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很快被抬回去,守备军中有专门的仵作,半天功夫就查出此人应该不是京城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发型是西北人常会梳的发型。
“如果此人是西北来的……”关雪净一边想着一边进了仵作房,结果看到一大堆红红白白的东西,她赶紧出来,跑到一边吐个不停。
凤千姿一眼没看住,发现她竟然敢去仵作房作死,气得使劲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你是想事情想糊涂了,那种地方也敢去?”
关雪净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接过白方递过来的水漱了口,这才道:“我以为验尸就是看死人,谁知道他们把死人切开了?”她好委屈的。
这会儿刚刚洗过手的仵作赶紧跑出来赔罪,“将军,您有什么吩咐和属下说一声就行,可别亲自进去了。”仵作房一向都是神鬼莫进的地方,仵作也没想到这位将军这么猛,招呼都不打就敢进去。
关雪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你们……真是辛苦啊!”她说着又干呕了两次。
仵作陪着笑,“属下就是干这个的,不敢说辛苦。”
关雪净平稳了一下呼吸,这才想起来自己去仵作房要干什么的,“帮我看看此人是不是用刀的。”
仵作笑道:“是用刀的,手上有老茧,虎口处尤其厚,一看就是多年握刀形成的。”
关雪净对这个仵作的印象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姓白,叫白练。”
关雪净望天,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最近听到的名字都透着一种不靠谱的气息呢?
白练见关雪净不说话了,点点头又回了仵作房。
关雪净看着那开了又关闭的房门,觉得仵作才是真的狠人。
“你要是好奇就再进去看看?”凤千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关雪净想起那红红白白的画面,呕……
凤千姿将她扶回正院,伸手帮她揉着胸口顺气,“好了,别想了,是我不好。”
关雪净抓着凤千姿的手,“你揉哪里?”
凤千姿笑,“你我都这么亲密了,你还在意这个?”
关雪净捂着脸,凤千姿笑得真好看,风流又轻佻,让人想扑倒。
“你能不能想点正事?关将军。”凤千姿看她耳朵都红了,就知道她又在想一些不纯洁的画面了。
正事?关雪净放下手正经起来。“西北荣王派人进京,说明有事。荣王世代镇守西北,与京城久无往来,此时派人来,说明西北出了大事。”
凤千姿觉得关雪净当上将军后勤奋多了,看,这脑子多好使。
“既然是荣王派来的人,为什么进京后不直接找朝廷,而要住在一家小客栈里呢?”
关雪净撇嘴,这么难的问题她怎么知道答案?不过她的脑子算得飞快,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再把这些可能性一一排除,剩下的就是她的答案了。
“要么此人根本不是来找陛下的,要么就是……呃……”她突然卡住了。
“是什么?”凤千姿却还在追问。
“我觉得吧,既然西北多年不来人,大概此人找不到原来对接的衙门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朝廷中的机构,在最近几年进行了一定的调整,每次都不大,但是多年累积下来,就是很大的变化了。西北人十几年不进京城,也许找不到人了,所以住在客栈里准备慢慢想办法。
虽然说这个理由有点扯,但是可能性其实很大。
凤千姿捂嘴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理由的?”她完全没有朝着这方面想。
“因为这就是我的亲身感受。”关雪净在书院读书时,每次回京城都觉得有点变化,她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每年都回来,即便是这样,她要去一个不经常去的地方都会很吃力,何况是一个多年不回京的西北人?
云国西北与小国乐水接壤,难道乐水敢于攻打云国?怎么想也不可能。为什么荣王两万西北兵就能守住西北,就是因为乐水国小兵弱,根本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关雪净觉得头大,本来是查杀人凶手的,怎么又牵扯出西北的事情?
“是不是我们最近忙于朝中的事,疏忽了外面的事?”凤千姿问。
关雪净觉得有道理,马上去清云坊买西北的消息。清云坊的消息又快又准确,就是价格贵了点,看在是关雪净买的份上,还打了八折。
关雪净哭丧着脸,“这个能不能找师姐报账啊?”要是指着她守备府出钱,她要肉痛死了。
买来的消息当然马上就要看,关雪净和凤千姿看完之后对视了一眼,凤千姿长出一口气,“你该进宫了。”
一天之中关雪净第二次跑进宫了。她最近翻墙翻习惯了,每次都在勤政殿的墙上一蹲,还要看看绯云在不在。
这会儿绯云已经被带回慎和宫了,关雪净跳下来推门进了正殿。
正殿里,冯静苏刚刚收到加急快马送来的消息,西北形势不稳。见她来了,冯静苏赶紧招呼她坐下,将手中的消息给她看。
关雪净哭丧着脸,“早知道你这有消息我就不从清云坊买消息了,死贵!”
冯静苏一听,“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是啊。”关雪净将自己查到的尸体等等事情全都说了。
西北的事情不是外患,而是内忧。荣王病危,世子却被人联手毒害了,荣王剩下的几个儿子争权,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