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池绪的表现,应该是更在乎池阳阳,而池阳阳的态度也让人琢磨不透,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反而依赖自己的姐姐。
池绪一愣,解释道:“我和你们闹,我女儿也不能死而复生不是吗?还不如留出时间给你们查案。”
柯清清闻声,咬紧下嘴唇,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哽咽声。
陆砚将裹尸袋的拉链拉上,和林向黎一起将尸体抬走,这个时间段尸体变化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必须赶回去尸检。
看着女儿被抬走,柯清清跟着走了几步,刚忍住的难过再次涌上心头。
池绪不耐烦地皱眉,对警察问道:“莎莎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能先把儿子带回家吗?”
于景暗暗注意着两人的表情,见柯清清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点头,但又忍不住多看池莎莎两眼。说明柯清清也是在意自己儿子的,并且十分顺从自己的丈夫,但心里还是对自己女儿的突然离世感到难过。
而池绪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自己女儿情况一句,就算是重男轻女,这么做确实有点过了。
于景拦住要走的两人,“恐怕不行,两位作为死者家属,请和我们回警局做笔录。”
“怎么?你们怀疑是我们杀了自己女儿吗?”池绪紧皱着眉,对警察这个态度非常不满。
不让他带走儿子,还不肯他们走,这些人都是怎么办事的。
于景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重复刚才的话,“因为你们是死者家属,所以请尽可能地配合警方,我们也好早点找到凶手。”
“你们是警察,找凶手是你们的工作,耽误我们做什么?”池绪显然是不愿意配合。
“够了!”柯清清瞪了丈夫一眼,“他爱跟不跟,我和儿子跟你们走。”
她说罢,回到宿舍,蹲在池阳阳面前,深吸一口气,说道:“阳阳,姐姐……出了一点事,我们一起去警局,帮姐姐找到坏人,好吗?”
池阳阳表情松动,目光呆滞地站了起来,虽然还是不爱理人,但在妈妈的指引下,他乖巧地向警察走去。
可是在看到周围这么多人时,他后退了几步,不愿意上前。
于景见状,立即调动警员,“撤走一部分,让孩子先走。”
警员们十分默契地撤走了一半,剩下的警员转过身,没有盯着孩子看,尽量不吓到池阳阳。
见老婆和儿子上车,池绪纠结了一会,也跟着上了车。
解剖室内,林向黎看着手里的检验单,平静汇报道:“检验结果出来了,床单上的血迹,确定不是经|血。”
经|血属于静脉血,是女性经期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出血,呈碱性,除了血液外,还有子|宫内膜组织碎片和宫|颈粘液等物质。其实很容易分辨,但作为报告呈递上去,还是要多做一次检验。
“先观察死者体表。”陆砚隔着手套,仔细检查死者的身体。
“死者手腕和脚腕有挣扎痕迹,且伴有旧伤淤血,这不是死者第一次被束缚。”陆砚指着死者的手脚腕,示意林向黎拍照记录。
陆砚展开死者的手掌查看,看见掌心的痕迹面露疑色。
林向黎见状同样惊讶,“电流斑?”
陆砚没着急下结论,而是继续检查死者的脚掌,发现了同样的电流斑。
手掌、脚掌等皮肤角质层较厚的部位为电流的进出口,在遭受到电击时,这些地方就容易出现电流斑。
电流斑干硬,出现表皮坏死剥脱,为0.5至1厘米的圆形或椭圆形,是颜色为白色或灰色的板块,斑点中央有黄褐色凹陷,与周围组织有明显边界。
在光镜下观察,可见电流斑中心部位出现细胞极化。
而在皮肤角质层较薄的地方,不会形成电流斑,而是皮肤水疤,破裂后同样细嫩表皮坏死剥脱,创面呈红色,常伴有烧伤痕迹。
这种烧伤痕迹在触点部位温度高的情况下,斑痕会呈现黄色、灰褐色、褐色,甚至炭化。
陆砚和林向黎在死者体表找了一遍,见死者的腰侧有六个电流斑痕,其中两个已经接近炭化。
“应该是现场发现的那根电击棒导致的。”陆砚看着斑痕的形状,大致与电击棒的尺寸对得上。
烧伤这么严重,以及基本可以断定是电击死了。
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猛烈电击,腰侧出现树枝状电击纹,皮下血管有充血和出血的征象。
检查体表之后,陆砚紧接着检查死者的皮肤黏膜,只见死者口腔黏破裂,应是死前挣扎咬破的。
陆砚指了指死者的大腿,“警察发现死者的时候,死者的裤子被褪到大腿根部,凶手意图侵犯死者。”
“死者下|体有大量新旧擦挫伤,伴有出血。”陆砚用棉签轻刮,取下死者阴|道|内黏液,一会送检化验。
尸检是一项需要耐力的体力活,陆砚和林向黎在解剖室一待就待到了下午。
“找不到也不能放弃,继续找。”于景一只手拿着电话和杜峥说话,一只手接过江渡递来的资料,“李永阳伤害了这么多女性,不可能是突然来了兴致,之前一定有什么事刺激到了他,他的案底不应该这么干净。老杜,你去一趟片区派出所,问问民警对他有没有印象。”
杜峥颔首,“好,明白了,我这就去。”
于景挂断电话,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看到其中几条,对江渡问道:“池莎莎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