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跟着安柯去了一家叫做五光十色的KTV。
    里面来来往往的女人个个打扮得十分艳俗，低胸装和丝袜在这里随处可见，脸上的妆容也很劣质。
    可饶是如此，每个路过的男人还是会不自觉被这家KTV吸引了目光。
    走进去，甚至还能听到几个包厢里面，传出在音乐掩盖下的女人娇喘。
    安柯去找了她说的那个王哥。
    王哥是个中年男人，梳着油头，他见到安柯没给什么好脸色。
    “不是说了吗？我们这边不收你这种老女人了！你还来干什么！”
    王哥极其不耐烦，想把安柯招呼走。
    安柯脸上挂着殷勤讨好的笑容：“王哥，我知道你嫌弃我人老色衰的，所以这不是来给你介绍生意了吗？”
    见到安柯指了指林若，王哥这才恍然大悟。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将林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样穿着蓝白校服，简单干净的高中女孩应该会在KTV很受欢迎。
    “我儿子也在一中念书，跟她穿一样的校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好端端的想不开啊，该不会是被你给骗来的吧？”
    这样失足的女孩儿虽然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每每看到和自己儿子一样大年纪的姑娘，要出来委身于人，他还是难免觉得惋惜。
    “这是我侄女，她爸生病了，想来你这找个工作，赚钱治病。”
    安柯到底还是没敢直说，这是自己的亲女儿。
    “也是个苦命人。”王哥叹了口气，招呼着林若往前走了两步，“你知道我们这儿的工作是干什么的吧？”
    林若微微点头。
    “我这儿一般有个面试，就是怕店里的小姐放不下那点面子，所以和顾客折腾起来，你看你能接受得了吗？”
    林若继续点头。
    倒是安柯在旁提醒了一句：“王哥，就别面试了吧，我这侄女还被男人碰过呢，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好歹第一次，争取多拿点儿钱。”
    所谓的面试，无非就是让林若和店里的工作人员，在王哥面前上演一幅活春宫，以此来判断林若适不适合留下。
    安柯了解林若，虽然在家里发现了避孕套和润滑液，可是林若说不想将第一次随意交给陌生男人，那时的神情，并不像有假。
    更重要的是，争取一个高点的价钱。
    王哥愈发可怜林若，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这孩子也不容易，念看在你今天第一次上班份上，我就不收你手续费了，也不需要你劝顾客买酒，我尽量帮你找一个好点儿的顾客吧，能拿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安柯脸上绽开笑容，嘴里一个劲的感谢。
    “谢谢王哥，您真是个大善人，我侄女一定会记得您的恩情的！”
    “你领她去包厢等着，我认识几个老客人，就喜欢玩这种清纯的高中生，我去问问他们看不看得上吧。”
    “谢谢王哥，谢谢王哥！”
    到了包厢，里面灯光昏暗，林若总觉得不自在，于是对安柯说：“妈，你出去等着吧。”
    “行，你记得对人家客气点，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否则要吃不少苦头的。”
    嘱咐了两句，安柯出了包厢。
    KTV的灯光五颜六色，很是晃眼，银幕上还在播放着与别家合作的广告，有些聒噪。
    林若静静的将自己蜷缩在沙发里面，等到着命运的审判。
    直到包厢的大门被推开。
    林若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去，愣住了。
    “陆离？”
    陆离快速走到林若身边，猛地将他抱进怀里，胡乱地揉着她的头发。
    “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救你出去的。”
    抱了好一会儿，陆离才松开了他，第一件事情竟是掏出手机拨打110。
    林若拦住了他。
    “别叫警察。”
    陆离感到费解：“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
    “你不用担心惹麻烦，我爸上头有人，这样事情绝对能够处理得妥当，KTV会被封掉，带你来这里的那个女人也会被抓进大牢，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林若闷闷的说：“那是我妈。”
    陆离呆住了。
    “你妈？那个额头上有伤的，是你妈？！”
    陆离额头上青筋爆起，止不住的跳动。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当妈的，她居然让你出来卖……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林若说：“她想给我爸治病，所以自己去做鸡赚钱，还打了好多份兼职，可是医院那边说，我爸病情又恶化了，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陆离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心疼得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啊！”
    “我不知道你住哪。”
    “你可以打电话啊！”
    “我没有手机，也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那你就跟你妈说，说你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明天就能把钱给她！”
    “我妈不会信的，她只会以为我是想要找借口拖延时间。”
    然后一直磕头，直到用这种方式逼她答应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