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甲板上也传来了撞击声。
    那些大白鲨跳上甲板，居然丝毫不受缺水影响，动作灵活又凶狠。
    他们艰难地来到甲板上，一时间枪声四起，子弹几乎将大白鲨们打成筛子。
    这边打完，那边继续往甲板上跳。一只又一只大白鲨倒下，在甲板上堆成了小山。
    他们的弹药用尽，大白鲨们也停止了往上跳的行为，却依然在撞击着船身。
    黑红的血液从“山底”流出，不小心踩到的人当即发出惨叫。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的腿在融化，接着站立不稳跌倒进血泊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地哀嚎着，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让其他人拉他一把。
    下一瞬，求救的话语被翻滚的血水吞没，他与血泊融为一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这可怖的一幕，他们齐齐向后退着，匆忙关上舱门：“那些血不会顺着缝隙流进来吧？”
    “不会。”说完，兰伯特朝着驾驶舱走去。
    在他身后，众人回过神来，想要跟上他，却被外面的大白鲨撞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绿发男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他的声音太过震惊，其他人看过来，接着也跟着震惊了。
    他身边的胡子男，就在不久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滩血水。
    胡子男一脸奇怪：“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你……你都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众人面面相觑着，脚下不自觉远离他。
    “什么事？我刚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啊，怎么可能不记得？”
    一直在一起？
    他们忽然觉得有点冷，左右看了看，紧接着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类话语在大厅内此起彼伏地响起，众人惊慌地发现，那些死于水球当中的人，全都……复活了。
    下意识认定他们是副本里变成同伴的怪物，他们拔出枪，毫不犹豫地扣压扳机。
    “砰砰砰——”
    面前男人的脸色由不解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最终消失在了原地。
    绿发男抬手擦擦汗：“我就知道他是假的。”
    他转头，却是猛地愣住。
    他看到厅内大半的人都手举着枪，在他们的面前，有倒着人的，也有一个人影都没有的。
    倒着的那些人，从始至终都是活着的人，却在此时死于同伴的枪下。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手足无措着：“我、我们明明打的不是……为什么会……”
    “一定是副本怪物做的！它们蒙蔽住我们的双眼，让我们自相残杀！”
    “对！我们千万别被它们牵着鼻子走！”
    “谁？！”
    角落里一个男人突然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双目通红，枪口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一个方向：“去死吧！”
    被他指着的人朝他大吼：“你看清楚我是谁！你想杀了我吗？！”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男人冷笑一声：“还在装，我知道你是混在我们之中的怪物，去死吧！”
    “你——”
    “砰——”
    众人跑过来想要阻止他，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怒吼：“你疯了吗？！”
    男人过了许久才愣愣抬头，神情迷茫：“你们在说什么？他……他怎么了？”
    他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很明显他之前是被副本怪物控制了。
    他们更加警惕起来，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人，人与人之间隔了一大段距离。
    尽管他们如此小心，方才所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驾驶舱内，兰伯特正与两个队友配合着避开大白鲨的攻击。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本来还在源源不断冲向他们的大白鲨们突然如退潮般散去。
    轮船逐渐稳定，他们这才发现大厅里所发生的事。
    兰伯特当即让他们继续开船，自己则往大厅走去。
    此时众人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看到舱门打开，立即将枪口对准来人。
    接着他们就见对方皱眉喝道：“你们都在做什么！”
    他们浑身一僵，面对着队长的脸，哪怕对方真是怪物变的，他们也实在下不去手。
    僵持许久，他们试探地问道：“队长？”
    兰伯特应了一声：“你们怎么回事？拿着空枪打空气？”
    “啊？”他们傻眼，终于想起来弹药在甲板上对付大白鲨的时候全用完了。
    再看地上，哪还有什么尸体？地面干干净净，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听他们将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兰伯特脸色很难看：“是幻觉。如果不是弹药用完了，现在你们很可能全都去见上帝了。”
    如果是大白鲨那样的攻击，他们不会畏惧。
    但像这种精神攻击，他们很难找到源头，甚至连此刻是否还在幻觉里都没办法保证。
    咚——
    咚——
    咚——
    似乎是有人在拍皮球，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驾驶舱内的两人查看着各处监控，略显慌张地道：“队长，我们看不到有人。”
    “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