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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高英强连胜二少侠
    说完,将军顺梯子下了擂台,回到了看台。他坐在那儿挺胸拔肚,洋洋自得地品着茶,颇有将军威风。众人一看,无不竖大拇指,这元朝有此人,真是幸运啊。
    这个时候,就见有一个人起身来到将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将军点点头,这人顺梯子下了西看台,来到了擂台上,往那儿一戳,抖丹田高声喊喝:“呔!各位师父,听着哪!在下蒙元朝皇帝所约,前来参加这个武术盛会。方才将军说了,头三出没好戏,我就没好戏,我打算请一位上来跟我搭搭手、过过招。我说对面造反的各位,谁赏脸赐教,与某家比试高低?”
    李萧定睛一看,心道:嗬!这主也太猖狂了,这人长得也太凶了,平顶身高六尺挂零,一张长长的大马脸,宽脑门子,翘下巴颏儿,两眼往外鼓鼓着,塌鼻子,大翻鼻子头儿,一张站鱼嘴,满嘴的大板牙,稍微有些焦黄的胡须,短衣襟小打扮,腰扎犀牛皮的板带,下边三彩的裙子,蹲裆滚裤,蹬一双鹿皮底的快靴,伸手像个菩萨,骨节挺大,满脸骚皮疙瘩,年龄约有三十五六,一说话闷声闷气,两眼贼光四射。
    要说,这人是谁呀?是将军的好朋友。离这地方不远,有个太湖村,村里上有三个人,人称侠义三雄,他们三人煞血同盟,拜个把子,那是比亲兄弟还亲啊!
    大哥叫金虎王李三霸,二各叫三目神人花海华,三哥叫催命连环高英强。擂台上站的这位,就是三寨主催命连环高英强。按理说,高英强是村民百姓一个,应该干种地的事情,跟带兵打仗是不相干的;官府干的,是给百姓安居乐业,给保家卫国的。而高英强他们就应该安稳的过日子啊。但是,这玩艺儿也得看交情,这将军就跟高英强有交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粘上关系了,高英强也会来点事,年节送点礼,拉拢拉拢,这样二人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这不将军一看设下擂台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万一那伙人厉害,我们打不过怎么办?哎,我认识高英强,这人武艺挺高的,我就找他吧,少一人不如多一人呢。这不就把高英强请来了。给了他黄金万两,把高英强乐坏了,前几年送的礼,都回来了。说这高英强也不是莽撞之人,他也有意卖弄,这好让将军知道他自己是多么多么厉害,拿你的钱财不是白拿的。
    书接前文,夺命连环高英强在擂台之上口出狂言,大喊大叫,引起了李萧等侠官兵的不满。这里头有俩兄弟,江湖人称落雷闪电,老大叫张文玉,老二叫张武器,他们哥儿俩都认识他,原因就是他们都是百姓出身的。张文玉心说道:姓高的啊,姓高的,你可不应该呀!金砖不厚,玉瓦非薄,咱们处得都不错,过年过节的咱们没少在一起,也请过,也送过礼。我们都是老实的庄稼汉,大字不识一个,可最简单的道理都懂的。这元朝现在的皇帝是什么玩意,你们还保他。你们要真是懂得是非,差不离的也应该谁也不帮啊;现在你们非但不这样,还往火上泼油!张文玉有涵养,识文断字,只是有些愤怒。
    可张武器一看高英强也来了,不由得气攻两肋,噌一声他就站起来了,道:“哥哥,我去对付他!”说着话,他就要走,张文玉用手一按他,道:“慢着,二弟要沉稳!”为什么张文玉要栏二弟呢?他怕二弟上台一旦把对方打坏,这可就麻烦了,今后没法调解了,坏了两家的关系。但是,他虽然伸手拦二弟,可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叫谁去呢?
