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她唱的正是计明刚刚开口的这一首八声甘州,词句和曲调天衣无缝。
人美歌绝,计明看着她一袭长裙,手掌在琴弦上轻巧拂过,气质如仙,而屋子里的陈设虽然简单,但是多为书画,恍惚间真如进了仙境一般。
一时间,他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美。”
“铮——”聂小倩的琴声忽然抖了抖,不似方才那么自然。她微微低头,不敢去看计明的眼睛,心下羞涩,在心底暗想,“计明公子,未免太直白了一些。”
但是甘之如蜜。
童子在一旁看着计明,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这时候计明身上已经有了几十个剑孔。
等到聂小倩唱完,她微微抬起眼眸,美如春水,“公子,怎么样?”
就像小孩要像大人炫耀自己的成果。
计明赞叹道:“聂大家不愧大家之名,这一首琴曲,至少是我做不来的。”
聂小倩低垂眼睑,心里欢喜,但却谦虚道:“公子过誉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人虽都沉默,但是气氛**。
“嘿!”童子这时大煞风景地喊了一句,“你这家伙,不是说好要教我们小姐词曲吗,现在只带来一首词儿,算什么教授?”
计明汗颜,实在不知道这个童子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大意见,再转身,却发现聂小倩也正睁大眼睛瞧着他,可见也十分期待。
计明大汗,心想我的词虽然多,但是适合这个世界的古风曲却不多,而且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接受得了。
聂小倩静静等待,她看计明的模样,只以为他是要现场编一首,心里的期待感更重。
半晌,计明抬头,道:“我的心里,倒是有了一首曲子的雏形,希望聂大家伴奏。”
聂小倩又羞涩低头,“好!”
她心下又在绕着弯,以为计明是故意为之,哪有编曲不想伴奏的,分明是想要与她琴瑟和鸣。
计明斟酌片刻,手指就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
发如雪。
“叮!”琴声再起,顺着计明的歌声不断变换,倒是十分贴合。
童子在旁边已经看得呆了,这一首曲子在她眼里已经堪比以往她最喜欢的那首烟花易冷。
“这人虽然是个登徒子,是个穷光蛋,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但是才学的确不错,短短的时间里,连做一首词和一首曲,说起来,昨天那一百颗鬼精花的不冤。相信今天这两首曲子一出,小姐毕竟要再轰动一次酆都城。”
计明在聂小倩的屋子里待了整整一个时辰,两人将发如雪的词曲改了又改,总算贴合之间天衣无缝。计明虽然不比聂小倩那样精通,但是他有两世为人的经验,是不是会蹦出一些让聂小倩惊叹的奇思妙想。
童子将计明送出风月谷的时候,聂小倩就在阁楼的窗前看着计明的背影,眼睛里多是倾慕情意。
童子快步推着计明出了风月谷,小脸蛋上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指着计明道:“警告你,不要打我们家小姐的主意!我们家小姐单纯,我可不笨!”
计明看着她的小脸蛋,心想这孩子不知道怎么长得,说得话明明气人,看她的样子却还有几分可爱。
半晌,童子被计明看得心里发怵,如果不是因为是魂体,此刻脸早就红了。
“快走吧!”
童子被他看的害怕,留下一句话转身跑了回去。
叶青怜的嘲讽声又想起,“**,无耻!连童子都不放过。”
计明被骂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叶青怜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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