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传来的水声惊扰了打坐的莫沉。于是莫沉将一只手按在水面上,暗以法力引导,出手便是一道水箭。
那为首的黑衣男子身子向旁边一侧,便躲开了莫沉射来的水箭攻击。
“哟,哟,你这是怎么了,还是我本来这么不受人待见?”
“谁会喜欢待见个龅牙?”
“你这小子我懒得与你绊嘴,咱四兄弟约你前来是想和你谈条件的。”那黑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莫沉说道,仿佛今日的这番安排妥当得很,显得极其胸有成竹。
“呵呵,谈条件?谈条件用得着这样的架势?这哪是想谈条件,分明是想四个人来一起欺负我这十六岁的小孩!”
“十六岁还小孩呢,真不害臊,你废话少说,快将在城中灵兽店里买下的腓腓和身上所有的灵石都给我交出来!”
“慢着,你的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在此之前,可否让我看一看那个孩子?”莫沉也向之提出自己条件。
“那个小屁孩?我嫌脏就扔在那边的灌木里边了。”说道,黑衣的龅牙男子还向一处指了一指。
莫沉也跟着向那边看了看,并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与莫沉一体二魂的枫烬发话了“他们已经起了杀心了,你若不将他们杀了,他们便会杀你,你自己做好准备。另外提醒你一下,你身后十五丈处的人,在其中修为最弱,但和你离得最远。看来胆子较小,他是个突围点。”
“有劳告知。”莫沉默道。因为自己的神念最远仅达十二丈,无法准确探知身后之人的修为,反倒然了最大的变数。而枫烬这次告知,实解了自己的劫。
“喂喂喂!你还坐着干嘛?还不速速将东西交出来,愣着干嘛呢?”那位胡子拉渣的男子在莫沉左侧怒道。
“好,好,好。我这就把东西都拿出来。”
“这才对嘛,我们兄弟四人也可以考虑考虑放了你一条”拿名胡子拉渣的男子话才讲到一半,便好似被噎住一般,讲不出话。
原是莫沉趁众人警惕放松之时,突然祭出自己灵剑,向身后的那名男子出击,双脚向着水面一蹬,便向其急速靠近。
而暴起的莫沉显然将他吓了一跳,他因为自身修为低下的缘故,想莫沉远一些,没想到却成了为了第一个目标,自然因为紧张慌乱而弄得自己手足无措。
莫沉抓住时机,趁他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使自己的法剑化作一道红芒,向着他的胸膛刺去。
顿时,血光迸溅。那名男子尖叫了一声,便掉落到池中。
“四弟!”
“四弟!”
“你这小子,滑头得很,竟胆敢杀了我们的四弟,我定会叫你偿命!”其剩下的三人怒道。
莫沉一击得逞,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因为莫沉自个心里面清楚。剩下的三人虽然修为都比自己低一些,但毕竟敌众我寡,打不成消耗战,只能速战速决。
莫沉又向空中一蹬,窜向更高处,之后再一个转身,将左手提到右肩上方,紧接着向身前横着一划,六张符箓便浮现在面前。
那六张符箓只停留了一瞬间,便开始自燃。同时,莫沉的周围便凭空出现了六条火蛇,围着莫沉绕了一圈后,就向下方的三人攻去。瞬发的火蛇将下边照了一个亮堂,池水粼粼间,里边的花野鲤鱼不由得受了惊,纷纷跃出水面。
而在下面的三人只感觉空气突然一热,上方便有六条火蛇,分作三批,向己方袭来。于是三人各展神通对敌。黑衣的龅牙男抬手召来一根长棍,将第一条火蛇打散,再施展土遁术钻到地下,躲过第二条火蛇的攻击。胡渣男子双手捻着法诀,十指翻飞不止,召唤出几道土墙将自己护往。
