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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戏耍罗汉僧
    这老者笑呵呵来到梅花圈的当中,冲通天和尚一抱拳,道:“师父,请问您贵姓高名?”“某乃通天罗汉是也!”“哦!老朽在农村的时候就听说过您的大名。通天师父,您刚才练的那单掌开碑,我看见了。说实在的,老朽根本就没看上眼!”“阿弥陀佛,老头儿,难道说你也能练单掌开碑?”“不光我一个会练,在我们那地方,老的少的,赶车的、放猪的,都会练。三岁的小孩儿就能把这碑打折,一岁的小孩儿也能把这碑推倒。因此说您这两下子可太不新鲜了!”
    通天和尚闻听此言,气得浑身发烫,两眼发直,口诵法号道:“老头儿,你是谁呀?你的口气可真不小哇!来来来,你练一练,别要嘴皮子。你要能练到贫僧那种程度,我就服你了!”“是吗?你已经把这石碑打折了,我还打什么呢?”“没关系,我这儿有的是,来呀,抬石碑!”
    时间不长,几十个小和尚又推进来一尊石碑。这尊石碑比刚才那尊可大多了,高六尺半,宽三尺五,厚七寸,是花岗石的,小和尚把石碑置于平地之后,通天和尚嘿嘿一笑,道:“我说老头儿,敢来试试吗?”老头儿一看,乐呵呵道:“嗯,这碑才值得一打呢!”老头儿边说边围着碑转了三圈。他发现在石碑的下边压着像王八似的一个动物,身上有龟纹,抬头咧嘴,相貌凶恶,人们叫这种碑为“王八驮石碑”。老头儿转了三圈,然后站在碑后,道:“好吧,我今儿个就练一练,让你开开眼。我要把这石碑打折了,这就不新鲜了。咱们来点特殊的!”“阿弥陀佛,老朋友,你来什么特殊的?”“我要把它打得转个个儿,让它的前边来后边,后边转到前边。你看怎么样?”“老朋友,你说了可就得做呀!”“这叫什么话呀?!当着普天下的英雄,我岂敢大言欺人?咱们当场试验!”
    再看这位老人家,银髯飘摆,把胳膊一晃,往前紧跑了几步,叫到:“开啊!”再看那石碑,呜一下,正好转了个个儿。把王八跟石碑接触的那石头帽给震折了。凭这一下,就看得出他比通天和尚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四周众人掌声如雷,可见这老头儿不是一般的人。
    书中代言,这老头儿是谁呀?闹了半天,他是元朝八大名剑中的第四剑,人送绰号神掌天侠,叫花了一。他练了五十五年掌法,打这种石碑,对他来说如同玩笑一般。他打完了不说,可臊坏了通天和尚,不悦道:“老头儿,你可真有两下!我再练一手绝艺,你看看,你要能练上来,我就拜你为师!”花了一一乐道:“是吗?那你就练一练吧!”通天和尚一转身,道:“来人,给我准备了!”
