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声这次受的伤主要是失血过多,那枚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却没有伤到要害,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之前在缠斗中受了不少伤,内脏都有损伤,肋骨还有骨裂迹象,很容易引起内出血。医生的意思是先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多住一会儿再回家。
顾家两位老人感天谢地,给顾非声安排了最好的医生,还把之前在东昌一直照顾他的看护给请回来了。只不过齐羽冬要考证,所以婉拒了两位老人的请求,这次只有许夏一人再次前来。
许夏单独接手老主顾,十八般武艺样样出众的全能小护工再次上线,她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个顶俩,绝不会让顾先生住院期间有任何闪失,否则就提头来见。
可是她的护工工作基本上被周阆抢去了大半,搞得她一时之间无事可干,干的最多的就是替周阆买买饭打打水,叮嘱他别太累。
顾非声又吊起了营养液,三千一包的营养液保证他短期就算不能进食也不会饿死。
周阆最近表现得一直很低沉,对顾非声的执着到了一个境界。有时候一天守在病房里基本上都不会离开。终于等他接了个电话走出去,许夏才看着她的雇主有机会说悄悄话。
顾非声最近瘦得厉害,许夏看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顾先生,您真的不能吃一口别人做的东西么?”
顾非声看着这个猫眼的矮个子姑娘,无奈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些天过去他渐渐痊愈,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总算恢复了体力变得可以说一些话了。
许夏摇摇头:“我没什么的,就是周先生看上去很不好。他连你睡着了都在看着你,就好像怕自己一眨眼你就不见了一样。”
顾非声听了以后没什么表情,沉默片刻以后说:“他是这种很偏执的人,死心眼,一旦确认目标就不会放弃。”
“我倒不这么想哦,感觉他和在东昌的时候不一样了。”许夏俏皮地笑了,“顾先生,他好像每天都比之前更加喜欢你。”
顾非声听这小姑娘说话觉得有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许夏很不服气道:“知道啊。我有喜欢的人啊。”
顾非声知道她是怕自己住院闷,在努力活跃气氛。于是也配合她问:“是谁?”
本以为她会说什么明星,结果许夏很得意说:“我喜欢上官军娘哦。”
顾非声怔了下,然后笑道:“那很好啊。”
“好的人一定是值得喜欢的。”许夏看着顾非声,猫似得眼睛里含着温柔,“顾先生也是很好的人,你要时刻相信自己,你值得所有的喜欢。”
顾非声看着她:“……谢谢。”
病房外面传来一些争执的声音,似乎有人想进来但是被护士在外面阻止了。顾非声侧头听了一下,轻笑一声:“许夏,让外面的人都进来。我病的这几天估计让他们都等急了。”
杨局带着一个副局还有两个便衣走了进来,他看到床上的顾非声之后,本来要说的话又塞在了嘴里。
顾非声因为短时间几个月内的连续住院,从车祸到中弹,一副身体几乎被耗空。他面色苍白,眼圈下还有不少青色的影子,像是别人说话大声点就要摧毁掉他。
顾非声看向许夏:“可以麻烦你给这几位倒杯茶么?领头这位是我们南安市警察局的局长,可是个大人物呢。”
杨局知道他一直和自己不对付,此时也不想和他啰嗦什么虚礼:“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顾非声靠在病床上看他,仿佛在看戏。
“你说你会掌握白氏集团运毒贩毒的证据,可你却把姓白的杀了!”杨局说到这里也是激动,“你是什么人?你不是警察!”
顾非声等他说完了,伸出头往病房外面看了一会儿:“你刚才是打了个电话把周阆支走了吧。要不然你怎么敢进来大声说话的。”
不提还好,一提杨局更怒了:“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顾非声环视了一下说:“你带人来是来抓我走的么?”
一个便衣主动开口替杨局说:“你家有与别人缠斗的痕迹,目前出现了一位死者和一位受害人。那位受害人是你家的园艺工人,他在得到救治一切平安后作证说看到你和死者白雪痕关系亲密相谈甚欢,并且没有目击到你们上楼以后发生了什么。根据法律和规定,你需要对白雪痕的死亡做出解释,你很有可能被指控蓄意谋杀。”
顾非声看到许夏把茶端上来了,对她点头致意了一下:“我是自我防卫。当时白雪痕的那把枪就对着我的身体,如果不反抗我就死了。我提前确认过了,这在《刑法》的法律规定上是合法的。”
“你还确认过《刑法》?”杨局越发觉得这人有鬼,“当时就你俩在楼上发生争斗,你要怎么证明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自卫?”
难道他要请法医和律师来验证现场痕迹与伤痕?那也需要上司法法庭打很久的官司。
顾非声向后靠了靠,长时间坐直说话让他有点累,看来身体确实不行了。他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前段时间,有个死变态为了偷窥我,在我家装了不少摄像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叫……杨星月吧?”
杨局:“……”
“那些摄像头大多都被拆了。”顾非声垂着眼,苍白的脸上泛起微微一笑,“但我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一两个残留。我不确定,可以请警察回去找一下。如果能找到,应该完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