    张文玉正在犯愁,白身一现张二水过来道:“师伯、师父,头三出没好戏,何必您老出头!您老是侠,怎能轻易露面呢?这种货只有我们这样的去对付才合适!”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文玉的徒弟。张文玉点头答应:“徒弟啊,多加谨慎!”“是,知道了!”真是英雄出少年。今年二十岁的张二水,血气方刚,也想在人前显一下武艺,再看他把长大的衣服闪掉,运了运气,紧带子,提靴子,就下了台。张二水推了推众人,道:“借光!大家闪闪!”老百姓往左右一闪,张二水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擂台下,往上看看,这擂台有一丈二尺高,他没走梯子,故意玩儿了个飘,身子轻轻往下一撤,脚尖点地,脑瓜一晃,“嗨!”噌一个旱地拔葱,上擂台双脚落地,声息皆无。众人鼓掌喝彩。
    张二水晃着肩膀走到高英强的面前,道:“高叔父,认得我吗?”张二水经常跟张文玉去他家做,他当然认识了。“哟,这不是少侠张二水吗?”张二水点头道:“对,是我!”张二水答罢一阵冷笑,“哈哈!高叔父,您今儿可真高兴啊!怎么,还想跟我们比试比试吗?”高英强语气发冷道:“那当然了!不比试上这儿来干什么!张二水,这么说,你登台是打算和我接接手喽?”高英强用藐视的口气反问道。张二水点头道:“对!你叫号,我就得应战。高叔父,听说你的功夫不含糊,今儿我打算借此机会请教请教!”高英强哈哈大笑道:“哈哈!少侠,我看您最好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歇!我也不是小瞧你,趁现在年轻,你赶紧再跟你师父好好学几招,然后再登台,就你现在这两下子,还拿不出手!你看台下千万只眼睛怎么瞅你呢?你真栽个跟头,不但自己脸上无光,连你师父也跟着你少色。叔父不愿和你伸手,快回去另请高人!”高英强这一套不软不硬的话,可把张二水刺痛了。“呸!高英强,你卖什么狂啊?!咱甭用屁熏人,你就接招吧!”话音未落,张二水左手一晃高英强的面门,右手使了个推窗望月,朝高英强的花盖穴就是一掌。
    高英强一看张二水真的动手了,闪身让步,就抓张二水的手腕子,张二水。曾一声把手往回一撤,一抢另一只手,使了凤凰单展翅,奔高英强的耳根就是一掌。这叫切掌,一旦砍上,人就废了。高英强一看来势甚猛,不敢怠慢,赶紧使了个缩颈藏头,往下一哈腰,张二水一掌走空。俩人插招过式就战在一处。
    张二水和高英强插招过式就战在一处。实质上张二水也并不软,他受张氏兄弟的真传。就见张二水两臂齐摇,身形转动,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跟高英强打了个难解难分。
    台下声息皆无,人们都看直了眼。但时间一长了,张二水就有点抵不住了,这与经验有关系。高英强年长,年轻时候经常在外跟人打斗,因此他的实战经验十分丰富,他心里有底,闭住气,沉下心,玩儿开了持久战。
    张二水年轻,好胜心强,有多大的劲就使多大的劲,一口气把劲全使出来了,打到三十个回合,张二水累得吁吁待喘,鼻子、鬓角都见了汗,拳脚也显得迟钝了。
    高英强一看,心中冷笑道:怎么样,小毛孩子,我劝你你不听,干脆我给你来一下子吧!想到这儿,他双掌一晃,就向张二水发起了进攻,把张二水逼得是滴溜溜身形乱转,一下就没了主意。嗖——啪两声,让高英强一脚蹬下了擂台。
    虽然他双脚落地没摔着,但叫人家给打下来了,脸唰就红了,赶紧分人群回归东看台。
