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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谁是你的小姨?这些年叫的可真叫人感觉讨厌!”毕氏侧了一下头,身边那个平日里被王嫣喊叫方叔叔的中年男子赶忙搬来一个凳子。毕氏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我十八岁成为你爹爹的小妾,直到你娘死后,那年,我二十五岁,你十三岁。如今,你已经豆蔻年华,也算到了婚嫁之际,这些年来,我自问对你和你爹爹无愧于心。可到头来,求不得你爹爹念旧情,捂不热你对你娘的割舍。到头来,我毕淑敏对你们父女而言,十几年的矜矜业业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实话说,小姨这称呼我是真不爱听。”
“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很抱歉。可这些年来,爹爹并没有亏待小姨。日里用度皆为最好的。每逢小姨生辰,爹爹和我都会尽心准备,我娘的生辰我爹爹还时曾忘记……”
王嫣听到毕氏的话,脑海里那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令人心情陶醉。可兰儿说的话又像尖刀刺心一般,合伙身边那个男人对付爹爹,这情景对自己的内心,着实愤恨。
“说你爹爹的好,好在哪里?每当你娘的生辰,你爹爹送出手的东西放眼整个清江镇,有几家夫人可以受用的起的,而你爹爹给我过得生辰,那一样拿的出手,比如头上这两年没有更换的金钗,也就你爹爹送我最值钱的东西了吧。孰轻孰重,对谁好与不好,别人又不是呆子,当猴耍呢,是不是?”
毕氏说起这几年的委屈,那薄薄地嘴唇启动起来,可像多年的怨妇,满腹的牢骚。好似天下人都欠她一样。
“跟他们父女啰嗦,简直就是对面弹琴。如今,这个结局,也算好的。话说清楚,打发他们走开。不是愿意为情弃家了吗?现在回来,是何用意啊?”
毕氏身边站着那个男人本来算冷冰的脸此刻带着诙谐的笑容,比起这样笑起来的样子王嫣还是觉得这人冷冰的样子好看一些。
“我爹爹被你们害死了,难道做女儿的不应该回来讨个公道吗?”
王嫣看到灵堂上是父亲的遗体,那口乌漆嘛黑的棺材让王嫣实在没办法跟他们好言说下去。
“害死你的爹爹?那个亲眼所见是我们做的,分明是你这个不孝女把你爹爹气的心气郁结,呼吸不畅,导致窒息而亡。这怎么就怨到我们头上来了?是哪个狗崽子乱嚼舌根的,站出来让我方大屠瞧瞧!”
这个被王嫣称呼惯了的方叔叔。原名方大屠,桂阳县上阳村人,曾经做过屠夫,是家辈传下来的手艺。还做过强盗,跟随上风寨打劫不少财物,手里有了几份银两,一次花灯会上,遇到了那个时候年轻貌美的毕氏,得知是王财源家里的小妾,便有心霸占。
谁知道,上风寨那个时候还不成气候,多少受惠过王财源的恩赏。昔日大当家就定了规矩,王财源的家不能动一丝一毫。方大屠知道了这个规矩,无奈之下,就进了王财源的家,做起了打手。
这一个选择,让方大屠在王财源的家待了整整八年。
这八年,毕氏这女人明里正经八百,恪守妇道。暗地里,不知偷了多少男人,对于方大屠这人,眼里也看过几次,一来二手的拉扯,干尽了丢人现眼的事情。
方大这几年把那些围绕毕氏身边转圈的男人收拾个干净。近两年王财源甚是宠幸毕氏,这个方大屠可是有两年没跟这个女人有过牵扯。这次,王财源从清江大酒楼那里得了千两黄金,这对于强盗出身的方大屠,着实眼馋的紧。
这不,就有了逼供画押,签房契地契,连家里值钱一点的瓷器花盆什么的,也没放过。一并纳入麾下。王财源守了一辈子财,为的就是希望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留点嫁妆。那里曾想身边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起了歹心,生硬做起了见财眼开的勾当。
王财源生死不从,那方大屠可是个急脾气,那里受这老人哭闹,拿起手里刀子,各种挥砍。要不是兰儿躲在角落看个仔细,只怕这两人伪装出来的现场连官府衙门都要侦测半天才行。
“是我亲眼所见,你们这两个心狠的,逼迫老爷画押,老爷不从你们就挥刀下去,平日里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没想到下手会如此丧尽天良……”
兰儿仗着自家小姐在身边,言辞凿凿,指着两人的眼鼻,愣是一阵开骂。
“就知道是你这丫头片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层皮,就不知道你有个大爷姓方!”
方大屠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刀,快步到了兰儿跟前,兰儿后退不急,倒翻在地上。方大屠毕竟有几下身手,踏前一步,手里的大刀就照了下去。
张清子剑鞘拦道,磕住那刀刃,竟然进不得半分。
方大屠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让那势如破竹的大刀近得半寸。
“你方大叔警告你,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这小子多管闲事!”
“你们的家事?算起来,你才是这个家的外人吧。不过,该怎么办呢?今天不把前因后果说个明白,只怕没有人可以出这个屋子!”
张清子从看到那两人出现,就没有感觉这两个人顺眼睛。一副狗男女的模样,犯了事还神情自若的样子,张清子心里的侠肝义胆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拿着剑鞘反手一送,方大屠拿着大刀的手腕被硬生生推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踉跄,要不是刚好倒在身后的桌椅上,不然,非要重重地跌在地上不可。
张清子上前一步,一个胯步,脚踩在方大屠的肚皮上,手里的剑鞘直接抵在方大屠的脖颈处。方大屠还想动弹,张清子另只手握紧拳头,直接打在方大屠的肚皮上,只听闷哼一声,打得方大屠差点喘不过气。
“再动弹一下,信不信本少侠把你的脑袋敲下来!”
方大屠一脸不服气,可也无奈眼睛下面那感觉比刀剑还要锋利的剑鞘,也只好干瞪眼。
“张少侠,你这样做可是没把官府衙门放在眼里。这清江镇的规矩还轮不到你们乾门宗来管!”
毕氏倒是勇气,看到往日虎虎本事的方大屠面对张清子,妥妥地就是两个照面,就不敢再有下文了。自己面对张清子,她自认三寸不烂之舌,就是石菩萨也能给说活了。何况,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那里放在眼里。
“清江镇官府衙门的事还忙不完。那有闲心操心你这个家长里短!不过,通报官府衙门是程序上的事,现在,需要澄清你能不能够清白,要是情节严重,乾门宗有权利铲奸除恶,匡扶正道!这是清江镇早就定的规矩,难道你这夫人会孤陋寡闻不成!”
张清子自幼在清江镇长大,什么规矩定律了如指掌。纵然这夫人百般能耐舌翻巨浪,奈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有公道人心。张清子这番话倒让心如止水的毕氏这个女人脸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