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喜欢我 作者:风雪添衣
“月老溪中一轮月,人生易老月不老。岁岁听溪吟,年年浣溪沙。若非明月照你颜,相见难。相见难,别时容易见时难,十年弹指一挥间,都付琴弦。都付琴弦,昔时心事付琴弦,溪水为音断崖边,长相念。长相念,月光如水水如天,美人如花隔云端,长相盼。长相盼,望断天涯终不怨,便似伊人在身边,长相伴。长相伴,林花落尽春红倦,火把吹笛君可忆,长相缘。长相缘,过尽归鸿字字缠,负尽天下,却不愿,空付流年。”
林文溪不觉心中一惊,他只和朱紫萍大约提过火把吹笛明月夜,当时莫非情难自禁,让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如此古风古韵,两人在一架钢琴中四手联弹,恍若一人一心所为,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顾曦冷冷地说。
“我啊,还没去过苦海,总要先感受到它无边无际,才能选择回头吧。”林文溪托着金猪的大脑袋,勉强地说。
忽然有人拍了拍林文溪的肩膀,林文溪回头看见一只硕大的金猪,别扭地转动身体,脑袋上扎了俩蝴蝶结,十分滑稽,他和顾曦的吉祥物都只及得上那金猪的胸口。
林文溪拽着顾曦拔腿就跑,那金猪估计是想追,快速挪动了片刻,轰然倒地。边上的观众过来帮忙,却看见一女生头发凌乱地从里面骂骂咧咧爬出来。林文溪探头一看,那不是舒小曼吗?——舒小曼舞蹈结束,就去后台也寻着吉祥物,不料粉色小猪被拿完了,只有一只体型硕大的金猪,她只得扎了俩蝴蝶结以示母的作为区分。那猪实在太高,她只得偷偷把猪肚脐透气的地方打开,微微猫着身子,左摇右晃地跑出来。刚才她控制金猪拍打林文溪,都是用了全力扭动身子才能办到,再让她大步跑着去追他,就是万万不能了。
林文溪和顾曦摘下头套,过来扶起舒小曼。舒小曼额头有些擦伤,手臂也摔破了,满头长发凌乱不堪,额头全是闷出来的汗,样子十分狼狈。林文溪有些心疼地帮舒小曼拭去她额间的汗水,却难以直视她乌黑透亮的双眸。
舒小曼忽然抓住林文溪的手,鼓足了勇气说:“文溪,做我男朋友吧。”
林文溪放下舒小曼的手。
“我只要一分钟。”舒小曼比出一根手指,脑袋却一片空白,她觉得她流眼泪了,但是一定是流在心底,而不是在眼睛里,她笑着,笑得很张扬,笑得觉得自己都找不到脸皮了。
舒小曼紧紧抱住林文溪,林文溪没有反抗,站着不知该想些什么。
“有一分钟就有三分钟,一小时,不该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顾曦的话,令人齿冷至极,舒小曼的手臂忍不住缓缓松了下来。
“原来当男朋友就是要抱一抱而已,那我也当了你好几次男朋友了吧。”顾曦又说。
“顾曦,你最近要搞得大家都不喜欢你吗?”林文溪忍不住问。
“连你也是,对吗?很快,我不会再让你讨厌的。”顾曦说完,冷笑而去。
一场更甚一场的精彩,中途插入几个小品,随后几个小节目,再就是压轴的大合唱,云澈为纪夫大学作词作曲,写的校歌。
那《霸王别姬》便被安排在其中这几个小节目,作为对最大赞助商,墨谦的回馈。
郑凯一身玄色铠甲,上面鲜血漫漫,白巾扎额,单手提着霸王枪,面色凛冽,眼含深情,威武地走来。那虞姬,则长发漫漫,眉不点而墨,唇不染而朱,两目含情,泪意盈盈,嘴角处,似扬且止,那千万种说不出来的话,尽在一颦一笑间了。
“我靠,这顾曦,是本色出演啊。”王襄满头大汗地从化妆间出来。本来化妆的人是指定化妆师,天晓得王襄跑去化妆间当助手,还帮郑凯化得有模有样,那名字化妆师忍不住啧啧称赞。林文溪觉得王襄颇为好笑,不经意,又出现了一个新技能。扳指一数,服装搭配,地理天文,诗词文学,书法,历史,篮球,茶文化,倒不知道他会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再看那虞姬,奔向郑凯的怀中,不劳配音,一声:“王。”直直是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听得所有人心口为之一酸。
