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渎仙秘史[修真] 作者:曲小蛐
“——叶子。”
阻止了苏叶子接下去的话音,云起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你再因为当年的事情有半点自责——那一切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要杀了你——可我还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他们!”苏叶子的情绪濒临崩溃,只要一想到当年云起因他所陷入的恐是十死无生的绝境,就觉着心头像是用钝重的刀在硬生生地撅——疼得他要发疯了、疼得他恨不得让当年所有害了云起的人全部死去——!
“我说了,那不是你的错。”
云起抬眸,目光在场中平静而毫无起伏地扫过一圈,明明那双深邃的黑瞳里看不出分毫情绪,但被他目光触及的宗门内长老弟子皆是不约而同地觉着心头一寒。云起的视线焦点最终落在面色难看的苏清涟身上。
他的唇角缓缓地挑起,眼瞳里魔气渐渐变换氤氲起来——
“欠了债的人,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亲自还回来。”
“……”苏叶子的双拳紧紧攥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云起声线低沉而平静,他俯身在苏叶子无意识地重重咬着的唇上落了一吻,伸舌勾得对方慢慢松了唇齿,然后他才直起身来,没去看那些傻了的长老弟子一眼,“你先到檀山下等我。”
“……”
苏叶子点了点头,眸光冰冷而仇恨地看了苏清涟一眼,身后身影一淡,跨虚而去。
四位守峰长老此间皆是从惊滞的情绪里回神,然而再想阻拦已是来不及。
之前三人的对话让他们猜到了不可置信的旧历秘辛——同为檀宗长老,他们也实在没有了阻拦的颜面。
“你看到了,他的选择。”云起慢慢转回身来,直视面色难看的苏清涟。而与苏清涟此时反应对比显眼的,云起看起来心情大好,连唇角和眼底的笑意都明显了许多,“苏宗主……后会有期。”
“……”苏清涟终于从之前的一幕里回神,他面色难看地沉眸,“你若对他不善,我——”
“别威胁我,”云起话音平静地截住了苏清涟的声音,他笑着掀起眼帘,瞳里魔气成汹涌之势,“我愿意暂不计较地离开,留下你和某些僭越之人的性命……”他扫了执法殿众人一眼,个中杀意令人心胆生寒,“……就已是最大的善意。”
“……”苏清涟眸光一冷,却无言以对。
“所以,”云起笑得散漫而危险,“别逼我改变主意。”
话音落后,场中一片死寂,云起没有再多做纠缠的打算,便要离开。
只不过跨虚之前,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一转,落在场地的观台上那张已经没了主人的椅子后面——
“杜水清,宋清羽——是去是留,你们自行决定。”
对于这个问题,宋清羽毫不犹豫:“我随师父师兄共进共退。”
——他本就是苏叶子与云起在宗外收下来的弟子,又是修习魔气,对檀宗并无归属感,这个选择一点都不让众人意外。
真正令人意外的是杜水清的选择,跟在宋清羽做出决定之后,杜水清眸光闪烁了片刻,然后轻轻咬牙——
“我也愿追随师父师兄。”
“你考虑好了?”云起都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地瞥了杜水清一眼。
封印解除,记忆回笼之后,云起虽然知晓这几年间与这杜水清的冲突和过往,但倒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实在是两人无论身份、背景、年龄、修为、经历,都差出了个十万八千里,云起丝毫生不出与他计较的心。
只不过他没想到,杜水清竟然愿意舍弃檀宗这第一仙门的弟子的名号,跟随自己和叶子离开。
“不怕家族受牵连?”
云起再问一句。
“……”杜水清沉默了下。他之前之所以犹豫,便是担心这个原因。
似乎看出了杜水清的想法,云起笑了:“你们愿意跟随就跟随,至于你们的家族和亲朋——”他原本带着笑意的话音陡然一沉,“谁如果敢动他们分毫,我屠他满门。”
洪荒长老面色微变:“云起师——”
云起恍若未闻,一声笑叹。
“……自今日起,寒琼不复。”
话音落时,百里之外,寒琼峰上牵引之地,连通其余六峰与外宗的玄铁巨链轰然巨响,被无形之力生生拗断,重重落入似是无底的云海深渊。
第83章 房间和笼子
云起带着宋清羽和杜水清在众目睽睽之下离了宗, 一众长老弟子目光复杂地看着, 却没一个敢开口拦人的。
下了檀山, 云起便看见了等在树下的苏叶子。
苏叶子见云起身后跟着的宋清羽和杜水清,倒没觉着意外,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就落回到云起那儿——
“接下来去哪儿?”
问话的人眼角仍还残余些微红,一双润了满满的水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云起。
云起知晓苏叶子是有些茫然和不舍的。
——这一世从有记忆以来, 苏叶子便是住在檀宗的寒琼峰, 即便那些年离宗下山,可却始终明白, 世间于他不过是千千万万的行路,每一条路的终点,他终是要回他的寒琼峰。
那是他一生唯一的牵系。
如今这牵系,却没了……
如果不是云起今日毫无征兆地将当年秘辛揭露,又趁热打铁将人带下山来——想要劝得苏叶子永离檀宗, 那可真是见比升神还难的事情。
“我要去南境, 寻琉璃火。”云起比谁都清楚苏叶子似是心中如无根浮萍似的茫然无方,他便给苏叶子指了一个方向。“琉璃火的灵晶, 我仍旧需要。”
苏叶子微微蹙了眉:“你的封印, 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