另外的那名男子向后空翻了好几个跟头后,施展驭水术在自身四周形成数道水幕。莫沉用符箓召出来的火蛇咬上去也只能将其水幕抵消,发出“滋滋”的声音,化作几缕水汽罢了。
莫沉见这三人分别拿出各自的手段将攻击化解,又想继续攻击,此行压制。而神念却感应到自己的正下方有异动。
就在此时,施展了土遁术的黑衣龅牙男子突然从下边的泥沼地中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上方的莫沉,抡起他的长棍打过来。
莫沉躲闪不及,后背挨了那名黑衣龅牙男一棍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往下跌了一跌,但还好,莫沉又稳住了身形。
“你这小子身板还不错嘛,挨了我一棒子,竟然还能用御风术浮于空中。”
莫沉忍着痛楚,并未理会他的戏谑之言。反而遁术一激,向后方逃去。
在莫沉右侧的那名男子心念一动,将环统自身的水幕撤去,大手一挥将整片池塘沼潭的水纳到身边。在向着莫沉一指,聚在身边的巨大水团立即化成数条水流细带间着莫沉卷去。同时,自身也乘在那水流之上,追击莫沉。
而莫沉身上有伤,亦需避开那名男子的水箭与水刃,故而只是堪堪遁出了不到百丈丈,便被其追上。
那名男子的驭水术颇为犀利,竟能同时操纵三条水刀进行攻击。这水刀看起来与水花无甚区别,又长又细,却能将阻碍它的树木削倒。若是没有让人好似在身后丈了眼睛一般的神念,莫沉自问,是无法躲开这细长难辨的水刀的。
“不行,你这样太被动了,另外那两人也要赶到了,届时,凶多吉少。用风!用二阶的风术来重创那三人!”枫烬见莫沉此时的形势极靡,不禁指点道。
“可二阶符箓已经不多了,若是以后再遇着像国师丁重山那样的筑基期修士,如何应对?”
莫沉才刚刚传念给烬,另外两人便赶到了。
“三弟真不赖啊,仅凭一技驭水术便将这小子压在了下风。”
“两位哥哥快来搭把手,三弟快没法力了。”
“好!”那黑衣龅牙男狠笑道。
“用符吧,时机己到,生死关头。”烬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闻之,莫沉也一下狠心,将一张泛黄的符箓往外边一甩。当是时也,一阵狂风便从莫沉处炸开。而上方的素云都仿佛被染了几滴墨似的,立即阴沉下来。乌云翻滚不已,逐渐变厚,从下边看就好似天公震怒,整个云层都压下来一般。肆意凌然的狂风不仅将那三道以法力凝成的水刃吹成水滴,还把周围近十丈的树木撕碎。乍起的阴风呼呼作响,惊了栖在梢里的鸦雀,鸦雀群起,群起悚啼,悚啼连连,连连惊飞,惊飞不已,又被风刃卷为血雾和碎毛。
那围攻莫沉的三人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施展手段护住自己。云层带着气劲沉沉压下,黑衣的龅牙男子因为浮得较高的缘故,尚未来得及施展遁术遁逃或防御,就被数十道风刃撕碎,化为一阵血雾散落下来。那名修水系功法的男子,迅速向后倒飞出去,还将水幕化作一团,把自己包住。但可惜,水幕虽能阻火,却不能挡下狂风,大叫了一声“啊”之后,便被这狂风淹没。那胡渣男当即从地面召起的好几面土墙,土墙替他将外边的风刃挡掉了一些。可这又能如何,须臾之后,土墙还是无法奈何二阶风符的攻击,胡渣半全身的衣裳何毛发都被锐利的风刃削去了不少。
大约十息之后,呼呼的风声才归于虚无,满地尽是被风搅碎的树叶和木渣,空中飘荡着碎得像细尘一般的木屑,以及来不及逃出符箓攻击范围的鸟雀残羽。在这数十丈的范围内,充斥着让人闻之作呕的苦胆汁与酸胃液杂在一起的血液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