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仙只靠嘴 作者:callme受
自有方丈学院的领队把那人拉着坐下了,另有人立即换了话题,学生们不愿这个茬子搅和了难得的答疑解惑的机会,纷纷举手提问,气氛渐渐回暖。
石子砾设了个禁制,小声问封郁:“师兄,你可知我来头?”没人说破还好,大家都憋着,冷不丁被掀出来了,周围好多悄悄打量他的目光,搞得他也很好奇啊。
封郁递过来一方玉简:“自己找答案。”
石子砾潜入神念一探,里面是完完整整一套二十八星宿图,二百余个星座,两千余颗星星,每颗星星都有专门的一整卷介绍。书海浩浩,以他化形期的神念,竟然差点看不到边。
石子砾:“……”求画个重点!
封郁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学期占星学考了17分”的冷漠:“二十八星宿本就是你们这学期占星学的重点,多学学也对你没坏处。”
石子砾什么来头?这问题他比石子砾本人要上心多了,无奈莲仙人不肯多说,唯一的线索就是这颗石头是天上掉下来的,封郁查遍了所有相关的古籍,总算找到了一二苗头。
封郁见石子砾垂头丧气翻着玉简,心中按捺不住,瞧着讨论渐趋热烈,一时半刻结束不了,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他连设了三个禁制,隔绝周遭一切可能的窥探,迫不及待拆开信封,瞧了一眼就赶忙合上了。
——粗瞧竟然是一首诗。封郁手指肚都酥麻了,像离了水的鱼,闭上眼喘了几口大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凝神细看。
石子砾虽然是个学渣,却有一笔好字,风流倜傥,烟煴多情。封郁只瞧他这笔字,心尖尖都在发颤,努力去瞧具体的字。
“读《汉书》
白居易
禾黍与稂莠,雨来同日滋。
桃李与荆棘,霜降同夜萎。
草木既区别,荣枯那等夷。
……”
封郁:“???”是不是他读书少,莫非《汉书》是中华民族亘古至今第一情诗?
封郁面无表情回来了,将那封信默默从袖子里抽出来,放在桌上。
石子砾还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顺眼一瞥,见信封上的火漆已经被揭开了,而封郁神色又不是很美丽,问道:“不管用吗?”
首句“禾黍与稂莠”,禾黍泛指黍稷稻麦等粮食作物,稂莠指杂草,“莠”特指狗尾巴草,引申为狗尾巴,加上后半句“雨来同日滋”,可以帮助封郁尾巴上的毛早日重生。
人家那么够意思给他送礼物,石子砾当然也得表示表示。古人借诗喻情,但狗尾巴这一意象显然不受欢迎,写狗尾巴草的也不多,写狗尾巴草长得好的就更少了,这可是他费了半天的劲儿,才从《唐诗三百首》中找出来的,勉强算是有那么点意思。
……管用倒是管用。封郁:“……那你让我最好避着人再看。”
“长毛的时候,不会不太方便吗?”石子砾以前嫌弃长头发清洗不便,一口气剃了光头,因为他头型太圆太圆,饱受耻笑,便只好再用法力催着头发疯长,结果发茬子刚冒头时,头皮痒得不行,挠了好半天。
他挠头还好说,封郁没的可是尾巴上的毛,他现在又是人形,总不能在宴席上挠屁股吧,所以他才特意叮嘱了一句“别当着人看”。
石子砾瞧封郁,这人除了脸色有点臭外,仍是一派光风霁月,鬼斧神工浑然天成的俊美,众神皆栖息在他鸦羽般的双眼。
——修真界无丑人,而封郁能成为蓬莱学院当之无愧的校草,自有他的本钱。
但再漂亮的人,不也一样吃喝拉撒吗?石子砾就特别好奇:“你屁股不痒吗?”
封郁:“……痒。”
作者有话要说:
封郁:……
石子砾:???
第4章 一言不合就上天
最近这一个月,石子砾不打游戏了,也不出去撸串了,沉浸在二十八星宿图中不能自拔,他每每翻开一页,瞧着通篇没有标点符号、不知所云的古文,都得感叹一声,想给自己找个爹容易嘛。
不过他并不是缩在宿舍里一直不出去,每天都定点去给莲仙人请安,顺便将古文中晦涩难懂的地方向导师请教。
如此过了月余,莲仙人明日便要启程离开,瞧着他难掩欣慰:“你目达耳通,有百龙之智,唯独毅力不足,做事不够专注,若能改此毛病,日后大道可期。”
石子砾捧着卷轴特别乖巧地笑啊笑,他年纪小,就算跟大部分修士一样都顶着二十多岁的皮囊,也带着一股稚气,眉眼格外明媚动人。
莲仙人让他笑得心都软了,把满肚子催他上进的唠叨都咽了回去,双手搓了搓他的脸,百般疼爱地叹息:“还是个孩子呢。”便改口道,“你师兄面冷心软,待你更多了几分宽容,为师走后,你师兄弟二人当互相扶持。”
石子砾连忙应了,说来他好些时日没见过封郁了,这人近来好似有意避着他走,在莲仙人这边都没再碰上。
要说封郁是恼了他吧,可他俩在竞技场不可描述那事儿封郁都很淡定,石子砾还真想不出自己哪哪儿能把人得罪得避而不见。
跟莲仙人约好了明日一早送他离校,石子砾往回走,想了想还是拐了个弯,向B座宿舍楼走去。
封郁的宿舍,本来跟排行榜那群最顶尖的天骄们一样,在最靠近教学楼的E座,五十年前一次宿舍调整,不知道为啥他就调到了B座,跟石子砾所在的A座就隔了一座小法阵。
刚开了灵智的小喽啰们四人一间,封郁这样的大拿就是独立一间了,石子砾敲响他的门。
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符咒写了一层又一层,封郁盘腿坐在阵法中央,引天地灵气汇入丹田,镇压丹田中魂魄聚成的吞月天狗。
那日在竞技场,他莫名被勾出了发情状态,至今未消,头几天还因刚被投喂了一顿大餐,尚能自控,近来久旷,难耐万分,丹田里的投影更是躁动不安。
封郁布了层层法阵,费时许久,眼见那天狗一日比一日乖巧温顺,大功将成,冷不丁一阵熟悉的味道传入鼻腔,情生而欲生,丹田火热,捂着胸口喘息。
天狗早被压制得没半点脾气了,两耳蔫巴巴下垂,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突然尾巴一竖,蹿身而起,四下嗅来嗅去,哼哼唧唧呜咽不住。
石子砾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应门,扭头欲走,走出两步听到开门声,封郁露出了半边脸,纳罕问:“你怎么来了?”他搬到B座来都有五十年了,这还是头一遭石子砾来访,真是稀客中的稀客。
门一开,便有一股馥郁香气扑面而来,石子砾轻嗅了嗅,就见封郁若有所觉,半边脸更往门后藏了藏,把房门兜得更紧了些。
他的耳朵肉眼可见得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