    张二水来到张文玉的面前,道:“师父,我大败而归!”张文玉没说什么,张武器却气得把秃脑瓜一晃,道:“我早看着了!平日让你好好练功,你总觉着自己行了,怎么样?人前丢丑!回去!”张二水打了败仗,当然也没说的,一头扎入人群,到后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眯起来了。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张二水一栽跟头,他兄弟张大水挂不住了,起身来到张文玉跟前,道:“师父,我过去吧?”张文玉一点头道:“嗯,上去吧。”这是有意训练他们一下实战经验。张大水分人群来到擂台前,和他弟弟一样,也使了个旱地拔葱上了擂台。
    张大水双脚站稳之后,用手一指高英强,道:“姓高的,来,我跟你接接招!”高英强认识张大水,“哟,打了弟弟,哥哥上来了!张大水,你弟弟武艺比你强,他都不行,你不更白给吗?找个别人吧!”张大水一怒,冷道:“废话,你接拳吧!”张大水使了个通天炮,朝高英强就打去。高英强一闪身,此拳走空,俩人就战在一处。
    实际上,张二水和张大水的功夫相差无几,只是张大水比张二水的劲大了些,发招也快了点,一上台,一拳紧似一拳,恨不能把高英强打倒在地,给弟弟争脸报仇。比武要真正的功夫,光凭热气不行。张大水毕竟不是高英强的对手,刚打了二十几个回合,他就觉着手腕、脚迟钝了。高英强也不气,乘虚而入,朝张大水的后背就一掌。就见张大水噔噔噔——嗖就栽下了擂台,幸亏他会轻功,没有摔着,往前跑了几步才停身站稳,他脸一红,迈大步赶回东看台。
    张武器把鼻子都气歪了,看着徒侄们一个一个都让人家给踢回来了,刚开擂就输了两阵,多晦气!他有点坐不住了。正这个时候,小俗僧李达过来,道:“阿弥陀佛!师父,弟子我去!”
    要说张文玉的几个徒弟,比不过这张武器的徒弟李达,要说本事大的还数这小俗僧李达。那位说怎么叫小俗僧呢?原来,这李达是江西人,自幼父母双亡,无家无业,流落街头,后来被龙王庙的和尚收养起来,当了小和尚。在庙里,李达是个劳动僧,敢情那庙表面上是佛门禁地,大慈大悲;实际那里边黑暗得要命,和尚也分出等级,劳动僧是最下层的。李达整天跑东跑西,忙里忙外,受了不少罪,还经常挨大和尚们的打。
    有一次,张文玉,张武器兄弟俩经过此地,正好住在了龙王庙里头,他看这小孩儿不错,常常哭天抹泪,身上到处是伤,就动了恻隐之心。后来张武器花十两纹银,把李达赎了出来,带回了自己的村子,并收他为弟子,开始传授他本领。虽然从那时起李达已不是和尚了,但他总不愿改换装束,张武器也不反对。李达这人聪明过人,因此张武器特别喜欢他,师父一偏爱,传授的功夫也就多了点,所以李达比他们哥儿几个的武艺都高了点。
    书接前文,看两位师兄都吃了亏,李达也有点挂不住了,再一瞅师父的胡子都掀起来了,所以他赶紧起身请战。
    张武器看看李达,道:“我就看你的啦!”李达应声点头,分人群下了东看台,顺梯子又上了擂台。
    李达停身站在高英强的对面,两手并齐,双脚靠拢,规规矩矩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高施主请了,小僧这厢有礼!”高英强一看面前这个骨瘦如柴、大脑门、尖下巴颏儿、身穿灰布僧衣、肥袜云鞋的小和尚,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小俗僧李达吧?”李达答道:“不错,正是小僧。”
    高英强冷笑挖苦道:“我说李达,你早还俗了,还穿这僧衣干什么?假装和尚?你也登台比武?我不是说大话,你的两个师兄都不行,你不更自给吗?别耽误时间,快回去请高人登台!”高英强根本就瞧不起李达。
    李达眼珠子一转,坏水就上来了,他笑道:“阿弥陀佛,高叔父言之有理!但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说我的两个师兄都栽了跟头,我这个当师弟的能不露面吗?我明知吃亏也得上来伸伸手,明知挨打,也得上来陪陪招,不然在师父面前我无法交待呀!高叔父,您可得手下留情啊!”李达装出一副可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