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公有占为私有,却毫无羞愧之心,还以统治者的态度限制其他人。
这些孩子是来这里上学、接受特殊教育的,而不是来给这些人当奴隶的。
看见于景来了,郭栋瞬间不敢说话,吞吞吐吐地问道:“于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又来了?”于景重复对方的话,冷声呵笑,“学校要是没问题,警方怎么会来这儿?”
他缓步走到郭栋门前,见对方有意掩了掩房门,似乎是在隐藏什么东西。
于景转头对周晓阳低语一声,周晓阳立即意会,向郑云峰的房间走去。
郭栋的视线紧跟着走进郑云峰房间的警员,看起来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于景今天并不是来找郭栋谈话的,等他落实一些事,有的是时间和郭栋慢慢聊。
志愿者连夜在新建的大楼重新搭了床,给他们换上了新床垫、新被子,让孩子们不再挤一起睡。
曾经的宿舍昏暗,连窗户都被郭栋以“担心孩子们受到外界歧视”为由钉了起来,现在宿舍宽阔明亮,数名志愿者轮流疏导孩子们受伤的心理。
不论这些孩子的身体心智是否残缺,他们都应该有光明的未来。
听说重案组要来,孩子们被提前带到了一楼礼堂,看到警察进来,志愿者立即给他们让出了位置。
于景让其他人暂时先离开,案子的一些细节暂时不能外漏。志愿者都是真心喜欢这些孩子的,但也知道警察办案有他们的原则,全都退到门口等待着。
礼堂里很是安静,孩子们偷偷关注着警察叔叔们,于景他们也时刻注意孩子们的心态,池阳阳抱着玩偶照例缩在角落,潘琴和郑云峰也被留了下来,一个及时安抚孩子们的情绪,另一个在必要的时候,提供翻译。
礼堂被重新布置过,冰冷的白墙上挂满了孩子们的画画涂鸦,沿墙又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孩子们的手工作品。
这些作品富有色彩和想象力,很难想象它们都是这些孩子画的,但在看到这些画作的时候,不由得为这些孩子感到高兴和自豪。
于景的注意力被一副向日葵贴画吸引了去,只见画中的向日葵迎着朝阳而生,花枝两旁站着两个孩子,他们手牵着手,看起来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拿起贴画,翻转至背面,池阳阳和池莎莎的名字就在纸页的角落。
于景轻叹,将画放回了原位,缓步走到孩子们面前,蹲下身和他们视线平齐,“孩子们,以后都不用害怕了,警察叔叔和外面的志愿者哥哥姐姐们,会照顾好你们。从今往后,叔叔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们了。”
郑云峰红着眼动容,认认真真地给孩子们翻译每一句话。
人群中,一个穿着长袖校服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对于景做了手势。
郑云峰见状,强忍着泪水说道:“她说,谢谢你们。”
于景见小女孩脸颊挂着泪水,轻轻地为她擦掉眼泪,转眼看向其他孩子们,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叔叔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真的不愿意回答,叔叔不逼你们。”
“教学楼四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你们有没有进去过?是不是有个叔叔欺负了你们?”于景沉下心,镇静地说着话。
孩子们陷入了寂静,没有任何表态。
于景以为孩子们都不愿意说,决定警方自己去找证据时,刚才出列的女孩子缓缓举起了手。
她说不了话,但她的眼睛无比干净,仿佛一汪清澈干净的泉水。害怕和迷茫逐渐褪去,在受到鼓励下,逐渐勇敢。
她拉下校服的拉链,脱掉了厚重的外套。
孩子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满是伤痕,手脚腕布满青紫,甚至有被绳结划破的伤疤,鞭打痕迹在她的后背上格外显眼。
另一个孩子受到鼓舞,也站了出来,紧接着站出来了十数个孩子,有男有女,最大的年纪有16岁,最小的不过才6岁。
陆砚小心翼翼地拉起孩子们的袖子查看,每个人的手腕都有瘀伤,和池莎莎身上的非常相似。
只要比对绳子上的DNA,李永阳的罪名就算落实了。
看着站出来的人,缩在墙角的池阳阳紧紧抱着玩偶,身体不停颤抖。
潘琴看着池阳阳不对劲,轻声问道:“阳阳,你是不舒服吗?”
池阳阳没有回答他,笨拙地起身,瘪着嘴试探地靠近警察叔叔。
于景见池阳阳走来,面对他询问道:“阳阳,你怎么了?”
池阳阳没有回答,一头扑进了警察叔叔的怀里,沉寂了多日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宣泄,他是哭声沙哑,充满了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道歉,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那副向日葵贴画,那是姐姐和他一起画的。
但是姐姐……姐姐不在了,他没有姐姐了……
于景压根就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只能静静等待池阳阳宣泄完。
陆砚捡起地上的校服外套抖干净,披在了小女孩身上。池阳阳哭了一会就哭累了,在于景怀里睡着,陆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池阳阳身上,示意于景把池阳阳先放在床上。
但池阳阳极是没有安全感,睡着了也是死死拽着于景的衣服不撒手,于景无奈,只能单手抱着池阳阳,低声嘱咐警员和郑云峰,一定要照顾好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