楚歌断肠,四面而起。
“九月秋凉兮,四野飞霜,日月征战兮,终归刘邦。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子何堪兮,独守空房……”
郑凯排练时,念《垓下歌》念得像打鸡血一般,有威武雄壮却毫无苍凉之感,最终只得另寻了人给他配音。《垓下歌》一念完,满场悲怆的音乐,顿起,最终令人气短神伤的一幕也即将出现。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一声慨叹,竟是出自这般柔弱的顾曦之口!听之令人汗毛倒竖,这样临时插入的小戏,竟成了最为出彩的华章,整个大礼堂,鸦雀无声。
那虞姬将摆放的道具剑拔起,那剑隐隐出声,铮然发寒。
“妾去也!愿来生相惜!”一声悲号下,寒光一闪,往脖子上划去。
那台上的项羽,似乎是愣了一愣,忽地跳起来,狠狠一脚,便将虞姬的剑踢飞出去,抱着虞姬呼喝不止。
“这……项羽也太入戏了吧,不想女人死……也……”王襄忍不住苦笑……若没有这么一脚,顾曦倒地,两人生死别离,这部戏或许可以拿到前几名,那可是不少的学分呢。
忽地听见台上的郑凯拿起麦大声朝下喊:“救护车!”
第149章 (治不了命!)辱身哀志宁赴死
台上的郑凯一边呼嚎着,台下的观众听见项羽口中喊出:“救护车。”不免颇觉出戏,大笑不止。项羽已经脱下袍子,将虞姬的脖子缠住,抱着虞姬跳下台来,夺路抢道,一路往大礼堂门口奔去。
“血……”林文溪看着地下洒落的血迹,心口像是被剧烈划了一刀,眼泪夺眶而出:“你这傻逼!”
“顾曦,顾曦,我X你妈!”郑凯一路狂奔,脸上的汗渍将化妆的颜料一并染得五颜六色。
“血库缺血……”医生抹了把汗:“你们班的状况真多……溺水的,怀孕的……现在又来个割脖子的……”
郑凯怎么都想不到那把道具剑被顾曦生生换成了寒光烁烁的真剑,那只有武术队处才藏了几把真刀剑,也不知道顾曦是怎么弄出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道具。
“抽我的,有多少抽多少。”郑凯厉声说。从前顾曦也为他输过血,他知道,两人的血型是一样的。
血从郑凯的胳膊处一点点流出,一袋,又一袋。顾曦缺血已然陷入昏迷,苍白的脸色像是薄纸一般,令人不忍卒见。他的气息,像是风中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殆尽。
“对不起!”郑凯深深地埋下头去。
郑凯还记得顾曦那时冰冷的眼神,泛着深深的绝望。
那一夜,郑凯守灵到深夜,心中犹自对父亲的死去耿耿于怀,顾曦忍不住劝了几句,郑凯二话不说,将顾曦拖入一帮的洗手间。
郑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起陈婉馨照顾自己时的温柔,想起陈婉馨甫一知道赵渊出事时决然离去,想起再见时,陈婉馨对自己的微笑,又回到从前。
而眼前这个一直照顾着,跟着,缠着,粘着自己,让自己烦的人,偏偏又是他最不想去伤害的人,无法对他皱眉,无法对他吼叫,可他从来不懂自己是多么讨厌,讨厌这一切!
一再地隐忍,这人却在深夜深吻着自己的嘴唇,何其可耻,何其恶心!
为什么这人不是婉馨!
郑凯歇斯底里地暴怒了。
那一个晚上太不同寻常,雷声大的不寻常,雨点落的不寻常,郑凯狰狞的面孔十分可怖。顾曦被剥得赤身裸体,浑身打着寒颤,他几乎恳求郑凯放过他,可郑凯用铁棍一般的东西,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疼啊!郑凯你放开我!”
拼死地用力。
胳膊被深深地咬下去,疼痛却更是激发了郑凯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