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搂了半晌,流夏才突然意识到秋凝尘此时是异世的打扮,在外面逗留越久越引人侧目,于是拉着他快步往家里赶。
幸好此处离她家不远,只有一小段距离,“师父,走吧。”流夏拉着秋凝尘的手步入电梯。
对着明亮的灯光,她转身去看秋凝尘,却见他鬓发散乱,眼睛红肿,脸上遍布已干的泪痕,像是一只炸毛的流浪猫。流夏本也落了几滴泪,毕竟是失而复得,是跨越次元的重逢,但她现在只想笑。
“师父,你看看自己,像是被人欺负了。”她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看反射出的自己。
秋凝尘抬头盯了一瞬,自知形容不堪,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我才弄得这么狼狈。”说罢便要掐诀收拾自己,流夏忙地拦下他,要是由着他展示出修真界那一套违反科学原理的操作,明天他俩就要成为传奇故事的经典案例了。
“回去再说,我帮师父整理。”她讪讪笑道。
闻言,秋凝尘凉浸浸的目光投射过来,“光整理这些可不够,今天晚上你可得和师父好好叙叙旧。”他抓着流夏的手,在掌心画圈。
修剪圆润的指甲搔过流夏的手心软肉,带来阵阵深入皮肉的酥痒,她后脊骨一凉,突地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解释过她为什么化做烟尘飘走之后,又出现在这里?难道要说这里是阴曹地府,她死了之后来这里吃苦么?
没等她想出什么托辞来,就听见秋凝尘问:“你在此处,过得惯么?不走了吧。”yǎоɡùоsんù.cом(yaoguoshu.com)
从周围混浊的空气,到稀薄的灵气,再到行人古怪的衣着打扮,无一处不透露着一个讯息,这里是异世,是他从未到过的地方。
耳边是他强忍颤声的温热呼吸,流夏又陷入了两难境地,既然他已经来了现世,那么那本书出现在他面前是迟早的事,可是要把这一切合盘托出,又对他太过残忍。
“师父给我点时间慢慢解释。”流夏抱着他低声说。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秋凝尘回过神来打量,才发觉怪异,这么个大铁箱子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一眨眼他们就到楼上了?
但他不好意思问,省得流夏笑话他。
流夏笑吟吟地牵着他回到家里,但一进门,眼风扫到沙发上堆着的衣服,茶几上摊着的零食和没吃完的外卖,突然觉得有些羞涩,往日鳄鱼都咬不穿的脸皮,此刻红得冒热气,她想着要不把秋凝尘给推出去,自己快点把家里收拾一下。
“师父,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很快……”
但是她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社畜,每天做的最重的活就是敲键盘,怎么能推动秋凝尘呢?
秋凝尘早便好奇里面是个什么光景了?他伸着脖子向里看了许久,快速换好拖鞋,一转身就进了客厅,环顾四周揶揄她说:“以前你那屋子里如何乱我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倒知羞了?”
流夏垂着头冲到沙发旁,手下迭着衣服解释道:“那怎么能一样,我这几天是因为想你和之妙才没心情打扫。”
“对了,之妙呢?”她问。
走去她身边,秋凝尘帮她收着衣服,“当时之妙不在我身边,我只听见有两个奇怪的声音在说话,再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找到了你。”
至于他是为什么能听见那声音,倒是绝口不提。
而且流夏为何到了这里他也并不想计较了,重要的是以后他们会相伴着走过许多年。
收拾好屋子洗过澡后,秋凝尘穿着绸制的纯黑色睡袍坐在卧室的床上,他不由得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时间,小别胜新婚,这词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想来今晚就将是一个缠绵悱恻的重逢之夜。
但流夏却从书房里翻了不少书出来,郑重地交到秋凝尘手中。
“湛如,现在该我教你了。”她扯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说。
作为一个穿越到现世,脑子里遍布封建迷信思想的纸片人,秋凝尘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时不时满脸疑惑地看着流夏,但又不说,流夏都替他憋得慌,为此她找出了高中时的课本,让他好好地了解一下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以及事物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的哲理。
当然首当其冲的,是要让他学会拼音,还有简繁体汉字的区别,以及一些现代化的词语,免得出去逛街连厕所都找不到。
所以秋凝尘过上了早八晚九不间断学习,上网课查字典的生活,可谓是十分充实。
乃至于晚上睡觉还要嘟囔着新学的话,“家人们,一整个爱住了咱就是说。”
“齐天大圣yyds。”
“13亿,狠狠emo了。”
倒也不必如此土味,咱就是说。
流夏无奈地给他掖了掖被角,翻身睡去。
接下来就是秋秋跌跌撞撞的现代生活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