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多年后,当人们真正从生理学层面了解到核辐射的巨大伤害,才回过头来感叹玫瑰公主的先见之明。
正是因为这项研究,那些最早投身于核物理研究的科学家们得以像常人一样,安然活到了晚年,也纷纷将一生都投身于人类的科学事业。
莫妮卡和乔伊接着往前走,又经过了艺术学院。
巴塞罗那大学的艺术学院前身是隆哈美术学院,这所学院一贯以大胆叛逆的先锋艺术而闻名于世。
乔伊马上便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叼着烟斗的男人雕像——这居然是梵·高。
现在,她已经对一切记忆矛盾有了足够心理准备,可以面不改色地对自己说:看,又来一个。
“乔伊,你觉不觉得这些名人跨界的友谊感觉特别神奇?”莫妮卡捅了捅她,“比如梵·高和玛丽·居里。”
“……”乔伊还是忍不住一挑眉,“太神奇了。”
这俩人居然还真认识。
不仅认识,关系还非常不错。
玛丽·居里第一次获得乔伊物理学奖后,梵·高一本正经地对蜂拥而至的记者们说:“对,没错,我和乔伊奖得主讨论过物理!她学画画还是我教的……”
“什么,你说她不会画画?”
“那就对了!最后也没教会——毕竟我从没见过那么笨的学生!”
记者们哄堂大笑。
据说,这话后来传到那位一向不苟言笑的女科学家耳朵里时,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梵·高雕像的旁边便是毕加索。
这倒是与她那份不知从哪儿来的记忆吻合,乔伊想。
他们的出现仿佛忽然打开了某个神奇的开关,乔伊脑海里一下子涌出了更多与玫瑰公主相关的人的记忆——
不仅是这两位画家,还有整个印象主义流派。
莫奈、毕沙罗、塞尚、莫里索……他们几乎每人都为玫瑰公主画过像。
据说,公主委婉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毕加索的画像,理由是自己长得“不够立体”。
当时著名的小提琴家萨拉萨蒂有好几首曲子献给玫瑰公主,而写出旷世奇作《卡门》的作曲家比才甚至写了一部歌剧《玫瑰公主》。
距离兰布拉大街只剩最后一个街区了。旁边就是法学院的大楼。
乔伊一路兴致勃勃地看过一个个雕像,到这里时却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放眼望去,这里的雕像竟然都是女性。
贝伦·莱昂,西班牙第一位女性大法官。
奥兰普·巴特罗,最早的女权运动家,为推进真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付出了一生。
她虽然没有孩子,却影响了后世无数的女孩——其中也包括莱昂大法官。
接下来的两个雕像都戴着王冠。
一个是阿方索十二世的妻子梅赛德斯王后,她在十九世纪末大力发展教育,巴塞罗那大学的改革调整正是得益于这一场变革。
另一个,也是整条街上的最后一个雕像,则是玫瑰公主。
乔伊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就在她面前,戴着王冠的少女额头光洁、笑容恬静,弧度温柔的眼眸微微垂下,仿佛在静静地凝视着她。
年轻的面容和略显单薄的身影,让人很难把她与那么多项惊人的成就联系在一起。
“莫妮卡,”乔伊脱口而出,“你觉不觉得玫瑰公主是穿越的?”
“……啊?”莫妮卡刚看到兰布拉大街上长长的队伍,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穿越?哈哈哈,我也觉得!简直就是历史的bug。”
就在这时,乔伊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拿到耳边。
低沉而平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却是晴天霹雳。
“乔伊,你提交的设计有问题。来我办公室谈一谈——现在,或者明天课前。”
乔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等她两眼发直地挂了电话,莫妮卡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乔伊深呼吸几下,欲哭无泪地抓住她的胳膊:“莫妮卡,我觉得我被盯上了!”
明明上课时才说一周后给反馈,可她的不及格也来得太快了吧!
等她把助教的话一说,莫妮卡顿时咽了口口水。
她用沉重的眼神看着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你就是被盯上了。祝你好运。”
好了,奶茶泡汤了。
乔伊当然不能担惊受怕地等一天,她选择早死早超生。
已经冒犯了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学长,不管怎么说,她也想凭着积极的态度多争取点平时分不是?
当她战战兢兢地走进建筑系楼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时,学长正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桌上忙着什么,薄薄的白衬衫勾勒出一对蝴蝶骨。
衬衫随意地扎在裤子里,劲瘦的腰身线条流畅而有力。
乔伊一怔,忽然想起昨晚莫妮卡发给她的高糊图。不得不说,他的腰可真瘦啊。
大概有腹肌吧?
她脸一红。
罪过罪过!
她反应过来,连忙驱散心中的邪念。
想什么呢,这可是助教,掌握你这学期生杀大权的大佬。
“你来了?”大佬回过头来,眉眼冷冷,“过来。”
乔伊脖子一缩,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