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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恶毒成为六界黑月光 第11节
    殷杳杳看了一眼猩红的河水,“下船?”
    那手下道:“小殿下,尊上在河面上施了法术,可以如常走过去。”
    殷杳杳目光在他腰间停了一下,却没跟他下船,而是狠狠咬了一下舌头。
    唇间散发出一阵血腥味,但那人还好端端站在她面前,并没有如寻常幻术一样消散。
    她又伸手摸了摸袖袋,发现修戾仍不在袖中,于是问:“阁下是?”
    那人看着她,却突然笑出声来,语气温和:“小殿下怕什么?在下并不会对小殿下怎么样。”
    殷杳杳又咬一下舌尖,仍笑着说:“既然你不说你是谁,那我就不陪你玩了。”
    说罢,她闭上眼,捂住耳朵,开始念清心破幻的咒术,没再看他一眼。
    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后,见她身后的人影开始显现出来,于是周身漫出一阵黑雾,直接消失了去。
    他远远地留下句话:“那在下只好下次再找小殿下玩了。”
    说着,他又突然温声笑着呢喃一句:“临走前,送魔尊个小礼物吧。”
    话落,血河之上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满河死水都开始翻腾起来,船只也开始剧烈晃动!
    殷杳杳一个踉跄,随即猛地睁开眼,就见四周的人已经回来了,但她正站在船沿往那血河里栽!
    旁边的手下见状,语气惊疑:“小殿下?!”
    修戾也扯着嗓子给她传音入密:“你刚才发了一路的呆,谁和你说话你都不理,现在怎么突然又要跳河?!”
    殷杳杳的身体正飞速往血河里坠,如今根本无暇回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泛着腥味的河面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能瞧见那血河之中有黑影翻腾。
    河里那些黑影几乎都要贴上她的鼻尖了!
    她伸手往旁边抓,却是徒劳无功,于是她直接把修戾从袖口里抖出来,一只手抓着修戾,直接把它的树枝身子回手一插,插进船侧的木板里去,然后抓着修戾撑住身子,才停止了坠落,整个人斜斜地停住了,身子离河面一步之遥。
    她松了口气,额头冷汗滴进血河里。
    殷孽一直在她后面看着,到了这个时候,才随意地伸手拎了她一把,抓着她后脖颈处的衣服把她给拎了回来。
    他懒声笑道:“再往前走,可就永远见不到哥哥了。”
    殷杳杳扶着船沿站稳:“哥哥,刚……”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手下们惊慌道:“不好,这船破了!”
    殷杳杳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闻言又向后看去,就见这原本就破旧的船上破了个洞,源源不断的河水从洞里灌了进来。
    船在不停地往下沉。
    这附近有个河岸,离船很近,约莫几十步远的距离。
    殷杳杳见殷孽似乎要直接到岸边去,于是在他动作的时候死死搂着他的腰,像个腰部挂件一样强行挂在他身上。
    殷孽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把她扔下去。
    他足尖凌空在河面上点了几下,然后稳稳当当落了地。
    船上的手下们见状,也纷纷弃了船,运转灵力到了岸边。
    殷杳杳一上岸就不着痕迹松开搂殷孽腰的手,满脸委屈:“哥哥,刚才……”
    殷孽眸光微动,轻笑问她:“撞见鬼了?”
    殷杳杳话音一顿,很快就笑着回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哥哥。”
    修戾传音入密给她:“我说呢,刚才怎么叫你你都不理人,原来是撞见鬼了啊。”
    他幸灾乐祸,继续说:“嘿,你这个好哥哥出了事也不帮忙,就喜欢看你自己在那折腾,说不定他在你撞鬼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殷杳杳没搭理他,兀自四处走了走。
    这处河岸便是八百年前她找到无妄剑的地方。
    她四处看了看,找了个遍,却发现无妄剑根本不在这里!
    半晌,她微微闭眼,神情专注,似乎在试图感应着什么,但没过多久,她就又睁开了眼,传音入密问修戾:“修戾大人,您现在能感应到无妄重剑吗?”
    修戾哼笑出声:“魔族大灵只能感应到剑的大概位置,所以我就知道它在鬼界,具体位置只有殷孽能感应到,毕竟无妄和他的本命法器是一对阴阳剑。”
    说着,他又阴阳怪气起来:“但这里这么空,一看就知道屁都没有。”
    殷杳杳闻言,小声嘟囔了句:“不对呀……”
    她又四处看了一眼,见无妄重剑真的不在此处,连八百年前镇守此处的凶兽都不知所踪,于是又回去唤殷孽:“哥哥。”
    她一脸无辜,语气还有点迷茫,就好像真的是无意把船划到此处的一样:“方才那雾气重,河面又起风,如今我们都不知道落在何处了。”
    殷孽眸中含笑,直视她:“本尊还以为,你原本就想来这荒芜地寻宝。”
    修戾乐了,嘲讽殷杳杳:“啧啧,你玩不过这个假哥哥呀。”
    殷杳杳不理修戾,对着殷孽继续装傻:“不是的哥哥,我本来是想带哥哥去静水宫的,这地方荒芜,杳杳从未来过。”
    殷孽阴晴不定的,刚才还和她说笑呢,这会儿又不理她了。
    左使四处看了看,扯唇问:“尊上,现在天色晚了,看样子一会儿要下雨,旁边的山洞里灵气还算充沛,不如在此静坐,等雨停天亮再走?”