    众人定睛瞅着。不多时,几十个小和尚又用小车推进来一个大磨盘。这大磨盘的直径有三尺五寸,厚有八寸,中间儿有个眼儿,能有千斤左右重。小和尚们把大磨盘放到平地上,把它垫稳当,然后又端来一盆豆腐。这豆腐是刚做好的,热气腾腾。大伙儿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几个小和尚把那盆豆腐扣在了磨盘之上。通天和尚把袖子卷了卷,对花了一道:“老头儿,我再给你练个绝的,这招叫隔豆击石。我要隔着豆腐打石头,保证豆腐不烂,石头开!”花了一听罢,不禁一愣!心说:他还会这种功夫?花老剑有点不相信,便道:“通天和尚,那你就练吧!”“好啦!”就见通天和尚围着磨盘转了三圈,然后把手往豆腐上一放,就运上了气功。“开呀!”通天和尚大叫了一声,就见豆腐颤了三颤。小和尚们把豆腐拿下,再看磨盘,已化为两段。人们看罢,大惊失色,赞叹声顿时响彻上空。
    通天和尚看了看花了一,又问:“老头儿,你敢来试试吗?你要能练到我这种程度,我就拜你为师!怎么样?”这可难住了花老剑,心说:我该怎么办呢?不行,我得试试!想到这儿,他就让通天和尚为他准备。工夫不大,几十个小和尚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韩老剑来到磨盘之前,挽了挽袖子,把手放到豆腐上,运足了气,高喊一声:“开!”这下可热闹了,就见豆腐渣四溅,韩老剑的胡子都变成了白的,上面挂满了豆腐渣,再看磨盘也断了。
    通天和尚一笑:“哈哈哈!我说老头儿,这可不行啊!‘隔豆击石’,要求豆腐不烂,石头断。你却全打坏了。可见你的功夫还差得多哩!”韩老剑的脸一红,一头扎进人群之中,认栽了。
    再看通天和尚,背着手,晃着脑袋,一边踱步,一边说风凉话:“众位,你们知道我练这功夫练了多少年吗?我练五十余载!故此才这么精彩、特殊、出众!否则人家能叫我‘海外三怪’吗?在你们之中还有敢与我比试的吗?李萧,你敢比吗?”
    李萧闻听此言,脸一红。为什么呢?因为他也同样练不了,他没学过。不读哪家书,不识哪家字。正在李萧左右为难的时候,白虎侠文俊说话了:“喂,秃驴!你叫唤什么呢?不就是要练这玩艺儿吗?这算个屁!洒家到了!”话音刚落,文俊就蹦进了梅花圈。
    大伙儿看罢全乐了。李萧气得一跺脚,心中暗道:“文俊,你这孩子可太不像话了!该出头的时候,你也出来;不该你露面的时候,你也要露面!你怎么能行呢?别人我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你怎么能会这种功夫?你要是当场现丑,岂不丢了咱武当派的脸吗?”李萧的心中十分着急。再看文俊,谈笑风生,来到通天和尚的近前,一拱手,道:“大师父,阿弥陀佛!”通天和尚一看是文俊。那位说通天和尚认识文俊吗?当然认识,因为文俊在众人面前出现已不是一回二回了。“你是文俊吗?”通天和尚问道。文俊一乐道:“对呀!”“文俊一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想比一比这个?”通天和尚用手一指大磨盘道。“瞧你说的这话,刚才你叫我李师叔,他能上来和你练这个吗?他作梦都不爱梦这个。你这隔豆击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都为你脸红!”“文俊,休要胡说!我不管别人,就问你敢不敢练?”“当然敢了!通天师父,我可把话说到前边,假如我要练得上来,你怎么办?”“弥陀佛,方才贫僧说过,谁要能练上来,我就拜谁为师!”“是吗?”“贫僧焉有戏言?”“诸位,大家都听见了吧?他当众发誓,我谅他也不至于反悔。通天和尚,你现在就磕头吧,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阿弥陀佛,你休要胡说八道!你得先练!”通天和尚吩咐一声,小和尚们又推进来一个大磨盘和一盆豆腐。一切准备好之后,文俊又道:“诸位,咱得看一看这磨盘,别让他们给掺了假!”
    几个小和尚用撬杠把磨盘撬着立起来,文俊让四周的人们观看。四面八方的人都看过了,文俊又让小和尚去打一桶水来。小和尚提来一桶水,文俊把袖子挽了挽,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鼻子,又擦了擦手,然后又把手帕掖在腰里,他开始洗手。一边洗,一边往磨盘上撩水,他边撩边说:“众位,我得把这磨洗得干干净净的,为的是让大伙儿看得更清楚些。”他把磨盘两面都洗干净了,又吩咐小和尚把磨盘重新放好,把一盆热腾腾的豆腐往磨盘上一扣。一切就绪,文俊站到磨盘的旁边,用嘴吹了一下,道:“行了,用不着动手,有这一口气就得了!来来来,把豆腐搬开,看看磨盘怎么样?”
