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阳觉得那个微商总代忒不靠谱了,先是回复时间长,好不容易等来回复,结果只有一句先看有没有货再回复她。啧,她又不是说要买了,她只是问一下盛西会不会有提成而已,却一直不给她答案。
还要先看有没有货……
指不定这是对方的饥饿营销,想坐地起价。
祝阳不打算理会那人,这样帮那呆子也不是长久之计,算了。
不一会,盛西回来。
再等一会,登机时间到。
几小时后,两人回到熟悉的地方。
盛西知道事情已经穿了,于是没有避让,和祝阳同坐一辆的士回到339。
“没事吧。”祝阳也是回到这,才想起林家人。
他贸然跑去出事地,刘舒肯定知道。
对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的。
“没事,你回去休息。”盛西随即松开捏了一路她的掌心。
祝阳点头,没有现在就问,她脏了两天,就早受不了。
于是转身,朝她的33八走去。
盛西进屋,换鞋。
刘舒正坐在厅,开着电视在打围巾,不知道是几时起的兴趣。
盛西往里走,同时开口:“林姨,我回……”
刘舒闻声后从沙发上站起,目光一点也没看他,回房。
盛西站在原地,张开的嘴巴最终合上。
哎。
肯定是知道了。
他那天太着急,刘舒联系不到他,肯定会联系珍姨。
“阿西哥哥。”林果果吸溜着牛奶从厨房探出头来,可能是忌惮刘舒还没完全入房,声音小:“你真的去出事地啦,有新闻上说的那么严重吗?”
“比新闻严重多了。”盛西答。
“哎,我就知道,所谓新闻,不过是别人想让我们知道的消息、想让我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想让我们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林果果摇晃脑袋,很是感慨,接着眼睛不停的往盛西身上扫:“好比如你,原来是大少爷,根本就不是什么穷人!”
“我……对不起。”盛西本想说他不是有意隐瞒,可是不发生都发生了,他当初没坦白,也等于罪犯。与其继续找理由撇清,倒不如承认错误。
林果果撇嘴,倒没有要生气:“珍姨在电话里都说了,说你只是为了躲避你妹妹,你妹妹喜欢你,你不忍心伤害她,所以选择来这。是珍姨玩心起,非要加戏。”
“那林姨是不是气我……”盛西没讲出祝阳的名字。
林果果一下子就能接受这事,证明这场“隐瞒”在她们看来是无伤大雅。
那刘舒视他而透明,估计就是因为祝阳了。
“对,你一听祝阳出事立刻就跑,证明你们之前就暗渡陈仓!你骗我妈!”林果果替刘舒控诉!
盛西低头,接受这项指责,同时觉得对刘舒有愧。
林果果本想替她妈妈好好的教训盛西,她们苦口婆心的同盛西讲了那么多祝阳的不正常,让他远离,不曾想他到底没躲过祝阳的美貌而一头栽进去!
还欺骗她们!
估计平常说要和他朋友寸头出去玩在外面过夜都是鬼话,指不定都是和祝阳去的!
可见盛西静静的……
怎么说,就是那种让人舍不得继续打骂的模样。
林果果总算知道,珍姨只是身为盛家的佣人,却敢拿自家少爷开涮,看来这盛西平日真的毫无架子。她手一挥,她一个小女孩,哪有资格替她妈妈教训别人:“算了,我妈气一阵就会没事的,这几天你乖一点,和以前一样就行……”
“你不生气吗?”盛西以为,林果果也会很气他。
毕竟她哥哥的事在那摆着,祝阳是她们的敌人。
“生啊,不过我又好了,”林果果头一歪,昂着小脑袋,末了非要嘴硬加一句:“我就要看着你怎么被她伤害,这就是对你骗我妈妈最大的报复了!”
林果果坚信,祝阳和盛西一定不会顺利的,她和祝阳那么久的邻居,就算不是十分了解……
反正她不信有奇迹!
