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两只马蜂穿过火幕时,被赤焰烧焦了翅膀,腹背亦是被烫成焦炭。可其虽为马蜂,依是“死而不僵”,靠着仅有的本能,执行着武正信下达的命令,那就是攻击莫沉。
马蜂的尾针扎透了莫沉所穿的衣裳,“嘶,这蜂刺扎得略痛啊。”莫沉捂着患处道。
“阻断患处周围的经脉!这毒能让你法力运转不周。”枫烬指点道。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来帮我想想该怎么对付那武正信,他现在正在施法,不知要拿出何等手段来对付我。”
“你别急,静观其变就好,我得看他拿什么手段,才能想好对策。”
“好!”莫沉运了些真元法力,把入体的毒素都包裹起来,以免其侵入经脉,影响法力的运转。
而此时,在八只赤焰火鸟的围攻下,那武正信召出来的铁环模样法器也是岌岌可危,跟马上就要溃散成渣,粉一般地落下来似的。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打了这么久,连我的盾都没击破啊。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这‘封行符’的威力吧。”武正信作法完毕,满怀恶意地向莫沉笑道。
蓦然,武正信闭上双眼,右手双指夹住符纸,猛然一甩,同时让那三环一炸。再之后,便见由莫沉召出的八只火鸟被这余震击散。同时,‘封行符’也被发动,在刹那间,莫沉感觉自己的一根头发都重于千钧,整个人像秤砣似的掉下去。
“怎么办,他那封行符的效果好像有点大哈,我被定住了。”莫沉落地后立即爬起,欲接其击,却注意到地上有一个闪着墨绿色的圆圈,而就算是自己左冲右突,也出不了这怪圈子一步。
“勿慌,这封行符的威力虽然大,但也只是辅助类符箓,没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他的杀招还在准备。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在邕州教你聚灵咒?”枫烬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一丝着急。
“记得,怎么了?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凝了颗珠子。”莫沉一点就通。
“没错,就是那珠子。你可以往里面输入法力,自由控制里边灵气的放出量,然后,再用这些灵气全力施展爆炎术,将五行灵气中的火灵气转换成火,我就不信他能接下这爆燃的大火。”枫烬似乎信心满满。
莫沉用意念将那颗在储物戒里极其普通的红色珠子召到手中,并尝试着输入法力。还果不其然如枫烬所说,可以自由控制里面灵气的放出速率与量的多少。
而另一头的武正信也准备好了杀招,祭出一根银针,使之浮于胸前,且不停地将法力注入到银针里边。
“不好!这武正信要下死手!”莫沉看着那武正信御使的灵器,不由得心悸不已。毕竟自己有多少斤两,莫沉还是知道的,如今自己被这个怪圈困住,欲躲闪而不得,只能将所有希望放在这珠子上了。
当此情势危急之时,莫沉只想着赶紧打断武正信的攻势,于是没控制好释放灵气的量。而武正信只觉得不知从阵法内的何处哗哗地涌出许多灵气,可武正信才刚有这样的想法,下一刻就被烈焰吞没。
这大火訇然而起,不仅将武正信费尽心机准备的杀招打断,还把他熏得满面黑灰,而头发、身上的华衣丽饰更是被烧焦,发出糊味。
莫沉在用聚气咒凝聚的灵气施法的瞬间,感觉被许多道毒辣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可怕的是,莫沉被这些不知从何处看来的目光吓出阵阵冷汗,从头到脚都凉一下。这种感觉仿佛被人由外而里看了个透彻,五脏六腑哪哪出了问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人觉得自己在那些人面前渺如尘埃,上一次莫沉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岭南柳州时,于不知名洞穴里遇到一位槁项黄馘的老者才体会到的,而在如今,莫沉估计最少都有五个那般实力的人在场。
“别慌,这就是被修为高深之人以神念扫过的感觉,快收起来!”枫烬立即提醒道。
“是我疏忽了,既然是宗门招新的总试,那就应该会有门派内的高层人员在留意着”莫沉亦引咎道。
“如此一来,你必然被那些宗门高层注意到了,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你先前于深山老林里面缘而得宝,大不了你可以将我的蛋壳给他们”枫烬交代着。
莫沉收好那颗蕴含灵气的珠子,将注意力转回到比试上来。
只见那武正信呈一“大”字型躺在擂台上,头发与身上穿的丝织物被烧焦,从莫沉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出人形,就如一大块大黑炭一般。
莫沉也没有想到灵气充裕与否竟会对术法的效果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看着被烫得嗷嗷大叫的武正信竟忽觉甚是悲哀。
几阵交换之后,武正信捂着脸哀道“住手,住手!别打了,我认输!”他许是觉得态度还不够诚恳,又从地上爬起来,向莫沉的方向拜了拜,补了一句“我认输”
而考官先以奇怪的眼光看了看莫沉,似有所想,之后再板着脸看着武正信道“胜者一百八十一号莫沉。”
