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当众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伊芙伸手在空中写下卢恩的符文:“魔术加护的部分用这个术式,是Caster提供的,在对魔力和温度屏障方面应该都做了相当程度的优化才是。”
“咦?斑比还真的搞成了?”
斯塔克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尼克·弗瑞:“那我要修改一下我这边的进度,再加上新的魔术补正之后我这边针对战衣的工作就结束了。”
“埃尔梅罗和玛修·基列莱特她们还在进行英灵召唤的演练,似乎还要配合索尔的魔力放出时间……”
尼克·弗瑞点点头,每个人的进度都在他的脑海当中生成了一张排班表,如何在火焰巨人的压力之下保持战斗状态,如何保证纽约市在他们全军覆灭之前都能够安然无恙,如何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安置无辜的群众,庞杂的信息量堆砌在他的大脑中,让神盾局的局长最近几天的心情都有些暴躁。
“那么,最重要的部分,伊芙莉雅你那边没关系吧?”
独眼的局长看向魔术师,这家伙据说手握着对抗苏尔特尔最后的杀手锏。
“我的魔术回路这些天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伊芙像是要检查自己的身体状态一般原地伸手踢腿:“炉心的贯穿伤这几天也能够修复,除却小圣杯的机能到现在为止还没办法复原之外,别的一切都好。”
“那就好。”
尼克·弗瑞其实并不能听懂那些过多的魔术术语:“那么作战计划就这么安排下去,没有演练的机会,时间是五天之后的黎明。”
索尔被分配到的那部分工作非常简单粗暴,但消耗不小。他需要在观测到苏尔特尔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用最大限度的雷击击中玛修·基列莱特的盾牌,利用雷电之中蕴含的力量建立英灵召唤系统,让埃尔梅罗二世即便是不依赖地脉也能够召唤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来。
“吾友,我不明白,既然他要靠我的力量才能够现界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简单粗暴一些让我来战斗。”
奥丁之子觉得这个安排哪里不对劲:“这种水平的,唔,从者……不是已经联手击败了四骑了吗?为什么还要费劲召唤一位……”
埃尔梅罗二世一瞪眼:“不许对那位王上大不敬!”
索尔一缩脖子,感觉非常委屈:可是他自己还是阿斯加德的王储呢。
自从来到了米德加德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在人类心目当中的地位简直一降再降。被当做神力发电机的奥丁之子一脸无奈地坐在魔术工房里,看着伊芙将蒸馏烧瓶里的药剂连接上冷凝管:“你知道为什么洛基要把时间定在五天后吗?”
“知道喔。”
魔术师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一次的魔药配置需要相当程度的集中精力,在dead line只有五天的情况下,在场所有的炼金术师都被征用来加入了备战苏尔特尔的炼金术药剂筹备之中,这些炼金术产物最终将会成为具备大范围冷冻效果的新型战衣的弹药。
“所以……为什么?”
“古埃及人认为,自天狼星的偕日升现象之后,尼罗河的河水就会开始泛滥,给人类带来灾厄。”
蒸馏之后的液体闪烁着浅蓝色的光辉,它们一滴一滴融入托盘的宝石当中,将原本无色透明的水晶染成蓝色。
“在中国,天狼星象征着二十八星宿之中的井宿,如果色泽变动,意味着世界将变得动荡不安。”
“古罗马人认为黎明前从东方升起的天狼星会带来寒热病,树木和花草都会被炙烤到枯萎,就连野兽都会失去逃跑的力气。”
魔术师将这些出典如数家珍,这都是曾经天体科中必修的一部分历史内容:“古希腊人则认为闪烁的天狼星代表着不好的事物即将发生,受其诅咒的人称之为astroboletos,记作‘燃烧’或者‘火焰’。”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文化区域里,天狼星被称作是洛基降下的天火。”
索尔目瞪口呆,他对于中庭的文化了解极为有限,而哪怕知道了诗寇蒂的预言,也没想过这些关于未来的低语,会在中庭被编篡出如此诸多的各种版本来。
她一个字一个字将这些灾厄的预兆用平静的语气陈述出来,赤色的眼睛让索尔隐隐约约联想到约顿海姆的冰霜巨人。
“虽然我不太擅长揣测别人的想法。”
“但是只有这一次,我想大概是因为,命运将灾厄的预兆堆砌在一个人和一颗星星的身上,所以Caster先生才决定在这一天,将全部命运所赋予的枷锁一次性击溃的吧。”
奥丁之子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表情难得有些踌躇和复杂。他曾经骄傲地表示自己将永远选择直面困难而非逃避问题,因为那才是英雄之举,他也一度觉得自己的弟弟不肯用拳头来堂堂正正地解决问题而是更多地使用自己的银舌头不够“阿斯加德”,但唯独这一次,他承认这股劲头确实像是个真正的奥丁森。
“洛基他和这个未来息息相关。”
贝露丹迪说道。
“——那是你的父亲,和你的家。”
他的弟弟眼角泛红,咬牙切齿地想要与他撇清关系。
就算世界糟糕成一团稀烂,索尔想,总归会有些好事发生的。就像那些编进头发里的银白色一样,兴许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能逮着机会和自己的弟弟再度好好谈谈——就像七百年前那样,他们一起背上弓箭去亚尔夫海姆的树林里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