    通天和尚一听他说练完了,心里就觉着不对劲儿,心说:这不是胡说吗?通天和尚让小和尚们把豆腐搬开,再看磨盘,已裂为八瓣儿。四周众人都不胜惊讶,议论纷纷。李萧更吃惊了!但他知道文俊不是凭真功夫,而是用其他方法弄裂的磨盘。可文俊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李萧不明白。
    单表文俊,他哈哈一笑,问道:“通天和尚,我是吹牛吗?你怎么办?”通天和尚口诵法号:“阿弥陀佛!”文俊又道:“你念‘佛’也没用了,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磕头吧!”通天和尚实在没办法了,一咬牙,一横心,道:“好啦,我认了!不过我要问一问,你这种功夫是怎么练的?”“你先磕头吧,我慢慢会告诉你的!”
    通天和尚红着脸给文俊磕了仨头。文俊一瞪眼道:“我又不是死人,你怎么磕三个头?得磕四个!”通天和尚无奈,重新跪倒又磕了一个头。他从地上站起来,对文俊道:“文俊,咱有言在先,你可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练的!”文俊嘿嘿一笑,道:“这玩艺儿可太难练了,起五更爬半夜,得拿出拉屎的劲儿来!不过,我看你人品不错,我就传授给你吧!”文俊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个小瓶来。他把瓶盖儿打开,往手上倒了点白色的药末,然后又把瓶子揣了起来。他又让和尚提来一桶水,文俊把药沫放入水中,用手来回搅动,等搅匀了,他又命小和尚们抬来了一个磨盘,他就用桶里的水洗这磨盘。洗完了,他又让小和尚们过来搬这磨盘,小和尚们一搬,磨盘断为八块。
    通天和尚不明白,就问文俊:“文俊,你这是……”“噢,我用的化石粉。不用武功,用这玩艺儿就能化石为粉啊!”通天和尚一听此言,不由得火往上撞,心说:好哇,你这个臭小子,弄了半天你是在糊弄我!想到这儿,通天和尚就要找文俊出气。可文俊已踪迹皆无。这下可把大伙儿给乐坏了。朱元璋把文俊叫到面前,问道:“文俊,你这药是从哪儿弄来的?”文俊把得药的经过一说,众人全乐了。
    怎么回事呢?原来,文俊在福州的时候,上街去闲逛,逛来逛去,他发现十字路口围着一伙儿人。文俊好奇,他从人丛外往里头一瞅,原来是个练把式的。这卖艺的人有五十多岁,穿的破破烂烂。这人专练“隔豆击石”,文俊看迷了。等人家练完了,往店房走,文俊就跟在了此人的身后。那人回到店房,把门关好,在屋里偷偷数钱。文俊捅破窗户纸,往里头一瞅,心说:好小子,一看你这个模样,就知你没什么绝艺!想到这儿,文俊一脚把门踹开,进屋抓住那人便道:“你犯案了!”那人差点儿没被吓死,声音颤抖道:“朋友,我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我犯什么罪了?”
    文俊一瞪眼,道:“什么!你还敢犟嘴?!方才你欺骗民财!”“我怎能欺骗呢?”“你练的那‘隔豆击石’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你要不说,我就把你扭送到官府!”那人一听,吓得“扑通!”就坐在了地上。稍镇静一下,那人又道:“我说这位大哥,我这可不是欺骗民财呀!我用的是一种药粉,叫化石粉,不管多么坚硬的石头,只要一抹上这种药,它就得坏!”
    文俊听罢,心中暗喜,他又厉声道:“把药拿出来!弄了半天你连点真功夫都没有!”“嗯……”“拿!”“哎,哎!”那人真让文俊给唬住了,他伸手把药拿了出来,交给了文俊。“还有多少?全都交出来!”“没有了。就这一瓶!”文俊把药瓶掂了掂,道:“好了,归我啦!”“哎哟,大哥,您可得给我留碗饭呀!”“不行,不能让这种骗人的东西存在!”说到这儿,文俊从兜里掏出一个老钱,扔给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