让花开院秋玄多少有点哭笑不得。老爷子都没法让她回去,没想到自己还没走,就被惦记上了,连她自己昨天的豪言壮语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也好,他也舍不得这个小姑。
    上了飞机,花开院秋玄便坐到了一旁临窗的位置上,有了持刀证件,他也是大摇大摆的将缠着白裹布的圣凯瑟琳剑大大咧咧地放到一侧。自己则是略显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飞往日国的飞机上,人数并不多,除了个别出国旅游的游客,便是商务上往来的商务人士,剩下的,大多数是有着东方脸孔的人,里面有韩国人也有宝岛人,也有日国人。
    只不过林林种种,加起来的人数也不算多,塞不满这架客机,至少在这个机厢上是如此。
    没过多久,他旁边的座位上,并迎来了它暂时的主人。稍一抬头,便见到一名穿着哥特风格服饰的少女,少女身高偏矮了些,皮肤白皙,内里透着粉红,神色倨傲,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她的头发,不是银装素裹那张靓丽的银白,而是不健康的银灰色,就像是死寂了的雪世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详色彩。她的额头很宽很亮,上面却有着一个如同月牙儿般的印记。
    当然,这并不是吸引花开院秋玄的原因,吸引他的,是少女身上那庞大的魔力,隐藏那娇小身躯中的魔力,带着诅咒,灭亡般的魔力。
    她是一名魔术师。
    就像花开院秋玄打量她一般,他也在打量着倚在窗边的少年,同样的东方人面孔,同样身负魔力,同样是魔术师,这不得不令她好奇。
    缘分,有时候真的妙不可言。
    平时的话,她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话的,不过今天可以是个例外,因为她有种看到同道中人的感觉。
    “你好!”
    素手清扬秀发,少女樱唇轻启。
    “啊?啊,你好。”
    少女的招呼,让花开院秋玄回了回神,立马发觉自己这么打量别人,是很不友好的行为,支支吾吾有些尴尬地回应着。
    少女见状颇觉好笑,不过她还是落落大方地坐到了座位上。
    “你是天朝人还是韩国人?”
    在她眼里,学习魔术的日国人应该不多。
    之前的对话,双方都在用英语交流,不过花开院秋玄听到这句话后却换成了日语。
    “我是日国人,花开院秋玄。”
    虽说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的相貌好像都大同小异,很难分清楚哪个国家,可在正统的东方人眼里,其实不同国家的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别看少女皮肤白皙,头发又是银灰色,看起来和西方人差不多,可脸孔的形状,鼻梁的高度,眼眶的凹深,无不在说着对方是一名东方人,而且如果没看错,她应该和他一样,是日国人。
    果不其然,少女微微一愕,然后莞尔一笑,也用日语说道:“神宫寺玖惠澄。”
    说着,伸出了右手。花开院秋玄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不过此时,两个人的心里却都翻江倒海,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姓氏代表着什么。
    花开院是日国本土的阴阳世家,存世久远,以阴阳术御使式神而闻名,并且拱卫着京都的安危。在花开院秋玄眼里,花开院家就和以色列,继承所罗门王智慧的盖提亚一样,只不过一个以契约七十二柱魔神而闻名,一个以御使式神而闻名罢了,本质上大同小异。
    不过正因为独尊这一类的使役式神,反而使得正统的阴阳道术旁落,有些旁门左道的嫌疑,这一点和继承安培晴明术法的土御门家,可谓是截然相反。
    话虽如此,花开院家却也不逊色于土御门家,特别在近代,土御门家的活动逐渐减少,使得花开院的名头隐隐有了超越土御门的势头。
    提及土御门家,就不得不赞叹这个家族的强大,因为这个家族不只是古老的阴阳世家,而且还是十二鬼斩役家族中领头人。
    鬼斩役家族其实和阴阳世家类似,同样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过阴阳世家以维护常世的安稳为第一要务,而鬼斩役则稍微偏激,认为人和妖无法共存,视妖怪如仇寇,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斩杀,可谓偏激的很。
    要知道古往今来,哪里有光明,哪里便有黑暗,妖怪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又怎么可能斩尽杀绝,何况妖怪也有结党的时候,强大的妖怪都有着势力,本身就不容易讨伐。这一点和西方极为相似,譬如古老的吸血鬼和狼人,盘踞于欧洲的黑暗世界,古往今来有多少驱魔人想要将他们斩杀殆尽,可从未成功过。
    相比于人类的寿元,妖物的寿元太漫长了,漫长的寿元带给他们的不只有力量上的增长,还有智慧的积累。
    鬼斩役虽然一意孤行,但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就算有人看他们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巧的是,十二鬼斩役家族中,便有着神宫寺这一家。
    花开院秋玄虽然是世家中人,不过因为长时间生活在海外,对鬼斩役家族了解的不多,你要是让他数着,他绝对无法认全了。但即便如何的孤陋寡闻,土御门家他还是知道的,之所以认得,大部分是因为土御门同样是阴阳世家之一。
    而刨除土御门,唯一能让他记得的,大概只有神宫寺一家了。
    并不是因为神宫寺家实力出众,而是因为他们与众不同,大部分鬼斩役家族都是学习阴阳道术的,抑或是天生异能,唯有神宫寺一家使用的是黑魔法。
    黑魔法是阴阳道对西方魔术的称呼,和西方视东方法术为异端一样,东方对西方魔术也是这个态度。
    所以神宫寺成了异类,被渐渐排挤,成为了排名垫底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