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 作者:常叁思
举人的眼睛黏在界面上,被他的垃圾操作急得有点狂躁:“你个傻逼快开半帆,顺风船才跑得……草!”
“你刚说啥,谙谙那样儿的美女?应该没有吧,不过就是有,又关你我屁事?有刘白这个小白脸在,哦对,现在还要加上对面学校借来的那个,咱们他妈一年四季都只能大约在冬季了,别巴着想了,没什么意思,哦豁你船炸了!哈哈哈该我了。”
话音刚落,毛子里手里屏幕上的战列舰爆成了茫茫大海里的一团火光,这个壮烈的惨状和他的心情相得益彰。
刘白都他妈是gay了,可爱的妹子们还是轮不到他,得不到的骚动让他恨这些万恶的看脸阶级。
毛子躲开了举人过来抢机子的手,隔着他高空递向路荣行,准备在游戏里为自己挽个尊。
“行哥是不是没事干?来,杀一盘。”
路荣行看着那块巴掌大的机器,心想关捷要是在这儿,不知道该有多来劲。
路程半长不短,睡觉不够、不睡无聊,路荣行承蒙美意,接过来懵圈地说:“怎么杀?”
毛子听出了一种纯天然菜鸡的意味,兴高采烈地当了个五毛师父,随便教了下就拉他厮杀,意图在二次元虐得他哭爹喊娘。
可惜路荣行对失败非常平常心,他感兴趣的是界面上的城市和对应的特产,比如阿拉伯的特产是乳酪、硝石什么的。
同一时间,刘白坐在后排的车座上,正在为路荣行争取演出的位置。
以往在练功房排练,都是板凳在哪人就在哪,路荣行和孙雨辰一直都在教室的一角。
今天正式演出,有个排场的问题,跳舞的肯定占中间,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剩下两个乐手,秦老师的意思是放在右前左后的对角线上。
“鼓是大件儿,放在前面擂,气势强一点,”这是秦老师的观点。
编舞和声乐班的老师也认可,而且他们有点能够理解的私心,想着挺难得的一个机会,更靠近观众的位置,当然想留给自己学校的学生。
刘白还是涉世未深,觉得请人来帮忙的时候说得好听,临到头了却把别人放在脸都看不见的角落上,有点说不过去。
“我觉得琵琶放在前面好一点,”他也不是全凭感受在说话,也有他的道理,“哪有把主旋律放在后面的?”
孙雨辰的老师笑着说:“别的乐器放后面可能不合适,琵琶正好,半遮琵琶嘛,这个乐器的底蕴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感觉挺好。”
刘白细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心,又说:“可是鼓比较占位子,而且是站着打的,可能会挡到后面跳舞的人。”
秦老师觉得他今天怎么有点啰嗦,无奈地笑道:“不会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刘白的争取很快以失败告终,前面聊天、嚼泡泡糖、聊qq的还是老样子,好像没人发现后面的讨论。
可一排座位前面,支着耳朵的孙雨辰却听见了。
他和奶油连舌吻都没亲上几个,就处不下去,迅速分了,明明钱还是照花,吃饭和娱乐场所也没差,可孙雨辰就是提不起兴趣。
他开始有点觉悟了,人果然是一种有深度差异的物种,如果将奶油小哥比做浅坑,那刘白就是一口井。
孙雨辰最开始看上刘白,纯粹是因为他是学校最靓的仔。
可慢慢相处下来,他对刘白的感觉从合眼缘变成了崇拜,刘白从来不会求助的问他怎么办,他会自己解决问题,顺便把孙雨辰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刘白身上有种安全感,孙雨辰嘴里说要养他和罩着他,可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自己赚到过一毛钱。
他想要看刘白后悔,可别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美,孙雨辰这时还没法明白,自己这种坐等报应的心态,其实有点失败。
明明是自己期望的报应,为什么心里想的却是由苍天或者别人来赠予?
以及这种期待报应的心,在某种意义上,能不能算是一种不劳而获的空想?
根据人往高处走的原则,一个人会欣赏和着眼的对象,普遍来说必然优于自己,而这些情愫想要升华成爱情,还得加上有一丁点不对都不行的感觉。
除了会买单和单箭头的爱,孙雨辰还得至少比刘白有能耐,才能获得对方的欣赏和信赖。
眼下的孙雨辰想不到这么多,他只是听到刘白和老师对话以后,突然难过了起来。
其实他并不在乎,鼓是架在前面还是后面,让他难受的是刘白对路荣行的偏袒。
这人总是在偏袒别人,刘谙、关捷、路荣行,可就是对他很冷淡,孙雨辰表示茫然又委屈。
但他也没想说什么,他比以前稍微沉稳了一点,不会不分场合,胡乱靠冲动就突然来一句:拦个鸡毛,你不想让我站在前面就直说。
一刻钟后,金杯开进了目的地门口的停车场。
体育馆是个白色的贝壳状建筑,被一堆雕着盘龙的圆柱子顶着,用后来以通透和纤巧为主流的审美来看有点土,眼下还是个现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