只是可怜肤浅只看皮相的男人,永远不懂这个道理。
越是漂亮的蘑菇,越有毒。
盛西先是一怔,之后笑道:“好啊。”
晚餐,林果果叫刘舒出来一块吃饭,刘舒说自己头疼不想吃。但盛西知道这是借口,林果果能放下对祝阳的偏见容他们在一起,但刘舒未必。盛西没有立刻去请求刘舒原谅,说话是要讲究时机的,不是越早越好。
于是晚餐只有他和林果果吃,做饭的阿姨把饭菜端进房给刘舒后就走了。
吃完饭,他回房看书。
明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日子,新一轮的模拟考一周后就开始。
反正身份这事黄了,也算好事,少一件需要隐瞒的事,他就可以更专注享受当下的生活。
盛西先把作业补齐,人一投入就容易忘记时间,听到敲门声,盛西抬头往桌上的小闹钟一看,原来已经夜晚十一点了。寻思来的人可能是刘舒,给他端营养品来的,盛西立刻起身去开门。
然开门见到的,却是林果果。
林果果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炖盅,见他开门,往他怀里一塞:“喝吧。”
“林姨呢。”盛西忙问。
“在厨房。”林果果头也不回的头。
盛西进房放下东西后,下楼。
厨房里有光,他走过去,刘舒裹着围巾在喝水。
见他来了,背对他。
盛西迈步进去。
刘舒还惦记他的营养品,代表不是真的很讨厌他,一切有商量的余地。
“林姨,对不起。”盛西奉承错就要认的原则,一开口就是道歉。
刘舒把玻璃杯放下,本不想理,可忍了一天:“你没有对不起别人,你只是对不起自己。”
“嗯。”
“但是,你是盛氏的小公子,你错的起。”刘舒转身,看盛西:“如果你是普通人阿西,我一定千方百计阻止你,因为错不起。”
盛西沉默。
“我阻止你和祝阳在一起,不是因为她害了我儿子,不是因为我对她有偏见,不是我把我的私人情绪加在你身上……好吧,就算是偏见,可对一个人的印象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无端端的,一定是有某件事触发。”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也恋爱过,那时眼里只有优点和甜蜜。但我说了,你是盛氏的小公子,你错的起。”
“高考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想测试自己水平的考试,跟那些模拟考一样,对你的前途毫无影响。那没关系,你尽管去谈,时间会证明我说的话是对的,我吃盐多过你吃饭。”
“我这不是赌气话。”
“你要和她谈恋爱就继续谈,但不要让我看见,和之前一样。”
见刘舒要离开厨房了,盛西忙道:“谢谢林姨。”
未来的事他也不好说,但现在刘舒肯让步,假装不知道,还让一切继续进行,他很感激。
“嗯,早点睡吧。”刘舒抛下一句,离开。
……
翌日。
正式开学。
沉寂已久的学校又恢复生气。
寸头一见着盛西立刻拉着他八卦,问他为什么来了之后又突然跑了。
当盛西把那桩意外的事跟寸头说了后,寸头下巴掉地半天没合上。
“祝,祝阳运气这么好?!”寸头大惊。
如果说祝阳一开始就在那位置上可以把这次运气概括成概率问题。
可重点是她的位置是被人要求换的,而且她原来坐的车厢,是所有硬座车厢唯一一个在隧道口外,如果祝阳不换的话,真的是死定了。
“嗯。”盛西点头。
“啧啧啧,连天都不想收她。”寸头连连晃头回座位,他需要做几套数学卷子冷静一下,尽可能的把这件玄乎的事用概率去解释。
盛西也抽出卷子做,他假期耽搁太多时间了,再不加把劲,估计模拟考的排名又会往下掉。
做了一会,他后脑勺被人用指弹了一下。
下一秒,他右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扬起一道风。
他头也不抬的问:“卖艾草糕那个奶奶不打算来了?”
祝阳将包塞进抽屉,同时拔下耳塞:“她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她儿媳妇给她开工资让她留在家里带小孩子,她说赚的比卖艾草糕多,估计没那么快过来。”
盛西点点头,手一秒也不停的在写。
祝阳凑近他:“怎么,一想到不用再吃,很高兴啊?”
“也不是。”
祝阳用掌托脑袋,看他,他一直低头写字,坐时背挺的老直,就像有根钢管绑在脊椎那里一样。侧面看去,鼻梁和唇形弧度完美,很是赏心悦目。她又问:“刘舒有骂你吗?”
“骂了。”
“那怎么办?”祝阳紧张。
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如果过几天她的气还没消的话,我就要收包袱回家。”盛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啊?”祝阳皱眉,觉得这事闹的太大了吧。
好歹是高三学子,宽容些也不行?
她咬唇,在想要怎么帮盛西。
要不,她去向刘舒道歉?
还是别了,刘舒最恨她,这件事若换一个女主角盛西也不用受那么严重的后果,但偏偏是她。想了想,祝阳也没辙:“她要是不让你住,你就来我家住,不收你一分钱,每晚帮我暖床就好,直到高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