考官言毕,包裹着;擂台的阵法也随之破去。
而阵法才刚刚破去,便有五六个身穿统一服饰的修士从下边施展御风术飞上来,赶忙将武正信扶起。
“哼,竟敢伤我家少爷,真是个卑鄙狡诈的小人。”其中一人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道。
“对啊,凡人尚言武德,点到为止,不知你如何能对他人下这么重的手?”另一人一边将药粉洒在武正信的患处,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摸出道,仿佛想化身为一只恶兽,一口把莫沉吞了。
而莫沉见武正信伤成这样,本来还有一点愧疚,却听得那些武家子弟如此言语,心中不由得大骂不已。
“真是不要颜面!明明是你家少爷想对我下死手的,拿刀去劏鸡,鸡都知道要逃,何况为人?若今日要不是有枫烬教的聚灵咒,我怕是早就交代在这了。”莫沉看向那边的武家修士,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恶心。
其后,一众武家子弟托着武正信将之送下了擂台,忙着寻郎中医修去了,走前还不忘向莫沉瞪了几眼。
“接着吧。”考官向莫沉扔下来一块闪着金光的令牌。
莫沉伸手向其一招手,那令牌便向莫沉缓缓飘来。正当莫沉打算好好瞧瞧这令牌的时候,却听见考官道“还请你速速离开,总试一日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现在马上就要封场了。”
闻之,莫沉不禁哑然,才忽然想到自己刚从落花谷回来,还完全不知道招新总试的安排呢,得去看看自己下一场和谁比。所以,莫沉很识趣地跟上方的考官告辞,脚踏流风,回到下面的广场。
然而,莫沉不知道的是,在这举行招新大比广场的云端之上,有五道人影正在谈论着什么。
其中,一位身着白裳广袖,须留一尺的老者将眉头一皱,说道“不必我说,方才诸位也都注意到了吧?明夷位的灵气突然浓郁起来不知诸位怎么看?”这白裳广袖的老者似是拿不定主意,说完以后,不禁看向其他人。
“唔”那白裳老者的左边,站着一位身穿淡蓝色深衣的年轻男子,他听毕身旁老者之言,沉吟了一声,其后又接着道“都注意到了,明明所招弟子都是炼气期的修为,而方才在比试时却爆发出非炼气境界所拥有的灵气。以我之见,此人不简单,或有奇遇,幸而得宝”这身着淡蓝色深衣的男子在说到“得宝”二字时,特地加重了语气,生怕他人没留意。
此时,一位身着深红色齐胸襦裙的浓妆女子接了话茬,挑眉而笑曰“裘长老说得到点,无论如何,那人的修为境界就摆在那里,炼气就是炼气,纵是施展威力最大的术法,威能也不会窜到筑基这种水准的。”说完,她注意到了其余四人的神色有些不对,仿佛在指责自己说了一通废话,于是,她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然而,那也是一般而言,若是借助某种异宝的话可就难说了,故而,我附裘长老之议,也认为那人身上有件难得的宝物。”
“既然已有三位长老觉得是这样,那我钟某人也不多置言了。附议。”
“好了好了,谈这么多做什么?待到招新大比结束之后,我等其中一人点名叫他作自己的亲传弟子,叫来问问不久好了?反正他如今也进了总试,有这个资格,我等也有名义,想来那些分配新弟子的人事堂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说完,这五位出云岫的长老便笑嘻嘻地谈到了其他事情,仿佛莫沉身上的“异宝”已在他们手上一般。
与此同时,莫沉将那考官给予的令牌收好,从高台一跃而下。
莫沉这场赢了武正信,这就意味着莫沉此已经稳稳当当的坐上了宗门长老亲传弟子的位子,而如此身份挂在身上,又怎么不引得那些普通弟子的巴结呢?是故,莫沉才刚落到地,便有一群人涌过来,并把那些献媚专用,嘘寒问暖的奉承话语跟连珠似的倒出来。
莫沉见此,不禁眉头一皱,不知如何应对,也不知如何拒绝。
莫沉不喜身边聚着这样的一帮人,但这也不是赶走他们的时候,拿来问话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
“这位兄台,请问你知不知我下一场和谁比啊?又是什么时候开比?”莫沉抱拳,向挤过来的一位男子问道。
可这男子听完之后却是轻轻地“啊”了一声,显得有些惊讶。
“莫沉兄你不知道?八晋四的比试在后天呢,至于和谁嘛,得看明天晨间的比试是谁胜出了。总试的安排不是张贴在山门处的告示墙上么?而且还给莫兄这些晋级至总试的道友们送到洞府里一套呢,都过去半月之久了,难不成莫道友都没看到?”
“哪里哪里,在下忘了看了,我这半月来到外面游玩去了没回过洞府”待这句话出了口,莫沉才发现自己说得满是漏洞,根本经不起推敲。
可那年轻男子也并未在意,转而道“唉,真是的,像莫兄你就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依我看啊,明天那场胜的估计是白为霜。”
“白为霜?”莫沉扶着下巴,顾自低吟一句。
“白为霜!就是明夷位上的一个小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冰系术法玩得可好了,场场都是以碾压之势取胜。”另有一人马上接着莫沉的问题答道,言无不尽,生怕没帮上莫沉。
“玩冰的?十六七岁?是他么?”莫沉想到了一个人。
新的篇章开始了力争比之前的剧情更曲折更迷离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