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有不知名的鸟儿扑凌凌跳上了头顶的木屋造型路灯,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情歌……
夜风越发凉了,路灯下依偎的他们却恍然未觉。
“所以在高中时我加入了篮球队……”他们漫无目的的闲聊着,这个夜晚太美好,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回家。
他说着说着,发现怀中的少女不觉已悄然入睡。
他停下来,小心地将自己包裹着两人的外套又拢得更紧一些,她露在衣服外缘的耳朵小巧柔嫩得可怜,于是他禁不住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朵。
又赧然地拉起衣领盖住它。
最后他低头亲了亲她倚在他颈窝的发顶,双手温柔地搂着她,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得大呀……“是错觉吧。”他望着月亮喃喃自语着,鸟儿的鸣叫声也渐渐低了下去,远处准备早市的推车‘咿呀咿呀’地碾过了马路,就连凛凉的夜风都偷偷的温柔了起来,他渐渐地跟着闭上了眼,怀抱着心爱的人儿,一同沉入了黑甜乡。
……“今晚的月亮,真大呀。”
公园附近正在热火朝天地搬运海鲜的老板抬起头,“都已经下半夜了,奇怪,怎么月亮还这么大?”
皎月无言。
然而月光中肉眼所不可见的莹白光点,纷纷扬扬地旋转着,如一场光之洪流一般,汇入路灯下,闭目倚靠在青年怀中的少女身上……
顺天从道,天有何老?道有何亡?
天人合一,以武入道。
方为长生……
朦胧中,鉴真隐隐又听到那声熟悉而渺远的召唤。
随着她重修长生诀,功力日渐增长,那来自于虚空深处的召唤,终于再次出现。
她的意识犹如涨潮时分的海浪,起起伏伏地向着天空攀升,周遭的一切被笼在如霜的月色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看见’了正互相依偎的江道义与自己,‘看见’了单脚踩在路灯顶上正在休憩的鸟雀,她试探着,伸出一指点上那嫩红的鸟喙,只见那雀儿倏然一惊,瞪大了眼惊慌地四处张望了下,急急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是一场荒谬的梦境吗?
她望着鸟儿远去的小小身影,头顶的圆月在她的感知中大得惊人,月光中有沸沸扬扬的光点,正源源不绝地汇入她的意识,她以自己为中心,犹如辐shè一般,开始向四面八方探去……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
感知的每一寸推进,都有如在水中漫步。
时间在她不知疲倦的探索中一点点过去,当她的意识覆盖住整片锦江区时,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她只来得及在沿街的行道树顶端做了个箭头记号——再次睁开眼,她正靠在江道义怀中,额头两侧的太阳xué胀痛无比,整个人疲倦地好似与人斗了三天三夜的剑。
“你醒来了?”江道义紧随着她睁开眼,见她蹙眉捂着脑袋,他不免暗怪自己粗心,“头疼吗?应该是昨晚着凉了,家里还有感冒冲剂,我们现在快点回去休息。”
鉴真眼神复杂地将头埋进他怀中,“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鉴真特意走向那条做了记号的街道。
天色尚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街面上三三两两的几乎都是推着早餐车的小贩,江道义见她径直走向路边一颗行道树时,疑惑地道,“这棵树,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找……特别行动组留下的记号。”
“那我来,你别动,就在这里等我。”江道义利索地爬到树上,仔细搜寻了片刻后道,“我看到了,是箭头的标志吗?”
她怔忡了下,“……是的。”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江道义跳下来,左右拍了拍衣袖后,掌心的污迹让他犹豫了下,没有去牵她,而是并肩走着。
鉴真没有回答,她只是默不作声地主动握住他的手,迎着初升的朝阳,走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传说中,蜀山派的初代师祖正是因为练就了《长生诀》,在百余年后以武入道,破碎虚空而去。
曾经她以为这只是师父的夸大其词。
但若是……
若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