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老杨才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了,看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有门。
“这叫啥?”将一个本子扣在我身上,老杨笑着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也不想,我说。
警局的咖啡比家里的要苦,喝了一口我就扔在一边了,拿出那个本子看了一下,是警局的笔录,上面的字,写得很潇洒,从笔锋来看应该是个女人的写得,要说这玩意也算是机密文件了,一般外人都不给看的,老杨能将它拿出来最少也说明他在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是有点力度的。
上面的内容,大体是以对话的形式呈现的,因为过程烦琐,页数也是不少,老杨双手抱着杯子坐在我旁边,提着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低声对我说:
“张三,原名张震,汉语言文学大专学历,从小对古玩字画有兴趣,之前几年一直靠倒卖古董为生,跟几个盗墓团伙儿有联系,也干些销赃转手中间人的活计。可据他所说,因为各种原因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赚到钱。真正让他走上这行当的,还是大约五个月前,他说有一个盗墓团伙儿在一座古墓里找到一个没有完全腐烂的湿尸,可是陪葬品没了,就连尸体身上的殓服都让人扒了去。除了一些不值钱的破烂之外,只有那个尸体还算完整。那些人挺不高兴,一次吃饭的时候就问他这尸体能不能卖钱,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没多久这小子就听说道儿上有个大主顾在收古尸,只要保存完好什么价钱都有。于是,这小子找到那活儿人把那个扔在墓室里没人管的尸体弄了出去,双方谈妥价格,净赚二十万。”
“二十万?”一听这话,我挺诧异的,看小说的话,二十万不是什么大数目,可放在生活里,折算成黄金的话那也是不小的一坨儿了。这年头是怎么了,还真什么东西都是宝贝啊!想到这里,我转过头来问他道:“那这卖家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是一个外国人,你往后翻,那上面写着呢,可是这小子的级别太低,只能算个‘二道贩子(中间人)’,幕后老板是什么样儿他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我听同事们说,毛显芳这个人跟一个外国集团有很多联系,以前,毛显芳的公司曾经卷入一个轰动一时的走私大案,他也作为被告人之一被提起公诉,可是,庭审现场,多位证人当场翻供,最后也没拿他怎么样,这事儿你应该听说过吧,就几年前的案子。”
老杨说着,叹息一声,旋即靠在椅子上有点无奈地对我说:“可惜让毛显芳跑了,要不然,把他抓回来就什么都解决了,我总觉得,这家伙的背后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集团在操控,你说呢?”
“恩。”点了点头,我挺同意老杨的看法的,因为,在遇到丁翎的时候我就在那山洞里看见很多外国人的尸体,这些人,无疑是毛显芳派去的人手。
我以前问过丁翎类似的事情,可丁翎都说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只知道,他们是以“执行顾问”的方式参与到那次行动中去,到头来,什么也没找到却横死在山洞里。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他们出发之前就注定会有这么个凄惨结局了。
还即便这样,我还是想不通那些人要这么多的僵尸做什么,我去那个山顶的大院子去收拾那些僵尸的时候,发现那些僵尸饲养的年头都不长,外面那些还没炼制成功,估计也就几个月的年龄。
而院子里头不一样,那些用鸡血来饲养的明显是炼制成功的,可那么多放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来得及运走,又或者是,毛显芳和那些外国人有协议,要凑够多少数目一起运出去。
难不成,还真是用来炼制丹药求长生的?一想毛显芳不惜代价要捉风狸的事情,倒也觉得那老小子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僵尸可以用来炼制丹药的事情陈老爷子真没跟我说过啊,想到这里,我决定去陈老爷子那里问一问。
将老杨的本子还回去,第二天早上我就乘着丁翎的车子到了陈老爷子的家,刚一到地方就看见陈老爷子的门口围了好大一群人,那个我们帮助过的楚大爷也在,他们指指点点,像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诶,这不是金九爷的徒弟么?!小陆,你怎么来了!”
一下认出我来,楚大爷一脸欣喜地跟我握住了手,看老头儿气色不错就知道这楚大爷过的挺好。寒暄几句,他邀请我回家做客,我摆摆手推辞了。
这时候问他陈老爷子在不在,却听老头儿叹息一声对我说:“哎呀,你去看看吧,陈老头儿遇上麻烦了。”
“啥!?”一听这话,我大惊失色,分开人群跑进去正看见一个大汉拿着一把菜刀老泪纵横地挥舞着,他用一只胳膊夹着一个小女孩儿,正用菜刀指着陈老爷子怒吼道:“老陈,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你信不信,你信不信你再不出手我现在就让你孙女陪我女儿一起死!!!!”
“我没说不救,只是让你等一等,你女儿不会死,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陈老爷子说着,十分无语地叹息一声。
“等等等,等你妈啊!你再不出手我女儿就没命啦!”那大汉说着,红着眼睛声嘶力竭,这时候,焦头烂额的陈老爷子突然侧过耳朵对着我的方向,微微皱眉之后,他呵呵一笑:“老孙头儿,你放开她吧,救你女儿的人已经到了。”
陈老爷子说着,拐棍点地缓缓地走过来,在那大汉的手上轻轻一磕就将他的菜刀打在地上,紧跟着,拐棍往前捅出,一下点在大汉另一侧的肩井处,那大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右边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