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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它的只有姜莞的冷笑,她对此很嗤之以鼻,并不相信。
    第100章 和他一起出去
    “是时候了吗?”夜里谢晦又来问姜莞。
    姜莞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一眼,二人这个时候神色出奇的一致,俱冷若冰霜:“你要团结多少人一起联合抗税?不说和别人一起,现在这个时候你让村子里的人一致抗税能做到么?”她情绪并不大好,懒得和他装模作样。
    这倒有些诡异的荒诞,他们两个能在彼此面前做自己。
    “做不到。”谢晦想想,实话实说,“他们并不坚定,即便交税的日子就在眼前,税收并不合理,他们依旧做不到反抗,而是想着如何将税交齐。”
    姜莞:“那你还问什么是不是时候,你觉得是时候吗?”
    谢晦被她怼了一通,也不生气:“不是。”本就是没什么感情的人。
    他有问题就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总之她也知道他性格的缺陷,他便不再遮掩。
    姜莞坐直了些看他:“并没有特定的哪一刻一定就是那个时机,具体时间需要你自己把控。你想团结多少人与你一起联合抗税?”
    “越多越好。”谢晦显然明白了姜莞抗税的精髓在于一个“众”,越多的人与他站在同一立场上,官府便越不好以暴力手段对付,最终妥协的可能性极大。
    “你要与他们联合在一起,首先要知道他们是谁。”姜莞面无表情道,“确定你要团结的对象,知道他们的苦难,纵然你没有感情,体会不到他们的苦楚,但你还算聪明,应当能把握住最佳时机。”
    谢晦:“我要离开村子亲自去接触这些人?”
    姜莞点头:“你不知道要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对象是谁,又怎么团结他们?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
    谢晦并没有思考多久,很快点头:“明日起我会出去一看究竟。”
    秋收到了尾声,田中的庄稼已经被收的差不多,村民们难得能闲下来一段时间,他也好趁着这段时间出去为抗税做准备。
    “我和你一起去。”姜莞打了个哈欠,慢吞吞道。
    谢晦并不赞成:“你太显眼,带着你不好接近他们。”他还记得正是因为姜莞他才不得不与汉阳那七人正面交锋,他额上的伤至今还没好完全。
    “你敢拒绝我?”姜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上去又来劲了。
    谢晦一直尊她敬她让她觉得无趣,反倒是拒绝终于让她有了些趣味。
    谢晦听到她这个熟悉的语气,虽然并不理解她的情绪,但之前种种经历告诉他她这时候很不好对付,于是为了避免更多麻烦,他很识趣道:“一起去。”可见虽然没有感情,人也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
    姜莞这才露出第一个笑容:“你现在帮我去借两身衣裳我明日穿嘛,我的衣裙都太显眼,旁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我尊贵极了,明日穿并不合适。”
    谢晦淡淡问她:“我向谁借?”
    “随你咯。”姜莞眼睛眨眨,“你去向谢明月借嘛,就说是为我借衣裳的。正好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穿着正好合适。”
    她调整过来情绪,此时俨然又成了平日里惯爱找乐子的样子,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谢晦看她一眼,未说什么,转身离去。
    姜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笑容陡然消失不见,在脑海中不冷不热地问零零九:“你觉得他会不会去找谢明月为我借衣裳?”
    零零九不答反问:“他就算借来,你会穿吗?”
    “怎么可能!”姜莞语气夸张,“我穿粗布衣裳会浑身不舒服,怎么可能会为了和他一道出去就穿呢?”
    “那你还让他去借。”零零九才明白她又是在耍人玩。
    “给他找些事做嘛,何况许久不见谢明月,我都有些想她了,让谢晦帮我去问候她一番也无可厚非吧。”她语气轻佻,满不在乎,纯粹是将谢明月当作逗自己开心的乐子。
    翌日谢晦天还未亮便敲了门,姜莞在睡梦中被他吵醒,气急败坏:“你这么早叫我做什么,我要砍了你的手,让你没法敲门!”
    圆圆一面为她擦脸,一面偷笑,全然不怕姜莞。虽然女郎时常说要杀了谢明砍了谢晦,但都是被气急后才如此,只不过是比较另类的小女孩儿撒娇罢了。
    谢晦一言不发,将手上的衣裳搭在内室与外间分割的山水屏风上,而后便退在外有礼地等她。
    姜莞见他骂不还口,觉得怪没意思的,勉强睁开眼一看屏风上挂的衣裳,一下子乐了。
    “你真去找谢明月借衣裳了呀?怎么和她说的?有没有提是为我借的?”她一下子清醒,瞌睡一扫而空,兴奋起来。
    屏风那端良久才传来一个“有”字。
    姜莞惊讶不已:“那她竟然还肯借你,真是离奇。”
    谢晦什么也没说,昨日姜莞为他指明向谢明月借衣裳后,他便真听她的去向谢明月借了。村子里他认识的适龄女子并不多,谢明月算是牵扯较多的。
    只是借衣服的过程并不那么愉悦,他说明来意后谢明月便又哭又闹,痛斥他良久,仿佛他是什么负心汉。
    他当时一边听谢明月哭闹,一边冷静地在心中想,姜莞的话不能全信。
    他这些日子听她的话听习惯了,显然是一种错误行为。他该有选择的去听,不得不承认她在政治嗅觉上的敏锐足以指导她,但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很爱给人找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