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梁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毕厦连忙扶住他。
苟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有点头晕。
毕厦忙把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回了第三间屋子。
昨天,得知真相的苟梁在他怀里哭到睡着,睡梦中还紧紧抱着他不放,一旦毕厦钻回玉佩中他就开始不安的哭泣,毕厦只好自投罗网给他当抱枕。这样抱了一夜之后,苟梁成功地染上毕厦身上的阴戾之气而寒邪入体,毕厦也对拥抱这种程度的肌肤之亲习以为常了。
天呐,我居然看到了活的断袖!
毕厦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脚步微微顿了顿。他上前,将桌上的字收了起来,对他们道:三位请自便。
捂住嘴的梅龄被权子杰拉扯着去看拍摄场地。
七藏阁上下两层皆达两百平米大小,二楼隔了三间房,其中开放的两间以木质的镂雕洞门隔开,嵌入墙壁的展示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摆件,让人目不暇接,古色古香雕栏玉砌的风情很快就引开了梅龄的注意。
孙卓卓凑到了毕厦身边,哥们,贵姓
毕厦认得孙卓卓,还知道他不仅是苟梁的朋友还是这家生意冷清的小店的大主顾,于是没有冷落他:免贵姓毕。
被高冷了一脸的孙卓卓:
老毕是吧然而孙二货是不会被这点小挫折吓跑的,他挤眉弄眼地说:你和我们七宁什么时候搞上的没看出来他居然还有这种潜质,你怎么把他掰弯的,太碉堡了吧哥们!
毕厦对他的话一知半解,斟酌了一下道:我们相识于半月前。
孙卓卓震惊。
于是第二天退了烧的苟梁就迎上了孙卓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孟老板的眼神,沉默了一秒,他说:阿卓,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苟梁问的是那把青铜剑的来历。
孙卓卓早就单方面把奸商和中介人拉黑,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找到他们并不难。但可惜,果然如苟梁所料,当初忽悠孙卓卓的古董商对剑的来历所知甚少,只能提供卖给他的上家,苟梁循着线索一路查下去,最终查到了黑市。
但那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当初的盗墓贼和第一手经手的古董商早就死了。
苟梁原本还抱着几分侥幸,想从他们的后人口中打听一些线索,却没有得到只言片语。千方百计才打听到那盗墓贼的家乡,马不停蹄地出了远门,只可惜盗墓也是门损阴德的营生,当初那些盗墓贼都死在了外头,没有留下后代也没有亲人。倒是有些老人家还记得他们,也知道他们做的行当,但对于青铜剑却一无所知了。
苟梁失望而归。
事关目标,系统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当事人也记不得了,这件事要查如同大海捞针一样难。
养魂玉中的毕厦劝他:万事随缘,便是找不到了也无妨。
苟梁默默地把养魂玉捧在手心,心道,再废话,我哭给你看你信不信
苟梁说:线索还没断,你还记得鹤野,还记得麟国。虽然正史上已经没有相关资料可查,但存在过的东西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肯下功夫一定能找到。
毕厦:有劳阿宁了。
回到家,苟梁却被孙卓卓逮了个正着,七宁出事了!
谢谢您了,我好得很。苟梁看了他一眼,开门说:什么事让你这么急上火,口气好重。
孙卓卓对着自己的手掌哈了一口气,随即自我嫌弃地挥了挥手,说:火烧眉毛了都,你看我这嘴巴都急生疮了。你是不知道!我表姐夫,就是你见过的那个权子杰,他快死了!
就从你这里拍完婚纱照的第二天,无缘无故就开始生病,起先只是头昏脑涨,发低烧,后来干脆昏迷不醒了。我表姐都哭成泪人了,我能不着急吗权子杰爸妈以为他是在你那儿沾了什么脏东西,几次找上门,你倒好,连着一个月都不见人影,打你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我好说歹说安抚住了他们,你现在都上公安局档案了你知道吗
苟梁一惊,怎么会这样
他看过权子杰的面相,此人命中虽无大富大贵但有长命百岁,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变故才是。
隔着病房门见到权子杰,苟梁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的命果然被改了,印堂发黑,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这股阴气非常厉害,应该立刻就能要了权子杰的命,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苟梁正想细看,耳边突然传来桀桀笑声。
这个人活不久喽。
说话的人很是幸灾乐祸,苟梁一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七窍流血、脑袋断了一半颤颤巍巍地挂在脖子上的车祸鬼。
啊!
苟梁大叫一声,养魂玉中的毕厦虚体出现,千年厉鬼的气场一出,吓得车祸鬼立刻钻进墙壁逃走了。
阿宁,没事吧
七宁你鬼叫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这是
苟梁揉着心口,满脸苍白地说:没事。
毕厦笑话他:你好歹也是捉鬼除魔的天师后人,怎么还怕这种东西。
苟梁小声说:丑拒。
想到自己死相的毕厦:
孙卓卓拉着他,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们这就进去了,你往我身后躲躲。阿姨现在没什么理智,我还真怕她打人。
开门进去,才发现高级房间里的休息室里除了权子杰的父母,还有孙卓卓的父亲和张大师。
张大师见到苟梁也有些惊讶,权先生竟然请到了贤侄,正好我对令郎的情况也没有几分把握,不如让孟贤侄看看。
苟梁同他问好,摇头说:张叔,您误会了。听说权先生离开我店里之后就染了病,所以我过来看看。
孙卓卓忙把苟梁介绍给了权太太,后者比孙卓卓说的要有涵养得多,虽然脸色有些阴沉,但也没有出手伤人,只是没好气地说:你带他来做什么
王大师见状,忙道:权太太,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这满京城数风水宝地,七藏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若真在那里都能遇上的脏东西,谁还有命在此事虽然怪异,但绝对与孟贤侄无关。
权太太怔了一下,向苟梁道了歉,又心焦地问王大师:王大师,您看我儿子现在可还有救
依我之见,令郎这是被邪祟之物近身坏了命数。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根源铲除掉它,或可救他一命。但就算如此,令郎被夺走的东西也难寻回,即使侥幸逃出生天,以后恐怕也得常年卧榻,痨病缠身
苟梁看向权子杰,细看之下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权子杰的情况非常糟糕。
但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厉害,竟能从阎王爷手里把他的命抢回来,虽然也留不住多久,但已经非常不简单。而这显然不是王大师的手笔,所谓一事不烦二主,看起来王大师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在自己之前出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