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清冷的门前,萧锦杭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身处在这水乡之中。
李煜走上前去,刚想叩开门扉。
只听吱吱呀呀的响声传出,一个妇人提着水桶走了出来。
那妇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丝丝皱纹爬上了她的脸,但是她垂发下的五官,使人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容颜也是姣好。或许是多年沧桑的经历让她比同龄人老了太多,衣着打扮也并没有他人那样鲜亮。
她出来的时候看见萧锦杭以及旁边的两人站在这个门口,不仅露出惊讶之色。
看样子,她应该是去挑水的。虽然这里每家门前都是河流,但却不是供人饮食之水,若想找到清泉,还需再找一番。
可是当她对上萧锦杭的眼睛,神色不由得慌张了起来,突然又一步跨进了大门里面,试图关门。
“您好!我们是来找人的!”李煜见此,用手挡住了将要关上的门。
“你们要找的人我不认识!”那妇人看起来样貌瘦弱,可是声音却丝毫没有柔和之意!
“请问您是颐和的奶娘吗?她已经被皇上纳为禧嫔娘娘,我们来只是想——”
萧锦杭用手示意李煜不要那样冲动,而自己以平静的话语对那妇人说着。
“嘭!——”可是话未说完,那妇人便趁李煜不注意,将门死死的关上了。
还好李煜反应快,不然手就会被夹到!
萧锦杭皱了皱眉,事情越想越不对。
看样子,那妇人的确是与颐和有关系的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可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呢?
大门是普通的木制成的,因此中间会有缝隙,萧锦杭和李煜便透过间隙,观察着一小块范围。
“你们是谁?”正当两人在门口观察时,旁边突然走过来一年轻男子。
本来温婉儿想要叫萧锦杭的,可是那人确先开了口。
萧锦杭转头看去,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目光:“是你?!”
以他的记忆力,有些人看一眼便不会忘记的。
记得他曾在边境追捕瑞王的时候,在那里看见一个牵着马的男子,当时男子说他是从那儿逃出来的。后来萧锦杭对他这个理由心有怀疑,可是这个人却也不见了。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你不是那个……”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心中有着胆怯了。虽然不知道萧锦杭是什么身份,但当时在边境他时无论看服饰还是什么,都不像是普通人。
“你是这家的人?”萧锦杭没有留给那男子思考的余地,便将话问出了口。
那男子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不过犹豫了几秒:“是。”
站在门口,温婉儿在一边等候,他们三个人便聊了一会儿。
那个男子叫武家明,是这家那妇人的表弟,而颐和是十四年前妇人捡来的孩子!
妇人姓刘,是土生土长的刘家湾人。
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萧锦杭便对武家明出现了感激之情,不过在问到他们是因何而找到这里来的时候,武家明的脸上又突然充满了警惕之色。
萧锦杭本来还觉得遇见此人很是凑巧,可是过了没有多久,他的心中又有了疑惑。
初遇武家明的时候是在边境,而这里却是城南,明显的一南一北,而刚才他又说那妇人是刘家湾的人,那么他应该随他姐姐在这里住了很久才是啊!
那日出现在边境,说明他不是去了漠北,也是与漠北有染,不然,一个普通百姓,是万万不会冒着战乱的危险,而骑马跑去边境!或者,他刚才的身份造了假,他也许根本就不是那妇人的弟弟!
武家明又怎么会知道,萧锦杭是大魏的齐王呢?当然也不会料到萧锦杭有多聪明。
正在他准备继续将话说下去并企图让萧锦杭等人不要再来打扰他姐姐的时候,萧锦杭递给了李煜一个眼神,然后两人就速度非常的拿出佩剑,架在了武家明的脖颈上。
“你们要干什么!”武家明没办法动弹,但却比一般人要镇定的多!
“说,你到底是谁!”李煜怒声,萧锦杭的眼神之中,包含了太多。但凭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李煜还是能看懂大半。
“我就是武家明!”他一声喊到,比刚才谈话的声音高上好几倍。
吱吱呀呀的响声突然又传出来,萧锦杭回头看去,那妇人像是闻声赶出来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了他!”妇人脸色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对准萧锦杭的手臂就开始推搡。
刚才发生的一切温婉儿都是站在旁边的,因为萧锦杭就让她躲在树下。可是在看到那妇人急躁地走出来之后,温婉儿按耐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着胎儿的逐渐生长使得温婉儿的心思越来越缜密起来,当她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同时也总是担心着萧锦杭。
就像现在,看着那纠缠的妇人,温婉儿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而一旁控制着武家明的李煜看温婉儿冲了过来神色便有些紧张,他知道,若是温婉儿受了伤害,那么萧锦杭做出什么就很难想象了。
“你这个泼妇,给我让开!”就在温婉儿的双腿突然定在了地上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好像突然爆发出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并使她将这充满了气势的声音发了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万分!
只见温婉儿挺着肚子,童颜般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愤怒之色,双手紧抓着那背对着她的妇人的衣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拉住,然后重重地将她推搡在了地上!
那妇人不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虽然瘦弱了一些,但在这里居住每天都会干一些粗活,论力气温婉儿当然不是对手,可是当时温婉儿怎么就会有那样的力气了呢?也许连她自己都惊讶了。
不过,那种能激发人身体中的力量的东西,可能是爱吧。
额前的垂发让温婉儿的脸上填了几分英气的美,在这清冷的门前,她盯着那摔在地上的妇人,这个时候,旁边没有一个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