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上说,对一个人的好感最多存在4个月。一旦超过,那就是爱了。
可嘉对陈克礼,超过四个月的那些时间也要以年为单位来计量。
多年感情无疾而终,再争气,阵痛也应该是钉入骨髓并持续的。幸好有甘睿,堪堪截住了她的情绪。
在学校的最后这段时间,可嘉忙着期末考,忙着接受甘睿的爱意,于是恍然觉得陈克礼已经完全从她生命中过去了。
回家才知道,不是的。
这么多年,哪里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牵绊。
下午,可嘉和杨先生去逛超市,买菜洗菜,等顾女士回来下火锅。
菜洗好摆上桌,可嘉拍照发给顾女士看,留言:顾老师,二缺一,等您回来下火锅。
四点半,顾女士回消息:下课了,火锅底料加开水煮沸,玉米和土豆先煮上,二十分钟到家。
半小时,可嘉挂了伍厉的电话啃着甜玉米给妈妈开了门。顾女士进门边换鞋边吐槽:“陈大爷真的是失心疯了,下课高峰期,不给我开门禁,生生挡着一大排车要我降下车窗和他说话。”
杨先生过来接了她的羽绒外套,“那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是瞅着陈克礼马上毕业要回去享清福了,守门这么守的?教导主任抢了钥匙抬的门禁杆!”⒫ō❶捌щêй.ⅹγZ(po18wen.xyz)
众目睽睽,不开门影响的岂止顾女士一个人。
可嘉咽了玉米才问:“那他说什么了?”
顾女士默了叁秒,然后一下子控制不住火气把手里的包直直往地上砸,里面的零碎东西都滚出来了。
“说什么?说陈克礼后天的飞机,叫你去接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哪里来的脸啊?!我真是看得错错的,错得明明白白的,我当时是看上陈克礼哪里啊愿意放任你们俩在一起?啊我真的,要不是众目睽睽,我一脚油门撞上去彼此轻生点儿不好吗?”
两人没在一起的原因陈克礼应该不至于隐瞒陈大爷,但是他就是认准了可嘉,觉得两人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闹,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可嘉不知道顾女士在学校吃了陈大爷多少难堪才决定匆匆搬家。
没回来前不知道,现下光是听说可嘉也能理解妈妈的怒火。家搬了,能不碰面就不碰面,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可嘉蹲下来帮忙拾东西,低着头:“陈克礼后天回来吗?那他到家应该就没事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我们俩的事情,他最能讲清楚妈妈,对不起。”
可嘉的声音软软的,顾女士听完在可嘉面前蹲下来:“可嘉,你不用和妈妈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但是,妈妈对你有一个要求,早点忘记陈克礼好不好?并且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给陈克礼机会了。陈克礼这个混小子,不要你了还不放过你,他们这一家,要抓着你到什么时候啊?”
顾女士边说就边掉眼泪,杨先生上午说的剜心之痛,一点儿都不假。直爽而莽撞的妈妈,短短十几天,不知道为可嘉哭过多少次。
等陈克礼回来,陈大爷这事儿应该可以不用管了。陈大爷的情绪,轮不到可嘉来安抚。
可是杨先生顾女士不一样,顾女士的每一分怒火,都是建立在心疼可嘉的基础上。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她已经完全放开陈克礼开始迎接新感情了呢?
从陈克礼那里受的伤掉的眼泪,可嘉觉得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甘睿拽着她,以两百码的速度跨进新恋情。
可嘉抱顾女士:“妈,不哭。陈克礼在我这里早就结束了,我真的一点都不会为他痛了。等他回来,陈大爷的事情也会结束,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我不受他的气,你们也不用受。”
顾女士深呼吸擦了眼泪:“好,你这么想最好。妈妈知道,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断,慢慢来”
可嘉打断,重申:“妈妈,我说我和陈克礼已经结束,断干净了。”
顾女士顿了一下:“嗯断干净好,咱下一步就是慢慢忘记他,把他从你的生活里面清除。”
呃
可嘉直起头看看站着的杨先生:“爸,您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我说断干净的意思就是,我基本都不会想起他了,他对我没什么影响了已经。”
顾女士听完这话皱起眉头:“想法是好的,但是你也不用这么逼自己,在我们面前,不用伪装。”
杨先生:“对,你妈说的对,你在家想哭就哭,不用压抑自己,咱家就是你的避风港。你现在就是想破口大骂陈克礼,你妈也能陪着一起。”
挠头,可嘉盘腿直接坐地上:“怎么说呢?陈克礼这人现在在我这里,就是渣男一个,我现在对他连生气这种情绪都懒得有了你们懂吧?”
