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及时刹车,恐怕刚才撞人的就是他了!
交警连续不断地吹响尖锐的哨子,示意十字路口的行车停车,一边用手势示意同伴叫救护车并看住肇事车辆,一边朝死者冲了过去。
那个身穿校服的小少年已经当场死亡,他的同伴们这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在路口尖叫起来。
出租车司机腿软地跪了下来,这、这我没想撞他!刚才是绿灯,我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冲上来的,警察同志我没撒谎,我是真没看见他
他的乘客推门就要跑,被交警拦住了,惊慌地大叫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撞人的又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交警安抚她说要请她做人证做下笔录,她就情绪失控地哭起来,仍然想跑。
过往的车辆滞留,不明事态的车主们狂按喇叭,也有人下车来围观发生了什么事,场面一时混乱。
明家的司机满脸冷汗,后怕地说:我、我也没看见这孩子,刚才要不是孟大师喊住我
何豁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也有些不安地看向苟梁。
苟梁皱眉看着陷入暴躁的人群,他倒是低估了搞事情的厉鬼的能耐。
而刚才迷惑学生仔,让他冲入车道、又抓住他的腿不许他躲开生生被车撞死的厉鬼,现在嚣张地跑到死者身边。见他要吞噬死者刚刚离体而出的灵魂,苟梁降下车窗,燃了一道符咒,口中默念法诀。感受到天师威压的厉鬼当即吓得躲回地里。
鬼差在这时出现,将怨气冲天的枉死鬼拘住,远远地朝苟梁行了一礼,带着学生鬼的魂魄走了。
苟梁看了眼死者,又看了眼围绕着他哭泣的同学,微微皱眉。
这些学生身上都带着戾气,看来这附近的学校也有问题。
毕厦。
苟梁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毕厦自然早就发现那只厉鬼要作怪,不过伤不到苟梁他也懒得理会,此时见他要求自己,这才推门下车。略一俯身,毕厦在烫手的柏油路上点了点,轻易就将作怪的厉鬼从柏油路面下拽了出来,塞进苟梁准备的瓷瓶中稍加炼化,它身上的鬼气就是云娴的补给口粮了。
他回车上时,司机也和交情了解完情况,上车说:孟大师,毕先生,何少,我们这就走吗
司机余悸未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逗留,见苟梁点头,赶忙踩油门。
副座上的何豁压低声音道: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作怪
脏东西middot;毕厦看了他一眼,何豁心里一紧上一次在同学聚会上见面时,对方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何豁却觉得毕厦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于输给这样的人也甘心,觉得他能够照顾好苟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面对一脸冷峻的毕厦他就有些不安,被他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苟梁也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说:黄昏时刻,逢魔时分,有几个不甘寂寞的东西跑出来作祟不足为奇。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下一个路口,见是红灯忙停下来。
闻言,他忍不住回头说:是啊,咱们市里就属那路口最奇怪。这附近都是学校,上下学的时候特别乱,每年都要出一点事故,不管叫多少交警来管着都没用。
听孟大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好像出事都差不多是这个点钟,比放学时间总要晚上半个小时。哎,没想到今年竟然出了人命!不过那学生也真是,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到底是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要寻死,这让他的父母怎么活啊
他们都看得清楚,那个学生的死责任不在出租车司机身上。
反而是那学生闯红灯把自己往车上送命的时候,不见交警和他的同伴一个都没发现,他们也没看见,真是邪门了。
司机心有唏嘘,一路到了乡下明家的老宅,还在感慨。
明家的老房子就在不孤山的山脚下,一下车,何豁无心其他,忙对苟梁说:明名应该还睡着,七宁你先帮我看看他,好吗
苟梁无可无不可。
为了赶时间,何豁直接带着苟梁和毕厦往侧门进,但没想到明名竟然不在房中,而原本负责照顾明名的人对他的行踪却一问三不知。
何豁又急又怕,失态道:不是让你守在门外一步都不要走开吗!
佣人也怕明名出事自己要负责人,但她并不把何豁一个不被明家人承认的姑爷放在眼里,狡辩道:可是老爷找我招待客人,我也不能不去啊。
何豁焦虑地看向苟梁,七宁,明名他在什么地方,你能帮我找到他吗他现在神志不清,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一人从楼道里拐出来,满脸不悦地说:不知道家里在招呼客人吗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二哥,明名不见了,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何豁忙问。
明名的二堂哥明罗眉头一拧,骂道:这小子光会添乱,这个时候还乱跑!你放心吧,他虽然被赶出去几年,但好歹在这里也活了十几年,自家的路还是认得的。
何豁气愤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明罗正要还嘴,苟梁摆摆手说:别吵了,他在不孤山上。我们先过去,晚了,他可能要没命。
何豁就要带苟梁出去,明罗拦住他们,厉声道:不孤山现在禁止外人入内,何豁,你可不算是明家人,胡乱什么人都想带进我家祖坟吗
你让开!何豁大怒,这是我请来的大师,既然你们不管明名,我自己负责用不着你们管!
这次陪明名回来,何豁亲眼看着明名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明家人百般刁难,早就已经忍到了极限,现在见明罗竟然毫不在意明名的安危,当场爆发出来。
明罗不屑地看了眼苟梁,这就是你请来的大师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好歹也请个样子货过来,就这样的
你们在吵什么
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明罗的嘲讽。
明罗连忙回身,脸上的表情只剩下恭敬:爷爷,明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何豁怪我们没看好他,我就和他争论了两句。
何豁:你
苟梁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浪费时间在争吵上。
明名爷爷听到这个消息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对身边跟着的一身道袍的老先生道:林道长,明名就是我方才与你提过的幺孙。他身上也中了这么跑去出,可有危险
林道长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前几步,谦恭地给苟梁行了一礼:孟天师,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看来这次明家的事情必定会逢凶化吉。
林道长。
苟梁对他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明家请来的高人就是上次组织请来协助他们擒拿毕厦的半步天师的林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