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要找秦郎君追查时谁知道秦郎君当夜就死了。
大臣们哪里还敢再查,只当不知,更不曾与外人提及此事过。
如今在这里看到失踪已久的皇上,这两个知情的此时后悔极了跟秦太傅过来,只希望皇上千万不要发疯,最好只是来看热闹的,不要偏帮哪一方。
秦太傅得了姜莞一个冷脸,一口气挂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真没想到他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姜莞真能当没看见。
谈判时的先机十分重要,谁先一步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郡主。”秦太傅叫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姜莞漫不经心:“我的簪子丢了,让他们自己给我找他们敷衍我,我就自己来找了。”
“您找簪子,地上的人又是怎么回事?”秦太傅从小处问起。
“地上的人死了!”姜莞仿佛很惊讶他连这也看不出来,“哦,那一个一直聒噪,我就将他的腿砍掉啦。”
秦太傅所想之话一下子派不上用场,因为姜莞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管事忍着剧痛挪动起自己的手指向后院。
这个动作被一直留意他的秦太傅捕捉到,秦太傅面色一冷,立刻下令:“封锁暖玉楼中各处!”
禁卫军们踏入楼中,要将楼内的护卫也团团包围彻底制住,其最本质的目的在于阻止他们在后院的一切行为。
姜莞不冷不热道:“拦住他们,不许他们入内。”
护卫们顿时上前挡住禁卫军们,不许他们继续深入。
双方兵刃相向,剑拔弩张,只要一个火星就能点燃。
“怎么那么喜欢通风报信儿呢?”姜莞垂眸看向地上指路的管事,“削掉他的手,我不喜欢。”
女护卫抽刀比划两下。
先前一直在楼中的女孩子们和嫖客已经看过断腿,因而对这双手横飞的一幕并没有多大惊慌。
倒是来的大臣们吓得又是尖叫又是长嘶。
秦太傅也想不到姜莞猖狂至此,竟然当着他的面行凶伤人,气得面皮在抖:“郡主未免也太不将我祁国律法放在眼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将郡主拿下!”
禁卫军们再不僵持,与阻拦他们的护卫战在一处,刀枪之声不绝于耳。
秦太傅看姜莞丝毫不知悔改甚至纵容手下反抗,嘴唇抿得死紧,连下垂的脸都显得紧致许多。
“你老眼昏花,有错的是他,本郡主替天行道,收他一双手都是便宜他了。你包庇罪犯,是何居心?”姜莞反问。
“他何错之有?”秦太傅冷声问道,看上去正直极了。
姜莞尚未回答,后院中的护卫们终于回来一些,他们身后是披着外衫根本走不了路的年幼女孩子们。
这显然只是部分,人还尚未救完。但在听到前面金戈交击之声后他们知道必须要拿出暖玉楼犯罪的证据来,所以询问有哪些女孩子愿意到前方出面作证。没有什么比人证更铁的证据。
而出人意料的是几乎每个女孩都愿意站出来当揭露暖玉楼的证据。
护卫们留下大部□□体实在不好的女孩子,带一部分向楼中去。
秦太傅看见这些年幼的女孩脸上还能勉强维持住凝重神色,心中终于意识到姜莞才不是来寻衅滋事,她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些女孩们的事,竟然是要来给她们出头,毁了暖玉楼!
他脑内掠过无数念头,俨然动了杀心。
“看见了么?这些女孩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暖玉楼用之招徕生意,你说他该不该死?”姜莞垂眼看向地上已经痛晕过去的暖玉楼管事微微一笑。
秦太傅道:“她们卖身入暖玉楼,暖玉楼要她们做什么,她们就该做什么。”
姜莞冷笑:“姑且不说她们是如何进暖玉楼的,这样年纪让她们接客,这一点就够让参与此事的所有人被千刀万剐。”
秦太傅作为幕后黑手,自然也是参与此事之人,听到姜莞说要将他千刀万剐,他胡子都因为呼吸粗重而翘起来。
他不清楚姜莞知道多少内情,斩草除根的念头越发浓重。
“何况她们如何进暖玉楼的……”姜莞一顿,“是因为各地官府与暖玉楼相勾结,向暖玉楼中输送幼女。”
她并没有让哪个女孩子站出来亲口说出来,只觉得她们已经够苦,没必要再将伤口撕开给人看。
秦太傅已然听不下去:“暖玉楼有错自有官府处置,郡主越俎代庖处置此事并杀人伤人有违王法,速速将郡主拿下!”
他根本不愿再让姜莞说下去,直接下了死命令要尽快制服姜莞。
她的护卫虽然骁勇善战,但禁卫军也差不到哪去,何况这里是京城,禁卫军的数量远超郡主护卫。
只不过眼下这些护卫们殊死抵抗,加上暖玉楼中容不下太多人,双方才有来有回。实际上只要时间再久一些,护卫们就要陷入颓势之中。
“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姜莞问,“是因为事情与你相关,戳到你痛处了?”
秦太傅:“一派胡言!郡主疯了,快将她拿下!”
大臣们帮腔:“郡主纵凶杀人,与庶民同罪!”
姜莞从袖中掏出信笺,冲秦太傅摇摇:“陈县的钱县令如今就在我外面的马车上。我为何什么都知道?因为我从他那里搜出许多有趣的信,信上将一切都交代得很清楚。怪不得你这么着急,毕竟动了你的利益,你说是不是呢,暖玉楼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