杨先生:“懂,渣男,不值得生气。”
可嘉
“换个说法吧,我已经完全做好了迎接一段新感情的准备。”
并且已经迎接了。
但是这可不能说,可嘉连说服爸妈相信自己已经对陈克礼毫无感觉都做不到,怎么让他们相信十几天就拿下她的甘睿的昭昭真心。
这种情况下把甘睿说出来,他不成趁虚而入的感情骗子,就是玩弄女孩儿的PUA高手。
夫妻对视,顾女士:“明白,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这样,你爸科室引进一个海龟,才二十九岁啊,年轻有为长得也不错。男方比女方大个十岁八岁,很正常,妈妈都能接受。吃饭,让你爸回头就安排你们见面。”
可嘉这方向跑得也太偏了吧!
吃完饭,可嘉自动请缨下楼扔垃圾。
垃圾进桶,可嘉从黑名单里面找出陈克礼的电话,揉搓了一下手指才拨通。
“喂~可嘉。”上扬的语调。
可嘉舔了一下唇:“陈克礼。”
“嗯。”
“你后天的飞机回来吗?”
“对,后天下午,一点一刻起飞,南航”
“别说了,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陈克礼迟疑了一下,“爷爷说的?”
“对陈克礼,我们俩之间还有没有可能性,你是清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爷爷讲清楚?”
“我我说了,爷爷打扰到你们了吗?”
“是,很严重的打扰。我打电话,就是希望你回来之后能好好安抚爷爷,过去了就过去了,体体面面相安无事的过去不是更好吗?”
“你打电话就为这事儿?”
就为这事儿?这语气可嘉原本还觉得他也为难,不愿意把话说得难听。这一句话,完全踩点引爆可嘉的脾气。
“陈克礼,你回来自己打听打听,你所谓的这事儿到底对我家造成多大影响了!咱俩结束就结束吧,凭什么我的家人要一直受这件事的影响?麻烦约束好你的家人!我以及我的家人,真的一丝一毫的干系都不想再和你扯上了你明白吗?就这样,挂了。”
可嘉气呼呼挂了电话,重新把陈克礼放进黑名单躺着。
刚操作完,“黄桃罐头”来电话了,可嘉勾起嘴角接电话。
“喂,甘睿。”
“嗯,吃晚饭了吗?”
“吃了呀,下楼扔垃圾,人还在楼下,所以敢接你电话咯。”
不能让家人知道甘睿绕过这个话题。
“晚饭吃什么?”
“火锅,你呢?”
“还没吃,打算去吃。”
“嗯那快去吧。”
无言。
刚谈恋爱,不见面的话,能说的话好少,但是接电话时的心情却是雀跃着的。
“玫瑰花呢?你上午带上飞机了。”
“啊放房间了,我一会儿回去给它插上。很新鲜,应该能开好久。”一路上拿着回来,幸好杨先生顾女士都没多问。
“败了告诉我,再给你买。”
“好。”
“假期你一直在家吗?”
“嗯,可能年后要去外婆家住几天,其他时候都在家。”
“那我可以来见你吗?非常想你的话。”
“什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非常想你还是什么时候来见你?前者的话是经常,后者的话只要你说可以,我马上到你面前。”
宣城和锡市,飞机也要飞接近叁小时。
“马上到我面前?吹牛。”
“我是不是吹牛,你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