    殷孽“嗯”了声,迈步走进旁边的山洞。
    现在天色已经擦黑,光线暗淡,山洞里黑黝黝的。
    殷杳杳往山洞里瞄了一眼,迟迟没有抬脚进去。
    前面有个手下道:“尊上,小殿下,这山洞里灵气旺盛,容易招灵蛾,它们见了火光会扑过来,虽没什么杀伤力,但怕扰了尊上与小殿下歇息,属下就不点火了。”
    殷杳杳听了那手下的话,顿了顿,然后对殷孽道:“哥哥,我有点热,先在外面吹吹风。”
    她话音方落,前面的手下就道:“小殿下,外面快下雨了,您进来歇着吧。”
    殷杳杳点头应了一声,但脚步还没动。
    她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后来天色暗了,又有雨点从天穹深处砸下来,她这才咬咬牙一个大跨步迈进了山洞里。
    修戾看她犹犹豫豫的,贱兮兮开口嘲讽:“你不会是怕黑吧?几千岁的人了,怎么还怕黑?啧啧啧。”
    殷杳杳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拽得死紧,难得没有用那副虚伪礼貌的口吻与他说话,反而语气尖锐,声音里还细细发着颤:“你瞎猜什么?”
    修戾阴阳怪气说:“欲盖弥彰,就是被大人我猜对了。”
    殷杳杳无暇顾及修戾说了什么,她额头上都是冷汗,呼吸也急促得很,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连小腿肚子好像都在打颤,没走两步,突然撞在前面殷孽的背上!
    她手脚都是冰冰凉的,乍然撞上殷孽,也没有过多思忖,直接下意识伸手抓上了他衣袖。
    殷孽没回头,懒懒散散问了句:“怎么一直躲在本尊身后,怕黑?”
    殷杳杳被他一句话问得回过神来,抓着他袖子的手先是松了松,然后又很快紧紧继续攥住了。
    她脸色还是苍白的,好在山洞里黑黝黝的,瞧不清她脸色:“没有怕黑,杳杳只是想离哥哥近一点。”
    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飞蛾扇翅声。
    她瞳孔骤缩,脸又白了一度,手直接一抖,往下一滑,攥住了殷孽的手腕。
    殷孽直接笑出声来:“若不害怕,抖什么?”
    殷杳杳攥着他手腕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过了半天才说:“有点冷。”
    仔细听,还能听出她的声音在发颤:“能不能点一簇篝火?”
    殷孽闻言,施了道咒术,直接在前面枯枝堆上点了一团火,橙红色的火光瞬间把四周照得通明。
    紧接着,山洞深处又传来一阵飞蛾扇动翅膀的声音。
    殷杳杳正坐在篝火边上,听见飞蛾的声音,刚刚温热起来的手脚又变得冰凉。
    她抬眼,就见有飞蛾从山洞深处飞了过来,正慢慢靠近她。
    她手一抖,然后直接操控着身侧殷孽的绯极结成风刃往那些靠近她的飞蛾上轰,把那些试图靠近的飞蛾杀了个精光,没让半只飞蛾靠近她五步之内。
    她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周围的地面干净极了,稍微远一些的地上却散落着飞蛾的尸体。
    殷孽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掌中百无聊赖地操控着一道绯极。
    殷杳杳杀尽了飞蛾,然后一抬眼就猛地对上他的视线。
    她目光落在他掌中那道绯极上,脸色虽还是苍白的,却弯着唇角笑:“哥哥,我拿这些飞蛾练练法术,以后就不会拖哥哥后腿啦。”
    殷孽与她对视片刻,也没说话,然后兀自合眼闭目养神去了。
    殷杳杳抱着膝盖坐在火堆边上,她看见殷孽坐的那块地方干净,离飞蛾的尸体更远,然后又偷偷抬眼看了他一下,见他半点动静也无,于是又轻手轻脚往他身边挪了一点点。
    修戾直接嘲讽她:“不知道的看你把洞里的飞蛾杀了个精光,估计还以为你和飞蛾有血海深仇呢,我看你就是怕,指不定飞蛾一靠近你五步之内你就吓得不敢动弹了,所以才在它们靠近之前把它们杀光。”
    殷杳杳脸色已经没刚才那么苍白了,嘴唇也渐渐恢复红润。
    她随手捡了一根长长的枯树枝,把树枝尖头伸进火里拨了拨:“修戾大人,您知道为什么魔族其余林子里的古木都能长长久久健康地活着吗?”
    修戾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
    殷杳杳把那根长长的枯树枝直接扔进火堆,语气甜甜的:“因为它们不爱多管闲事。”
    修戾恶狠狠道:“呸!”
    殷杳杳弯了弯唇,没再和修戾说话,只撑着脑袋看面前跳动的火焰,又顺着四周的亮光往山洞深处看了一眼。
    火光照不尽山洞的深处,所以火光尽处仍是一片黑黝黝,叫人不知道这山洞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这山洞深处的黑暗中还藏了什么。
    殷杳杳收回目光,又往山洞外看,就见雨还在一阵一阵地下,雨势时大时小。
    她白日里也折腾了一路,现在听着洞外淅沥沥的雨声,也逐渐开始有些困倦。
    旁边有几个手下正守夜,于是她身体放松了些,眼皮子也渐渐合上了。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闻雨声。
    但到了天色将明的时候,山洞之中突然缓缓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殷杳杳睡得不安稳,听见响动后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就见地上的飞蛾尸体竟渐渐又都飞了起来,正往火焰之中涌去!
    篝火忽明忽暗的,密密麻麻的飞蛾影子被映在石壁上。
    这山洞幽深,飞蛾投火和扇翅的声音混在一处,“噼里啪啦”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在山洞里一声接一声回响。
    殷杳杳霎时间清醒过来,绷直了腰背,一点不往石壁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